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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哥都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也不像回事，还不如回去。反正他都已经交代几个师傅在这段时间看住我了，要是我还在外面东跑西跑的话，几位师傅会不高兴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我大哥添麻烦。”慢慢拉上旅行包的拉链，嫣昔如释重负般退后一步坐到身边的沙发上，“再者说，我答应大哥这段时间好好练功，等他历劫出关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他身边，帮他处理族里的事务。尽管他是一个优秀的人，但是在信守承诺这方面，我可不想学他。”
“一定现在走么，我们昨天才刚回来，你不要休息了？”屈膝蹲在女生面前，尤紫飒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忘了么？如果我回了家，就不需要休息了。”
紫飒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呐呐的张张嘴，起身坐到嫣昔身边。
“是啊，我都快忘了。”
“紫飒，你知道的。我们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也注定不能留在这个地方。”嫣昔抬头看装修精巧的天花，微微勾起嘴角，“现在看起来或许风平浪静，但是你我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而已。炎嵩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几个又总是状况频频，渊星前辈还有我们两族的老家伙们，护得了我们一时，护不了我们一世，总要有自己面对的时候。C大，A市，都不是我们能够久待的地方，迟早都要回去的。就像我哥，就像我，以后，也总会轮到你的。”
尤紫飒低下头，心里竟不由分说的涌起一股愧疚和压抑。
嫣昔见状莞尔，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递过去：“不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紫飒没有表态，接过水杯放回茶几，然后将话题扯开：“昨晚，我去找了煜冉。然后，我看见，看见……”
咬住唇，脑海里飞快闪过一系列混乱的画面，紫飒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但她没有发现的是自己在阐述关于那个男生的话题的时候居然需要准备。
嫣昔侧过头，凝视着女生的言辞闪烁：“看见什么？”
“他跟嫣昔，抱在一起。”松一口气，尤紫飒脸上莫名飞起两片红霞。
“抱在一起？所以呢？”嫣昔有些好笑的看着旁边吞吞吐吐的女孩子，“紫飒，别告诉我你吃醋了，他们可是兄妹。”
“我知道，可是当时……其实，不止抱在一起，至少，我看见的时候不止是拥抱而已。”
“不止，那还有呢？”意识到事前发展有些脱离自己的猜想，嫣昔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他们……接吻。”
沐嫣昔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紫飒不会用这种事情跟她闹，怒气蒸腾，沐嫣昔突然有一种打架的冲动。
一时间，两个女生的谈话在围绕着那两兄妹的时候进入了僵局。
沐嫣昔怕自己说错话孤儿闭口不语，尤紫飒则担心说得太多泄露情绪，让嫣昔察觉自己心里那些震惊之外的不一样的成分。
“你确定么？我哥告诉我，有时候就算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相。”嫣昔将后背靠上沙发，脑海里斟酌着覃煜冉出轨加乱伦的真实性，“紫飒，你问过他么，他怎么说？”
女生摇摇头，眼底尽是落寞：“我没问，不想问也不敢问，那是他的事情，他跟他妹妹之间的关系我没必要了解。我难受的，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早上才跟我表白，晚上就……”顿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埋怨和醋意，尤紫飒闭起眼睛倒下身子斜靠进嫣昔怀里，“嫣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花心。”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明明喜欢的是渊星，可是居然这么快就转了方向盯上煜冉。甚至，煜冉跟我认识只有一个多月，而我跟渊星，却有一千多年。我变得那么快，我居然，这么不专心。”
嫣昔笑，平坦的小腹一抖一抖：“紫飒，你喜欢上他了？”
“说不上。”女生瘪嘴，脸色微窘，“我只是觉得，我似乎对渊星不那么上心了。脑袋里偶尔会有覃煜冉的影子，有时候对他的牵挂甚至会超过对渊星。”
“紫飒，其实，如果你可以喜欢其他男孩子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一直觉得，你对渊星不过是这些年来的依赖，养成了习惯，所以才会觉得放不下。但是如果渊星真的回应了你的感情，你就会发现其实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如果你的感情倾注对象能够换一个人，我想会好很多。毕竟，你跟渊星之间的差距，绝不是那几千年的缺席而已。他经历了你所没有经历了，而你敏感到洞悉他能敏感的，你们两个之间，吃亏受苦的注定是你，不论怎样，你都占不了上风。”
“我知道，只是。喜欢了那么久，说什么都放不下。”丛女生双腿间抬起头，尤紫飒有些怔忪，“就好比说你，你跟木灵主那么些年的感情就像一块铁板，他突然不理你又突然回来，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兄妹感情又变成幻影的泡沫，你能做得到？”
“不能，所以我选择回家。”
“……”
沐嫣昔的回答十分轻松，笃定了自己的思路和心意，一切都理所当然，似乎是思考了许久的答案。然而紫飒清楚，所有的思索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只是，你心仪的对象从渊星变成覃煜冉，你觉得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做法救得了你么？渊星不合适是主观上的，其实你们之间不管差了多少年，只要他愿意要你，你愿意放下身段跟着他，什么都好说。但是你跟覃煜冉之间……”
说到这里，沐嫣昔顿住，试探性的看了下身边的女生，尤紫飒靠在她怀里，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一般。
“你们之间，却是客观性的不可能。不管你有多喜欢他，他对你有多好，你们俩最后都不会有结果的。他是人类，而我们，是精灵。”
没有直接回应女生的话，尤紫飒只是迷了眼睛继续埋头在女生的腿上：“嫣昔，你现在怎么这么聪明，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你变得我都不认得了。好多事情都看得那么远，预支了太多的担忧和痛苦，你不累么？”
“预支的辛苦总会有回报，如果现在不思考清楚自己以后的方向，逼自己做出选择，当真正的痛苦来临时，我们要付出的，比我们预支的要多得多。与其到时候后悔，还不如现在看清形势，用最低的付出保护自己。”
“就像你跟你哥之间的那些约定？”
“是。”嫣昔莞尔，伸手轻抚紫飒的发丝，“有些事情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去承担，我能做的就是安静等他，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没有负担的处理自己的事情，然后再回到我身边。他是我哥，我相信他回回来的。”
“你真的，看开了……真好。”
嫣昔点头：“我跟我哥都走出来了，现在只差你了。人类寿命匆匆几十载，就算的喜欢又如何，等他阳寿殆尽，这个世上就只徒留你一个人受那些折磨，外人不能分担也不可能分担。好好想清楚，不要在人类面前犹豫不决的丢我们精灵族的脸。”
紫飒动了动脖子，拖了嫣昔的手将脸溺在女生掌心：“我没想那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