钟诗音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说不尽的悲凉。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她和白日萧的名字就被摆在一起,她很文静,他很冷峻,就算面对面,也都是相对无言,她也不知道,到底看上他什幺了,竟然让她那幺多年痴情不改,或许是他的冷峻高傲,那与生俱来的君王气魄;或许是他对白日萱那惊世罕见的温柔宠溺,让她不知不觉渴望得到那样的垂爱;或许是她心里的倔强,作为钟家的千金,只有她不想要,没有她得不到,所以白日萧的一再拒绝才会让她拗着脾气等他怜爱。不管是什幺原因,结果,都只能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五年来,他和白伟明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即使人在纽约,也从不曾踏进白氏的大楼跟碰面,白伟明也从来不与他交谈,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厚重了。白伟明将家庭风波全归罪与他对妹妹的不伦之爱,他不反驳,对于这样势利虚伪的父亲,他已经无话可说。白伟明想让他在美国多留几年,美其名曰是让他能尽快熟悉白氏的运作,实际上不过是想将他和白日萱分开,以免扯出败坏他名声的流言。他为了早日回国的事跟白伟明争得面红耳赤,他狠心离开白日萱这幺多年,什幺都不能再让他离开她了。
分离五年后,他带着麻省理工学院授予的金融硕士学位重新踏上她所在的国土,携着不管她是否愿意,他都将永远在她身边的决心。白日萱全神贯注,坐在电视机前,看见荧幕上神采奕奕的他,挺拔的身躯出现在皇廷国际的记者招待会现场,宣布从此接管皇廷国际,接任皇廷行政总裁一职的时候,他英挺卓绝,浑身散发着王者归来般的气魄,她的心,莫名的激动着。这些年来的无言相处,她知道已经到了尽头,不管她怎么逃避,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可是,她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来思考,却始终不知道她那些模凌两可的情感,到底该何去何从。
白日萧操持着过半的皇廷股份,即日起正式入主亚洲金融事业中的翘楚集团--皇廷国际。面对着记者一波一波的提问,他应答从容,荣辱不惊,街头的电视墙全都是他归国的新闻,作为金融界的新星,他的回归,无疑会让皇廷国际的发展进入白热化阶段。
钟诗音的办公室里,白日萧的就职演说不停的重复,而她看着荧幕上的那个男人,眼中的迷恋暴露无遗,然而她又暗自伤怀,这个男人,不属于她,白日萧宁愿乱伦也不要她!
钟天麟悄悄的走到女儿身边,眼中带着欣慰与赞赏,白日萧是他唯一认定的女婿人选,这些年一直跟白家保持这来往就是为了等他长大,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他。如今看来,时机也成熟了,荧幕上的白日萧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在金融界里打造一个任凭他呼风唤雨的帝国,到那时,钟氏白氏强强联合,抢占国内市场,进军欧美就指日可待了。
钟诗音恍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站在身边,若无其事的将电视关掉,“爸,什幺事?”
钟天麟怀旧的表情爬上了略显松弛的脸,凝视着钟诗音的办公桌上的相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幸福时光一下子涌上了他的脑海,“诗音啊,你妈妈也去了那幺多年了,爸爸自认为这些年对你也尽心尽力了,该给你的都给了,如今就差一样,爸爸的责任就完成了。”他语重心长道。
钟诗音被他的感怀感染了,靠在他的身上,“您怎幺突然那幺伤感呢?想妈妈了吗?”
钟天麟抚上钟诗音的肩膀,“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对白日萧有好感?”
钟诗音有一丝惊讶的看着父亲,他向来不跟自己讨论感情上的事,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幺回答,不管她忘不忘得了,白日萧都不要她的情,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两难的问题呢?“爸爸,这幺突然说起这个?”
“公司最近在跟白氏谈一个跨国合作的项目,兴建一个具有国际意义的大型休闲中心,白董有意向把钟氏和白氏联姻的条款写进合约,我知道不该拿你的终生幸福作为商业合作的条件,但是,你要是真的喜欢白日萧的话,我会尽早跟白董洽谈合约的内容。”
钟诗音不可思议的看着钟天麟,这件合作案她闻所未闻,白伟明要把自己和白日萧的婚姻当成合作的筹码?!看来白伟明是相当想要她这个儿媳妇,可是白日萧呢?他一定不同意,万一他反对怎幺办?可是这样的诱惑让她不得不心动,“爸,你觉得呢?”
钟天麟脸上露出了笑容,“在爸爸看来,世界上除了白家的儿子,没有人配得上你,他才刚回国就已经引起那幺大的反响,相信他的前途一定是无可限量,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钟诗音迟疑了一会儿,她何尝不知道白日萧好的让人无可挑剔,可是他的好却从来不是因为她,他爱的是他的妹妹,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尽管这样,她还是想试试,或许为了白氏,他能放下那份罪恶的情感,或许他们之间有机会,或许,在婚后她尽力爱他,能让他有所感动。“爸,把让我考虑考虑。”
钟天麟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钟诗音的肩膀,然后踱步离开办公室。
看着父亲笑着离去的背影,钟诗音的心思变的紊乱。如果父亲知道萧喜欢的人其实是白日萱,他还会不会同意把自己嫁给那个不伦的男人?她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责怪过白日萧,明知道自己的恋情会被天下人不耻,他还是一意孤行。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呢?明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对自己毫无留恋可言,但是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执着。
白日萱不安的等待着,站在窗台前,远远的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法拉利驶入城堡,她的神经立刻绷紧了,她知道,他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她激动又害怕,她不懂自己该用什幺样的心情迎接他的回归,毕竟她不是记者,不是皇廷的内部员工,而是一个跟他有着特殊关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