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子妃,大汗有令,任何人不能擅闯大书房。王妃,太子妃,请回去吧。”几个腰佩弯刀的侍卫,把塔娜王妃和紫燕拦在大书房外。
看得出,阿古拉大汗是坚决要严惩少布。都说王命不可违,紫燕不再多说,估计说了,也没用。
塔娜王妃不甘心,威吓几个侍卫,都不能进入大书房。正纠缠不清,从大书房里出来一个侍从,传阿古拉大汗的旨意,请王妃和太子妃回去。塔娜王妃只得悻悻地离开。
回到慈安宫,塔娜王妃烦燥不安,一会跟紫燕控诉阿古拉大汗,说他性格暴戾,不念及骨肉亲情,不应该为打碎一只玉瓶就将少布毒打,并打入地牢;一会又忧心忡忡地自语,为地牢中的少布烦闷,说少布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
紫燕少不了委婉劝说,安慰塔娜王妃不必太着急,等阿古拉大汗气消,自然会放出少布的。
“公主,你不明白,凡是关进地牢中的人,从来不轻易放出的。”塔娜王妃是无比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母妃,请放心,大汗是二王子的父亲,哪有父亲不疼惜儿子的。父汗不过一时生气,说不定此时,父汗就为关押二王子后悔了。二王子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等大汗气消了。”
斯琴和白音来给塔娜王妃请安。
塔娜王妃看到斯琴,想起了某些事,喟然叹息:“前段时间,斯琴不小心打碎大书房的一个器皿,大汗没有责怪一声。少布不小心打碎一只花瓶,怎么就罪大恶极了。”
斯琴低头,退到一边去,无言以对。
“母妃,父汗恐怕不是因为打碎花瓶而怒,是因为心烦。”紫燕担心塔娜王妃迁怒于斯琴,安慰说,“等唐军收下牛羊,不再追究丢失军粮的事,父汗心宽,二王子就没事了。”
塔娜王妃想了想,转忧为喜:“大汗要是为丢失军粮的事心烦,想来不过三两天时间,太子的书信捎回,少布就可以出来了。”
设法安慰塔娜王妃,看塔娜王妃心情已渐平和,走出慈安宫时,紫燕是长长吁了一口气,不善于言辞的自己,安慰他人是一种负累。回到凤仪宫,紫燕坐在书桌后,思忖少布被关押地牢的事。紫燕不太相信,以阿古拉大汗的豁达大度,会为区区一只玉瓶重罚少布,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冬意站在紫燕身后,左右瞧瞧没有旁人,就低声说:“雪燕,难怪人们都说王宫凶险,步步隐藏杀机。今天上午贵为王子的少布,现在就沦为囚犯了。”
紫燕有同感。不过,身在王宫,有很多话,只可以想,不可以说的,紫燕警告冬意:“倩芳,小心祸从口出。”
冬意讪讪地:“雪燕,我知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才敢说的。”
“还是小心为好。”
这时,春吉领斯琴进入书房。屏退所有侍女,紫燕和斯琴私下猜测,都不能确定,阿古拉大汗为何坚决要把少布打入地牢,因为近来,王宫内没有发生重大的事情。
连续几天,整个王宫愁云笼罩。巴雅尔已派人回来禀报,唐军收下了送去的牛羊,不再追究丢失军粮的事,可是阿古拉大汗怒气未消,拒绝接见任何家庭成员,驳回了几个重臣为少布求情,不肯放出地牢中的少布。塔娜王妃忧虑成疾,躺在慈安宫中,紫燕、斯琴和白音不时去探看病中的塔娜王妃。
又是一个月圆夜。
花园里,花草都冻得晕乎乎的,无心欣赏天上那轮圆月。春吉、夏祥、秋如和冬意不时裹紧棉衣,悄悄地跺脚。
仰望天空,紫燕笑得舒怀,眉梢与嘴角边凝结的,是融融春意。对紫燕而言,那冉冉升起的圆月,托出的是缕缕温情,闪现的是父母含笑的脸庞。
回到寝宫,紫燕让冬意退出,说等她月信结束后,再来侍寝,留下春吉。收藏好不满,冬意轻快地答应,退出了寝宫。
被窝里,紫燕以手轻按自己的胸口,漾起微笑,轻轻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紫燕看到满眼都是娇艳,无数的百合、郁金香、蝴蝶兰、玫瑰挤在身旁,香幽幽,芳幽幽。
哦,这里,不是在医院,是在自己的房间中。
“雪燕,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雪燕。”
几个带笑的脑袋,从旁边冒出来,争着向紫燕祝福。这意外,让紫燕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唯有点头,冲几个好朋友笑,鼻子酸酸的。
她们一定在这里等候了很久,这三更半夜的,守候在一个晕厥的人身边,为的只是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紫燕笑了,此时的她,是世上最快乐的人。
莫佩蓉进来,冲紫燕微笑:“燕儿,你醒了。你这几个朋友,来了好久,要替你庆祝生辰。”
“雪燕,我们在外面等你,你要快哦。”
房间里,只剩下紫燕和莫佩蓉二人。莫佩蓉催促紫燕沐浴,换上新衣。坐在梳妆台前,紫燕注视镜子,看妈妈不太熟练地给自己做发型。
“妈妈,我不是在医院的吗?就为过生日,医生肯放回家?”
“不,燕儿,以后你都不用再去医院了,就在家里养着,妈妈请了人照料你。医生只按时来给你检查身体。”
这么说,以后再醒来时,都是在家中了。紫燕满意地观察镜子中的自己,经妈妈的一番打扮,镜子中的自己娇媚动人。紫燕想到刚才忽略的一个问题:“妈妈,你什么时候会做发型了?”
“妈妈在前些日子,在下班时间到美发厅去跟人学习的。将就一下吧,燕儿,你不方便外出。”
“妈妈。”
紫燕转身,依偎在莫佩蓉身上,久久不舍放开,莫佩蓉伸手搂抱女儿,咬紧下唇才没有让泪花涌出。直到外面传来李剑华的呼唤,紫燕和莫佩蓉才走出房间。
看到焕然一新、笑靥如花的紫燕,等候在外的黄日强失神,递给紫燕的鲜花竟忘记松开手。紫燕大方地跟黄日强打招呼,感谢他来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其他几个等候在外的男生,纷纷向紫燕祝福。
烛光摇曳,品尝过现代社会特有的生日蛋糕,几个年轻人和着轻柔的舞曲,双双起舞。
休憩的时候,朋友们想起过去的日子,感叹说:“过去在舞蹈班时,数你和凌倩芳最优秀,没有想到,你们两个都与舞蹈无缘。”
“凌倩芳也穿越去了,与我朝夕相处。”
“真的?她是你的姐姐,还是你的妹妹?”
“她是我的侍女。”
一番感叹后,朋友们叮嘱紫燕要照料凌倩芳,尽可能给凌倩芳创造舒适的生活。
“我会的。在那里举目无亲,我跟凌倩芳,人前是主仆,背着人是一对好朋友。”
夜深了,朋友们相继离开。李剑华和莫佩蓉都没有睡意,与紫燕一道站在窗户旁,遥望天上明月,有说不完的话语。
最终,紫燕不得不离开了,带着爸爸、妈妈的不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紫燕看到宽阔的寝宫,有说不出的惆怅,金尊玉盏、雕梁画栋,比不上小小一室的温馨,她披衣走出屋外,一地的寒意,满目的凄婉。
同一是轮银盘,为什么,这里的分外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