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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徒劳一场

不知不觉,三人睡了过去,早上的拼斗实在太费力气,精神高度紧张,中间被官军折腾一番,又走了三十里地,粒米未进,各人早就到了崩溃边缘。

睡了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查非才率先醒了过来,这时太阳俨然已经到了西边的地平线,金色余辉特别壮观,而通红的太阳也似乎格外得大,查非发现这个世界的天空非常清澈,忽然有些着迷。要是那个世界的空气也有这么好,该多舒服啊?和小宛一起看看这般落日余辉,何等惬意?我靠,怎么就想到了她,而不是蓉蓉呢?

美好的幻想总是暂时的,从昨天下午喝酒开始,查非便一直空着肚子,早就饿得没饿的感觉了,这会肚子忽然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直感饿得发疯,查非觉得,这时哪怕有一碗发霉的米饭,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吞进肚子,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会有易子而食、甚至吃观音土的悲剧——都是饥饿惹的祸!饿疯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呢?

边上的两位公子,这会仍是鼾声不止,不过见他们脸上的表情,绝对没有半分惬意的感觉,只有痛苦无边,估计都在做着“饿”梦!

往两人的胳膊上各用力推了一下,查非大声催道:“老二、老三,都起来啦,天马上黑了,我们赶紧走。”

“哦……”两人极其不情愿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饶是有些茫然,“老大,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中午我们走到这里,然后睡了一觉。”查非简单解释道,站了起来,踢出两空脚,感觉力气恢复不少,又催道:“你们抓紧点,去那座庄园还得花上一点时间。”

“是!”两人反应倒是不慢,终于清楚了自己的小弟身份,拍拍双腿,马上站了起来,除了很饿以外倒还算好,显然这个超级午觉的休整效果还不错。

三人很快走下山冈,沿着田间小路,迎着那片树林走去……

“呱呱呱……”青蛙的欢声笑语,连带着蚊群的疯狂袭击,这个夏夜实在很爽。

三人潜伏在小树林边缘一条水不过一寸深的小水沟里,已有好一会时间,正被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折腾得甚是痛苦。而在他们前面大约三百尺外,便是那座庄园,其设防程度比查非等人的估计要夸张得多。

依据之前的观察,这座庄园的方形外墙,每边至少六百尺宽,墙高在十五尺以上,每边各开了一扇“可升降式”的庄门(其实就是吊桥),紧贴着墙外,还挖有一条至少十尺宽,水深未知的护庄河。根据庄门上方的两个超级大字,查非知道这庄园的主人应该姓王,而那两字自然是“王庄”。

庄墙顶上,则亮着一连串大灯笼,每隔十尺便有一盏,同时每隔二十尺站有一名手持长矛的庄丁,穿着清一色的扎腰短马褂,饶是“正规”,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严密监视着庄墙以外的一举一动。此外每隔几分钟,还有一支由十几名庄丁组成的巡逻队,从三人正前方的墙顶经过,整个设防可用密不透风来形容。

其实三人先前只是说着玩玩而已(望梅止渴,刺激一下精神),他们自不可能真去干强抢之类的恶性案件,毕竟都是守法公民,只不过感觉新鲜,跑来凑凑热闹,看能不能从地里偷点地瓜之类,或者牵走一头羊。遗憾的是,经过观察,附近连一点吃的都没有——尚未长成的谷子倒有一些,让三人郁闷不已,而他们先前则幻想这里有一处果园,或者有一片可直接生吃的菜地。

因害怕被这座不知所谓的庄园给当成奸细抓去,三人显得格外小心,不知不觉中把庄园当成了假想敌,而窝在这条沟里无聊的时候,便小声商量着如何打进去,自然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尽管如此,三人还是很是亢奋,把自己幻想成了贼寇首领。当然,就算给他们增加一百倍人马,事实上也根本打不进去,很快三人便失去了“攻庄想象”的兴趣,只有荆轲仍在幻想如何偷偷摸进去,顺便捎点什么东西。

“老大,我们进去转转吧。”荆轲伸出戴着一顶青草帽的贼头,小心贴在水沟顶端仔细观察着,忽然兴奋冒出一句。

“你怎么进去?”旁边的孙武并没有伸头,而是坐在水里歇凉,在听到荆轲的痴人说梦时,不由郁闷地顶了一句。经过先前一番望梅止渴般的讨论,他早就没了想法,加上感觉既很累又很饿,这会的斗志很低。

“我……”荆轲被问住了,继续徒劳幻想着,想找到答案,明显是由饥饿所引起的幻想综合症。

查非同样坐在水里,不过他却是在思考前途,而不是像孙武那样,只是幻想着吃上一顿大餐,结果饿的感觉还越来越厉害了。当然,这条水沟里的水还算干净,三人每隔一会,便会用双手捧着灌上一通,以撑胀肚子,不至感觉太饿。根据查非的现代化经验(自然是别人的),他知道不进食可以支撑一个月以上,而不喝水则只能坚持一周,有了这个结论作为依据,查非便没有恐慌——显然离饿死还差很远,并督促身边的两人多多喝水,以至于现在一个个的肚子都是滚圆无比。

作为老大,查非自然更加冷静,见到荆轲还是那么亢奋,便直接泼去一瓢冷水:“庄墙就算没人守,我们也爬不上,不用再想了。晚上我们就在这里熬一下,早上再看情况吧,争取在附近找些吃的,前面光线太暗,应该还有一些地方没搜索到。都睡了吧,老三,你别再看了,节约精力。”说罢眼睛便已闭上。

说实在的,三人根本不知道到底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人的地方,应该就有吃的,仅此罢了。饥饿,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

蚊群仍在疯狂袭击,三人却像死猪一样,很快便酣然入睡,幸好没有超级酣虫……

淡淡晨雾中,查非三人已离开庄园,正沿一条官道继续朝三十多里外的铜陵城进发,查非打算在那里再卖一次打火机,然后直趋武昌,在黄鹤楼里睡上一觉,争取“坐”梦回家。

三人现在已经不饿,他们先前便吃过了东西。至于最重要的食物来源,自要拜查非所赐——他在凌晨被饿醒后,突然想起这是新的一天,自然就又有了工资。

吸取先前的教训,查非这次仅变出十块便宜的压缩饼干,总共不过二十元,他可不想再乱花工资,而是打算尽量节约每一块钱,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这些新奇食物的来源,查非自又是一通瞎掰,反正这是古代,忽悠人没商量,而两名小弟除了有点诧异,并无更多想法,他们早就觉得自己老大很不简单,终于放弃了昙花一现的潜在犯罪动机。

早上三人在路上还发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梨园,顺便做了一回“农民伯伯”——帮着收获,所以这会每人的包袱都是鼓鼓胀胀的,肚子也夸张得很,不停打着饱嗝,惬意无比——尽管那些梨子还很青涩。疯狂饿上一回后,方知幸福生活是多么美好!

“驾……”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马蹄声和吆喝声,查非第一反应是又遇上了劫匪,不禁骂了一句:“妈的,还有没有天理了?”不禁握紧了腰间的重型短剑。在接二连三遭遇意外之后,查非对这个世界的治安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大有草木皆匪的感觉。

不过那吆喝声却是女人发出,还是娇滴滴的。

(PS:本文写到这里时正处在一个彷徨阶段,所做的事情看起来没什么必然理由,而且有点混乱。而彷徨之后将豁然开朗,这几章处在一个场景转换的过渡中,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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