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箫一夜未归,段红烛满心的怒意无处发泄也是一夜无眠,买醉花街柳巷的洪二公子宿夜笙箫,唯有被雪眠附身的洪莺娘运筹帷幄,安稳的沉睡着,只等白天的到来······
清晨的苏醒不是随着第一缕阳光而是一箱箱红色印着喜字的彩礼浩浩荡荡的进入洪府大门,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张望。
“不会是洪家小姐要出嫁了吧?”
“不会吧,谁那么有能耐娶得到洪莺娘,她可是咱们安城的第一美人呢!”
“听说是要入宫的呀,快去看看,凑个热闹!”
“走!一起去看看!”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洪府外,原本是安静的早晨今日却热闹非凡。
乔子箫不动声色的听着四周人们的议论,不觉想到昨日与洪莺娘做的约定。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来洪府提亲,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显然,这一点他做到了。虽知道洪莺娘的目的,略去心底的少许不安,乔子箫大摇大摆走进了洪府。
“出了什么事?一大早的···”洪员外披着外衣在侍女的簇拥下来到大厅,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这···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子萧连夜置办的聘礼,还望舅舅笑纳。”乔子箫慢慢的走到洪员外面前,恭敬的做了个揖。
洪员外瞪大了眼睛“贤侄这是做什么,是在与老夫开玩笑吧?怎么突然····”
“哎,都怪子萧情难自禁,昨日见了莺娘之后竟是再难忘记,瞒着舅舅与莺娘相约于瞪会,如今已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还望舅舅成全!”乔子箫说的情真意切,洪员外气的全身发抖。
挥手指着众仆“去!去把小姐给我叫来!快去!”
“是。”
段红烛虽身处最偏的西厢,但也听到了动静,匆忙赶到前厅,满目的红色刺得她全身一震。
“乔!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怒气,段红烛轻声质问道。
乔子箫将段红烛拉到身后,看了看自顾自生气没有注意他们的洪员外,偷偷按着她的手“等回去在告诉你,你只要信我便是。”
“信你?”段红烛正想发作,另一个慌乱的身影闯了进来,问着同样的问题。
“这些事什么东西?谁送来的?爹,这是怎么回事?”步履还有些不稳,洪二公子站在满地的箱子间,不等洪员外回答,乔子箫先行礼回道。
“想必这位便是表弟了吧,在下乔子箫,这些聘礼是我送来的。”
“你怎么敢!”洪二上前便想揪住乔子箫的领子,乔子箫却向前一步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
“莺娘来了。”
洪莺娘轻移莲步,神色沉静,与乔子箫相视点头,才向洪员外行礼。
“父亲,大哥。”
“莺娘!”洪二大步跨到洪莺娘面前却生生忍住没有再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做了什么让人家今天就上门来提亲了!”洪员外脸色涨得通红,气的发抖的指着洪莺娘。“你看看外面聚了多少人,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不是和你说过······”
“父亲,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我和表哥情投意合,女儿的心已经给了表格了,只求父亲能够成全我们。”洪莺娘一改以往冰冷的语气,动情的恳求道。
“莺娘,你居然····你怎么可以!”洪二握紧了拳头,满眼心痛。
“莺娘不愿意进宫,大哥,莺娘只想过平静的日子,若不是表哥,昨日莺娘便投河自尽了,”洪莺娘含泪对洪二说道,又转身跪在了洪员外的面前“是女儿不孝,没有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可女儿知道父亲再生气也不会怪罪女儿的,因为街坊百姓都知道父亲是大善人,是真心怜惜着女儿的,并不会将女儿当做工具送人的对不对,如今女儿有了两人,父亲应该欣慰不是吗?”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乔子箫看了看有怒却无言的洪员外心里暗笑,外面那么多人看着,这老头有苦说不出啊,谁叫你平日装什么大善人,表里不一的老东西。
洪员外看着决然的洪莺娘,气的坐倒在椅子上,挥袖大喊“滚!你们都给我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滚!”
“那莺娘告退了。”洪莺娘起身拭泪,竟真就掩面离去了,洪二连忙紧跟其后。
“爹,那我也先下去了。”
乔子箫拉扯着段红袖也告辞道“舅舅莫急,婚事可以慢慢考虑,子萧会在西厢敬候佳音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徒留满地的彩礼,洪员外一掌将桌上上茶具摔到了地上“乔子箫,居然敢勾引我女儿!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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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箫!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红烛一进房门便大声吼道。
“红烛,你相信我,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就会有很多钱的。”
“哼,”段红烛冷哼“你是不是喜欢她想娶她?编这些谎话你以为我会信吗!”
“红烛,我没有骗你,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不过是和她做了个交易,事成之后她会给我们一大笔钱。”
“好,那你说是什么交易,说出来我便信你,若是不说·····”
“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洪莺娘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乔子箫脑海中浮现那晚洪莺娘说说的话。
“我让你娶我不过是想激我大哥,让他下决心,到时候我做了洪家的少夫人钱财还不是措手可得,不过我先提醒你,我们的交易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的那个书童也不可以,不要想偷偷告诉她,你那书童的眼神可藏不住东西,只要你敢透露一分,我们的交易就取消,别说钱,你的命到时候都难保,知道了吗?”
“连我也不能说?”段红烛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红烛,这件事洪莺娘也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俩是发过誓的。”
“呵,都山盟海誓了!我只最后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乔子箫无奈的摇摇头“我不能说。”
“好,好,好,乔子箫,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会杀了你!”段红烛狠狠的看了他一样,摔门而去。
“红烛,你怎么就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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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洪二追着洪莺娘到了她的厢房。
“莺娘,难道你真的要嫁给他?那我呢,我们呢?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洪莺娘等洪二说完后慢慢地开口道“假的,大哥,刚才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是演给爹看的,为了让爹无法那么快将我送进宫罢了。”
“啊?”洪莺娘态度的忽然转变让洪二一时无法理解。
“谁让大哥你一直犹豫不决,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入宫吗?”
“可是事到如今该怎么办?”
“走一步是一步,只要大哥下定决心,我便会与大哥一起说服父亲。”
“莺娘,你这是在逼我····”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也很苦,每日只能醉生梦死以求解脱,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要退缩吗?好,就当我看错了人!”
“莺娘,你别这样,”看着洪莺娘泫然欲泣的脸,洪二一咬牙“好,我便下了这个决心,我也不想再隐藏了,等明日我便和爹说清楚。可是那乔子箫怎么办?”
“不过是个贪财附势的小人,爹会想办法处理的,不用我们担心。”
洪二听着这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有仔细多想“那好,莺娘,等我。”
“恩。”
看着洪二心满意足的离去,一直藏身在暗处的崔宝儿飘到了洪莺娘的身边。
“为什么要参合洪莺娘和洪二的这段感情,他们之间的是真情吗?”
“顺手帮他们一下罢了,他们之间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亲情个合适些。”
“那你怎么····”
“但是他们自己都以为是爱情,世间有多少情人之间的爱情是真心的呢,他们虽然是亲情却至少是真心的,只不过不死我要找的那种感情罢了。我不过推了他们一把,以后如何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那乔子箫那边你打算?”
“打算?”雪眠起身推开窗子,招来两名侍女,塞给她们两张信笺,在她们耳边耳语一番后,看着她们匆匆离开,回身对着崔宝儿轻笑道“今晚便是最后的结局了,崔小姐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