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叶家不是不让我们见小叶么，我们只好另想办法。买通了他家门上，找到了叶离身边得力的那个小厮瑞儿问怎么回事。瑞儿说他也见不着他们少爷，不过托他在叶二太太身边当大丫鬟的妹妹打听说，说小叶怕是疯了，已经不认识人了，也不说话，每天只是在那儿写写画画的。”
“小叶？怎么这样呢？不可能吧？”
“谁也不信啊。要说小叶最随和温柔的人，怎么为那么个女人就变成这样了，何苦啊！”
“叶家也是的，有不是外头什么不干不净的女人，不是说是他们家一个什么亲戚的姑娘么？就依了小叶做了亲不行么？闹到现在这样，一死一病的。小叶不比咱们浪荡惯了的，顶好的人品，我听说韦家表兄说韦家还想把他家三姑娘——就是我原来表姐的堂妹——许给他呢。”
“韦家三姑娘？韦呈的长女吧？要说小叶没这么一回的事，倒是好姻缘。可是，也不知那个女人会什么妖术，把小叶害的如此。”
“也不能怎么说，人之砒霜，我之蜜糖。情字这上头的事说不清。”
“那家女子的父亲是坏了事的，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什么都有，叶家素来自诩清流，不把她姐姐休了退回去是没法，哪里可能让她进门啊。”
“唉，那那家可是不积阴德，祸及子孙啊。可是那种人家，叶家怎么看的上，当时怎么做的亲啊？”
“那个不是他家大老爷庶出的三公子么，他家也不重视，他家大太太见那家官职不小又富，还是嫡出的大姑娘，他家三少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生的配人家嫡出的姑娘，就愿意了。不知道那都是浮云，人才要紧，那家根本就是家风不正啊。现在好了，家门不幸啊！”
“前年，齐家那个五少爷，迷上个戏子不也闹的挺大的。不过后来齐家当家太太也有见识，虽是庶出的不由着他往下流里走，硬是整过来了，听说还考上了举人，也结了门亲，女家出身差点但是有钱，过的也不错了。”
“那个能比上齐家太太的。就是齐家太太那么个女中豪杰也费了不少心思才解决了，而且齐家五少爷的亲事上也受了影响的。不过，小叶这事能到齐家五少爷的情况就好，谁没个年少轻狂么，叶家家风清正，不是齐家可同日而语的。应该怎么也能回转过来吧，不能为这连命也不要吧。”
“连命也不要的也不是没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都这么说，真的除了小叶，一个也没见过。就说齐家五少爷吧，不也是说的生生死死的，什么青陵化蝶连理枝生，到最后如何。只有叶离这人最实诚，倒成真的了。”
“也不是。”雁尘看了看四下，见无人影，叹说“要说这痴情，我家就有一个不逊于尾生抱柱的。就是我这个喜欢这‘聆雪听雨’的叔叔。这事过了二三十年了，早没人说起了。我叔叔少年时很有几分才名，14岁就中了秀才，就和姜家的大小姐定了亲。姜家这些年比不上我们家了，可当时可是和我们门当户对的，当时有个说法‘江家园子姜府的菜’。我叔叔是庶出，不过挂在我祖母名下，人家小姐可是实打实嫡出的，算起来我们是高攀了。这姜家大姑奶奶，我小时候也见过，顶好的人物，可是我叔叔没福。
那年我叔叔考中了举人，两家子正商议着完婚，可是我叔叔他偏偏郊游了一趟就被个药农家的姑娘花了眼。谁也不商量就自己跑的姜家去退婚，姜家告诉我家里，家里那里答应，我祖父请了家法，差点没打死他，就是这事后我叔叔从白苏院搬出去的，搬到正房边上，我祖母带来他生母一起看着，结果他一病不起了。
他从小跟着我祖母，我祖母一直对他视若己出的，这不就心疼了，就想着把那家女儿做了妾，也好圆了我叔叔的心愿，这病不就好了。姜家虽然不满的，但是姜家大姑奶奶是个最明白不过的人——要不以后有福气，就答应了。
可是那户人家却不同意，非要明媒正娶才行，我祖母说了是聘进来的良妾，不亏待她的，人家也不听，只咬死了只做正室。这哪能答应，我祖父听说了生气，反怪我祖母白费心思，连妾也不让纳了，说是‘不要这儿子，也不受着拿捏’。结果我叔叔就真的不多久没了。我父亲和我叔叔一直感情好，到现在提起来还伤心。”
“那家子太过了，不愿意做妾倒也罢了。怎么非拿捏着人家儿子的爱情要人家退了原定的婚啊。人家姜家小姐的名声怎么办啊！唉，这事，你家也惨，姜家那小姐也不幸。”
“可不是呢，这不几年我祖父母就先后去了，虽然不说为这，恐怕还是伤了心。姜家大姑奶奶还好，虽然是我叔叔对不起她，但是也不好找门第相当的人家了，就嫁了个寒门书生。不知姜家大姑奶奶着实旺夫，还是人家姑爷才学不比平常，不久就高中，现在也是四品官了，姜家大姑奶奶也是诰命夫人了，要不是人家嫁的如此好，我家还真觉得对不住人家呢。对了，我二姐姐的冥亲还姜家大爷给说和的。”
“姜家大姑奶奶既然好，自然有人家命。就是你家……说起来，还不如叶离那边呢，那姑娘起码为了小叶死了呢。”
“终归都不是好事。”
等一会儿，暮青等人回来。只见绿腰、步摇带来唤茶和春草捧了东西过来，布置起来。
倒是暮青说这里原来也有摆件装饰的，要不也在布置上。雁尘说好，隔日就送了来。别的也罢了，里头有一套十二生肖，由玉石、珊瑚、玛瑙等雕琢而成，精巧别致。雁尘开了盒子就欢喜说：“我小时候也有这么一套呢，父亲给我的，说是他小时候玩的。咦，这层怎么少了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