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双目所及处,漆黑一片;林间不时星火点点,随风轻扬。她只觉心神一阵恍惚,怅然若失。不由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原是我又出现幻听了!”妇人喃喃自语完,回转身子,一手牵了女儿的小手正欲离去。
忽然,又一声低沉沙哑的轻唤声响起:“姐姐!”
妇人闻言,脸色顿时苍白。心潮涌动,似乎有什么正在一点一点阔散开来。瞬间,素手轻放,猛然回转身子。双目微顿,莲步迟疑,缓缓轻迈,一步续一步。
徐徐,骤风起,裙衫飞,徐徐泪双行。细看,夜色中,灯火处,疑是梦中影……
李默然此刻的心情,就如生命尽头忽然闪现的一丝奇迹般那样激动。且看他一把扔掉了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箭步如飞。只是,泥泞处;因李默然急切了些,步伐便有些凌乱了。脚下又是一步,此次他这一脚竟未踩到实处。瞬间,神色大变,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自然倾去。
妇人见此突发状况,心下一慌,急步飞奔了过去。
突然,一声孩童的哭喊声划破夜空,“娘,你要去哪里,你不要默儿了吗……”。话未完,孩童已是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瞬间,妇人停下了脚步;一手捂了唇,身体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不时,风中传来隐隐抽泣声。
此时,正恍如梦中的李默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顿时,心中瞬息万变。头脑慢慢清明,脸色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且看他此刻一只脚顺势轻轻一点,身体借力凌空腾飞起来。不时,地上瞬时晕开一朵朵泥花。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
而李默然飘逸的身姿犹如飞燕掠过水面,惊了在场一众人。
妇人顿时杏眼圆睁,一脸惊愕的看向身旁伫立一边的男子。那人身形约六尺,高大挺拔。而然儿身体自幼清瘦单薄,皮肤枯黄,身材矮小,十六岁时身高仍不及五尺。而这眼前的男子,分明与记忆中的然儿相差甚远。
且方才所见那人明明就要跌倒,可他竟然只是脚尖一点,身体犹如鬼魅般的飘至她的身前。这神奇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脑中只觉此人恍如神灵降世,很不简单。心中已然断定,这人,绝不会是她的然儿。
瞬间,妇人神情一黯。双目微闭,深吸一气,轻启眼帘,幽然转身。双眸处,女儿此刻正依偎在夫君的怀抱里轻声啜泣;而一旁的夫君只是漠然的望了望她,随即便转身抱了女儿往家走了。
妇人心中顿时一紧,急步狂奔而去。
李默然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间一阵寥落。手不自觉地来到胸前,一把紧紧的捂住了胸口。此时,李默然脸色惨白一片。胸口处,他只觉那里犹如刀绞般剧烈疼痛。那一丝一丝锥心的痛,慢慢蔓延至全身。那妇人分明与姐姐身形相似,且,他能肯定那人必是他失散六年的姐姐。只是,为何?为何她不看他?为何她不认他?方才分明见她已经停下了脚步,为何?为何……
李默然只觉身心皆疲,双目微闭,眉间轻展。一刹间,男子唇边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随后,身体缓缓往后仰去。
此刻,李默然的心中已然不觉疼痛,眼中只是大片的茫然与如剑影般闪过的一幕幕儿时的画面。
“姐姐,我可不可以去钓鱼呀。我看昨儿个隔壁的二蛋哥钓了很多鱼,我也想去学……”
“姐姐,我下午的时候看见爹爹去偷人家的玉米了。真的……”
“姐姐,为什么我们家那么穷啊……”
“姐姐,我想上学堂……”
“姐姐,今天我听二蛋哥他们说逸王爷的事。那人好厉害呀,以后我也要做个像他那样有用的人……”
“姐姐,什么是娘子……”
“姐姐,你是我娘子吗……”
一声“嘭”响,李默然仰倒在地。此间,秋风阵阵,细雨绵绵。四周,静谧一片。
记忆犹如洪水般,涛涛不绝。李默然苦涩的轻扯了扯唇角,神情淡漠,目中死寂一片。
忽然,远远传来一声男子的低吟:“姐姐,山上的刺梅花开了……”
倾刻间,妇人泪如雨下。记忆的画面,犹如涟漪般在脑海中迅速点点晕散开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然儿的串串言悟。
“姐姐,你看,山上的刺梅花开了,红艳艳的,好漂亮喔……”
“姐姐,二蛋哥说刺梅花只能送给最爱的人,是这样的吗……”
“姐姐,刺梅花的刺,刺的我好痛……”
“姐姐,然儿亲手摘了一枝刺梅,现在送给你了喔,可不能丢了……”
“姐姐,山上的刺梅花又开了……”
声声耳语心边绕,不觉清泪湿眼角。妇人一把捂了唇,不住地哽咽道:“是,是然儿吗……”
李默然恍若未闻,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此间的左延,却是心急如焚。灾情刻不容缓,只是,眼前的这一幕,不仅震撼了他,也深深震撼了众人。其中,那怀抱孩子渐行渐远的男子也猛然停下了脚步,徐徐回转身来。
[风萧萧,雨寒寒,离情别恨话凄凉。还复看,愁断肠,几年离索添漠然。]
(这一章或许是小幽最认真思考的一章了,为此,我已经在这章上花了近二天的时间才找寻到这种亲情重逢的感觉。或许小幽诠释的不够好,但是她已经能够感动我,我想那便足够了。在这里,小幽要谢谢亲亲们的大力支持了。今天真是很高兴,马上就要进入10万字大军了。心中阵阵惬笑,真希望大家能与我一同分享。最后,还请大家一直关注小幽,关注情醉时!求票求赏那些小幽都不说了,大家觉得小幽可以,那就尽情砸过来吧!呵呵~~天气越来越热了,亲亲们一定要注意防暑喔;还有凉茶类,必不可少。话说,重庆的天气真是太热了,我快要变成肉干了,呜呜~~)
兮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