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绿儿身体一向很好,突然病死不太可能的。这脸色如此难看,难道是毒死?
这时身边的卧雪抓紧了自己,她测头看去,发现卧雪虽然努力压制着,但是熟悉她的自己知道她在紧张害怕,看来她也想到了毒杀。沈茉轻拍了卧雪,是她放松。因为卧雪的紧张害怕,沈茉的紧张害怕反而一扫而空,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怕,更不能慌。身边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要自己安慰,外头有自己的丈夫需要自己支持,自己还有儿子有保护,女儿要照顾,她镇定下来。
沈茉让把支撑这病体来的江采蘋扶回去休息,并请大夫来看。安慰了江浸月和柳絮,让她也先回自己房里,要不和妹妹作伴去。又让外头挡着不让五小姐和莫小姐进来看。然后出来和江老爷商量马上报官。
沈茉让人把这房子看管起来,想到以后官府来人,都是外男,想让三姑娘和四姑娘带着人先到其他院子里。江老爷说怕官府还得提问她们,就是小姐们不问,丫鬟也的问,毕竟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几步的距离,干脆先让她们在屋里待着,关闭门户,也就回避了。到时候问小姐的话,隔着纱橱就可以了。
不想一会儿,傅知府竟然到了。原来他本来一早出城趁着凉快赶路来江家,一方面是继续办案,另一方是他给江家推荐了一位好大夫。
因为一次云扶棠说起过江家的宅子偏僻了些,别的到好,只是请个大夫就麻烦了,要有合适的请一个想隐居的大夫常住江家就好了。正好主薄的一个远亲曾在太医院任过职,虽然在京里不算有名,在太医院没出头,但是毕竟当过太医。
这位老太医姓蔺,告老后却家门不幸,如今颇为潦倒,欠了债还不上。主薄同情他,就想这江家如此有钱,如果能得到江家长期聘用,就能还上债务了,就和傅知府说起,傅知府想要合适也对双方都好。这不就顺便带这蔺大夫来了。
结果赶上了江家又是一条人命,江家自己怀疑是中毒。
因为本为旧案而来,没带仵作,就让蔺大夫先看看。傅知秋让人回去找花捕头和仵作等来。自己带了蔺大夫跟着江家父子去案发现场。
案发的佩兰院在沈夫人的正房后不远处,一道波浪式粉墙围起一座小小院落,门匾上有石刻的“佩兰”二字,乌漆门边一棵老梨树绿荫如盖,青石阶上敞开的门里石榴花红胜火,整个院落似乎洋溢着明媚的娇艳。这时江夫人沈氏出来迎接,沈茉那婀娜的身影一出现就压过了满园的风情,她已经不年轻了,但有些美女是不畏惧时间的,她们绽放在时间之外。
不过敬业如傅知秋对美景佳人都较为麻木,就算一时惊艳后也是满头满脑的都是案子,倒是蔺大夫却偷眼欣赏这个传说才貌双全的女子,好在江家全家和傅知府一行都被案子蒙了头哪里注意的到。
因为死者是闺中小姐,又死于闺房内,所以云扶棠不便出现在这儿,而江家父子作为没血缘的亲戚也不进高绿儿香闺,即使她已经死了,傅知府一行对江家的尊重守礼十分赞同。
沈夫人带着傅知府一行去看高绿儿尸体。
这佩兰院内自成一小花园,中间石子漫成甬路,花圃里几块硕大的太湖石错落其中,石榴开的正艳,又有大株花木,阔叶芭蕉。四周接近院墙建有数垣清厦,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因是诸小姐居处,知有外人来,个个关门闭户,鸦雀无声。
沈夫人领着他们进了开着门的西边那座房舍,这是座三开间的小舍。那门栏窗隔俱是细雕古式花样,进门墙上挂着一大幅字画,案上摆设着精美金玉摆件、名窑瓷器。
左侧屋是小姐的卧房,由雕花门板和外屋分割,门上糊着彩绫,透声却不见影。
卧房内西墙下设着黄花梨六柱架子床,上悬着葱绿双面绣花卉草虫纱帐。床边摆着妆台,上边整齐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的,又有几件首饰。窗下一书桌,磊着几部书,看来是个爱舞文弄墨的的小姐。
纱帐半掩,尸体平整的躺着床上,身穿水绿寝衣,身下铺着芙蓉簟,一头浓密的乌发散在水晶枕上,面目僵硬,嘴唇乌紫。
“这位小姐的尸身从开始就这样么?”傅知秋问。
“不是。丫鬟奶娘他们不懂事,也没见过这事,抱扶摇晃什么的免不了。不过据说开始也是这么平躺着。翠荷,红菡!你们来回傅大人的话。”
有两个丫鬟进来给傅知秋磕头行礼。“这是表姑娘的贴身的两个丫鬟,早上是她们先进的屋,发现的。”
傅知秋让蔺大夫检查高绿儿尸身,看是自然死亡还是中毒。
然后让翠荷,红菡把早上的事细细讲述了一遍。
据翠荷,红菡说高绿儿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睡下了。昨晚上小姐睡在里面,而红菡和青樱就睡在外间。没听见更没看见什么特别的,小姐一夜也没什么和平时不同的,更没人来过。
这时蔺大夫检查完尸体出来说高绿儿是中毒而死。并说;“老夫要是没看错,应该是阿芙蓉,就是罂粟膏子,波斯人叫鸦片。”
沈夫人因见他果然不俗,想让他给四小姐采蘋看下脉,毕竟江采蘋病中又受惊,还强撑着起来,别加重了病情。虽然高绿儿没了是大事,但活人还是更要顾的。可是江采蘋不肯让蔺大夫诊治,非要找小王大夫才行,沈夫人念她病中,只好迁就她的古怪。
云扶棠听了信,就请蔺大夫去给叶红衣诊脉,也正好试试他的能力,何况还没决定长期用他,有些事还是让他先避开的好。
然后询问了其他丫鬟和奶娘张妈都和翠荷,红菡说的一致,而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奶娘丫鬟们,甚至三小姐本人都说晚上没听见什么特别的。
那么怎么中的毒呢?鸦片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