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夜月灵并没有开玩笑。
对每一处伤口,不管轻重多深,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的干净利落,就像她每次杀人一样,完美的如在做一件艺术品。
当她收拾完独孤风澜身上所有的伤口时,她已经疲惫不堪,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山洞,没有尖端的设备,优秀的助手,一切都只能靠她一个人去完成。
而一切结束的时候,洞外已经变成了细雨蒙蒙,夜挂黑幕。
不只是她累了,独孤风澜也早已疲倦地靠在岩壁上睡着了。今天,他们无疑都太累了。火还在燃烧,夜月灵随手拿起一条木棍挑了几下,顿时,火苗热烈地又相继窜了上来。她看了一眼独孤风澜,虽然脸色看起来依然没有多少血色,但是,起码已经有了转色。
“喂?”
“独孤风澜?”夜月灵小声地唤了道。
没有回应,传来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似乎为了再次确认,夜月灵又轻声地唤了道:“你睡了吗?”
安静——
独孤风澜看起来睡梦正酣。
见势,夜月灵轻呼了口气。身上,衣服半干不湿,再加上泥水脏乱的稠结,这让她感到了分外的不舒服。她随即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山洞。过了没多久,她便回来了,只是,身上看起来似乎更为湿嗒嗒,就像是刚从水里面爬出来一样。另外,她还带来了几根长木条。
走进洞中,她先将目光落在了独孤风澜的身上,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对他唤了道:“独孤风澜?喂?”
静悄悄的,独孤风澜依然睡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而这,似乎就是夜月灵要确认的。
下一刻,她轻手轻脚地将带来的几根长木条弄成了一个架子,靠在火堆的旁边,然后,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晾在了木架上。
一切都进行地悄无声息。
而显然,烘干,不失为一个办法中的办法。
最后,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裹胸,身下则是一件紧身的三分迷你短裤。在拖沓的轻纱锦绣裙裳下穿着这些,看起来,并不算糟糕。
轻轻甩了甩头,长发波浪,湿润中带着魅惑,显得格外迷人。
脱下来的月牙锦缎长袍为屏,篝火明亮,倒映出曼妙女子的身姿,长发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撩拨,或甩,或抚,勾勒着一幅幅无比美妙的画卷,忽而,轻柔地哼声从屏后传了出来。
没有歌词,只有明快柔和的曲调,如是到了空谷幽兰之境,那绿草丛中蝶舞蔓蔓,百鸟交耳。
就连夜雨也仿佛在这一刻陶醉了——
然而,却是忽然之间,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任何的预兆,连带着撩拨着长发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似乎想什么出了神。那是深埋心底的记忆之中,也是这首歌在轻快地吟唱,只是,哼唱它的人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妇,她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翩翩起舞,周围,是无数的兰尾黑凤蝶优雅地盘旋。
“阿妈——”
思念的味道,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逝,相反,如同橡木桶里的美酒,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之后,变得越发的醇厚。
阿妈,你知道吗,在那座山里,我竟然看见了成群的兰尾黑凤蝶,它们绕着我,对着我撒娇;我还看见了高大连片的果木树,我忍不住割开它们的树皮,用手指划出它们的木浆,味道还是那么的甘甜;还有,那些到处缠绕的紫霞藤,真的很烦人......我看见了好多好多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也害怕看见的东西,那一刻,我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在做梦?既然看到了它们,是不是代表着在某个下一刻,你就会笑着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招手,对着我张开怀抱,对着我温柔地喊道,宝儿,阿妈回来了。
呵呵——可笑的是,阿妈,宝儿还没开始做梦,梦就已经醒了。为什么,阿妈?这里到底又是什么地方?你从宝儿的面前消失了,那狰狞的红火就是将你带到了那个地方吗?可是,为何宝儿在那里的时候,你不出来见见宝儿?难道,你认不出宝儿了吗?可是,宝儿一直都记得阿妈,一直,一直都记得,在心底,深深地埋着,深深地念着,深深地等着某一天,阿妈唤着宝儿的名字......
要知道,宝儿真的很想阿妈,很想,真的很想——两行泪,不知不觉,噙着满满的思念慢慢滑落——
“灵儿?灵儿?醒醒——”
响彻在耳畔的声音开始越来越清晰,溅落在心中,拨开了一层迷雾,女子蹙紧的眉头微动了动,睡着的她似乎要醒了。
“灵儿?”
睁开眼,是独孤风澜,难得一脸正经的担忧。此时,天已经亮了,雨也已经停了,而洞外,则来了几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它们张着森冷的獠牙,正冲着他们发出凶恶的狂叫着。
独孤风澜站在她的前面,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则执剑对着那些不速之客。见着夜月灵醒来,他笑了,颇还有些没心没肺的感觉。
“睡的这么死,幸亏本王及时英雄救美,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现在,灵儿是不是很感动?本王以身犯险,灵儿感动那是自然的,只是,灵儿要怎么报答本王呢,本王比较在意这个。”
“这衣服?”身上披着一件月牙的长袍,昨晚,她似乎抱着膝盖就那样睡着了,夜月灵皱了皱眉头,“是你替我披上的?”
“灵儿还说呢,穿着那样的衣服就睡着了,要是有别人看见了那可怎么办,本王可不就吃亏了。”
皱着眉头再次深锁,“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本王的事,你都要以身相许了,本王自然不能让别人窥了你的身不是,不过,虽然衣服很怪,但是——”独孤风澜笑眯眯地凑近了夜月灵的耳畔,“很好看。”
“不过,以后只能穿给本王一人看哦。”
夜月灵铮铮地看着独孤风澜,那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白痴,肩膀一抖,她站了起来,然后,毫不客气地丢给他两个字,“无聊。”
接下来,她若无其事地穿起了衣服,却是害得独孤王爷如临大敌,立即站在了她的身后。三只健硕凶狠的灰狼正在撕裂地咆哮。那样子,似乎在下个一秒便会朝着他们狠狠地扑过去——
亦,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