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你真的有把握吗?”安妮-洛克菲勒有点心怀忐忑地问到,姣好的俏脸带着因为前途莫测、接连碰壁而产生的沮丧,显然对此行没抱什么大希望。
“真是啰嗦!一会儿不要太激动!拿出贵族大小姐的架子来!”唐俊不耐地嘱咐道,哄女人的心情他一样是很少有的!
“知道了!”安妮低下头道,感到现在真是人生窘境,竟然只往一个外人能帮忙对抗家族内斗!
“呵呵。”唐俊调侃地笑笑,心想人生真是奇妙,现在竟然当起了白衣骑士!怕是安妮还没有调整状态,放下面子适应这个新的关系吧!这个大小姐可没那么容易驯服,以后要多留两手才行!
曼哈顿市中心第三大道屹立着一栋34层的椭圆型建筑,口红大厦!此行要“拜访”的是位于十七层的伯纳德·L·麦道夫投资证券公司的当家老板麦道夫!
“叮咚!”
电梯门打开,唐俊轻微地皱皱眉,老家伙还真会摆谱拿架的,竟然敢不亲自出迎!
“看来洛克菲勒家族的面子也不怎么样嘛!”,唐俊进入左侧由深棕色红木制成整体连接、有点像迷宫入口的办公通道,直接进入办公区。
整个区域显得杂乱无章、东西乱摆,到处是办公用纸和打印文件,员工的装束和状态都很随意散漫,和刚在楼上18层观察到的经常接待证券监管、金融监管局、各大证券交易所行政人员的经纪、做市(撮合交易)区窗明几净、业务繁忙、人员有素的状态差的太多!作为诈骗这一行来说,这也太不专业、太不敬业了!!!
“尊敬的安妮女士!对不起!对不起!请进,老板在里面等你!”脱岗放风、正在和办公女郎调情的的弗兰克、狄普斯卡里急忙窜到交易区门口的位置,恭敬地打起了招呼。
还算有点急智,没有脱口把安妮的家族姓氏叫出来,因为老板早有交代,要百分之二百恭敬地把洛克菲勒家族的投资客请进来!
安妮看了看穿着彪马运动鞋和牛仔裤、T恤、留着鸭尾背头的弗兰克,无名火起!这算是什么招待?找个送快递的来当接待员?!
憋着火和唐俊被弗兰克带到伯纳德-劳伦斯-麦道夫的办公室。
“你好!安妮!”麦道夫长眉悬鼻、眼大深凹、须发全白、脑门前秃,看起来和一些犹太大亨的样子差不大多,此时一副慈眉善目地样子,亲热地和相识不过几面的晚辈打起了招呼。
“呵呵!”唐俊知道这是遇到大鱼、磨刀霍霍要痛宰一顿的阴险笑容,不仅也跟着冷笑了起来,因为今天要被宰的注定是这个史上最大的诈骗犯!
“这位是你的手下嘛?”麦道夫温和地问到,意在提醒唐俊注意自己的身份!
“本人唐俊!安妮的朋友!在我们注资你的公司之前,有一些问题想问问!”唐俊生硬地问到,一点前戏也没有。
安妮骨子里也不是乖宝宝,笑一笑并没有做声缓和现场马上升温、凝固的气氛。
“坐下谈吧!”麦道夫做了个虚引的姿势,自己现在客座沙发上坐了下来,暗想为了资金我先忍了这口气!好像唐俊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
唐俊冷笑着看了看与会客室相隔、位于办公室内的AS/400老式商用服务器,又居高临下地看了看麦道夫,甩手把手中的资料扔到茶几上!
“1991年4月16日,你的投资咨询公司买入123份宝洁公司看涨期权,不对吧?宝洁当天的齐全总交易量只有20!”
麦道夫愣了愣,还是拿过资料翻看起来,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资料里面包括很多类似交易记录,包括按照年份排列的IBM、迪斯尼和莫克制药等公司的齐全交易记录虚实对比,也包括每个年度的交易策略逆推可能达到的收益率和实际上麦道夫的公司虚报给客户的收益水平的比较。
所有的数据都表明,眼前这个老头不是有史以来最NB的金融天才,要不就是个彻头彻尾、诈骗年限达15年历史的超级骗子!
要知道反向推演是在知道历史走势以后进行的理想化交易设定,任何金融人士或者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准确地预测未来,实现这种理想化的交易时不可能的任务!
同时也说明,这个老头的作假水平还有待提高、作假要逼真才行嘛!不然怎么骗更多的人?!
麦道夫毕竟不是太外行,知道自己的“庞氏骗局”被人看穿了,而从推演和计算的资料显示,对方是交易功底深厚的金融专家?
“安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麦道夫不愧是人老成精,见了以后并没有慌张,以前也有个人质疑过自己的投资,不过事情还是可以摆平的!
“和我一起做这个案例分析的是爱德华-索普,量化投资基金的奠基人!不是哈利-马可波罗死那种投资公司的小脚色!你摆不平的!”唐俊冷笑道。
安妮也很配合地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犹太大叔道:“我知道你通过摩根大通向欧洲客户出售高收益票证融资,你说这个事情被我叔叔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为了防范风险,摩根大通向麦道夫旗下的直线基金费尔菲尔德卫士基金投入了三倍的资金,包括更多的衍生品产品风险对冲操作,如果正常的话,银行获得的收益刚好可以抵消在票证方面的负债!这是个典型的对冲操作!
也就是说虽然麦道夫把骗来的钱一半放在梅陇国民银行,一半放在摩根大通银行,但是如果摩根大通知道投资有麻烦的话,肯定会收回投资,说不定还会冻结银行存款,这就是利用存款关系拉资金而导致的副作用!
麦道夫脸色数遍,过了半分钟才镇静下来,“看来你不是代表家族来的!”
“我说不是聪明人也干不了诈骗吧!虽然操作不专业,但是这心理素质---”唐俊啧啧“称赞”道。
安妮想起唐俊的叮嘱,“你和对手讲人道,自己就要万劫不复了!”
想到最近遇到的让人无力挣脱的困境和恐怖的家族内斗,安妮终于咬咬牙道:“我们谈谈条件吧!”
“好吧!”真沉静的回答,不止是装腔作势。
唐俊笑笑,坐到麦道夫旁边,拍拍对方的肩膀,”我知道,一切都来自于交易失误,当年交易基点从1/8美分降到10美分,作为做市商在收入方面已经是可有可无了!15年了,你也够辛苦的!”
还是毫不留情的奚落、嘲讽,意在让麦道夫知道这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拥有同情心的!不要再心存幻想的!
“唐先生!你是怎么发现的?”麦道夫不耻下问道。
安妮也沉静下来,知道唐骏所说是事实,而且已经过了胁迫合作的第一关,坐在侧首的沙发上不说话。
“呵呵。”唐俊发现能坚持“庞氏骗局”这么久的麦道夫先生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起码是知错能改,孜孜不倦地完善和进行诈骗大业!
“你知道我对经纪商很是小心,我选择的是贝尔斯登,而贝尔斯登则利用你的全国证券交易所作为平台下达交易指令,你这边做市撮合交易。贝尔斯登的奥尔多是负责场外交易和纳斯达克交易业务的主管,你的老朋友,把400多名经纪人使用的的系统交易的默认首选为你的公司,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应该选择效率最高、价格最合理的做市商处理交易才对嘛!”
“然后我就发现了奥尔多收取订单委托回扣的收入证据,你们合作的年限可够久的!”
麦道夫没好气地看了唐俊一眼,意思很理解下面的事情,好奇心所致研究一下做市场商的交易是否有效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就算有问题也顶多是怀疑做市商利用抢先交易(做市商自营的交易先进行,给外部经纪人稍微高一点的价格)牟利,怎么会彻查这么多问题出来。
唐俊受到了疑惑未解的目光,“我拜访了你的计算机系统承包商,发现楼上经纪业务的设备很先进,而这层运作投资咨询公司的系统很落后,尤其是你的IBMAS/400,老掉牙的系统!”
“给你做设备维护服务的麦克马洪给了我点专家指点,说资料转移到新系统存储起来会让外部人员发现交易数据不一致的情况!即使不懂金融的人也能看出数字方面的破绽!反过来推理,你坚持将更新的股价录入一人独管的数据库,说明交易不是即时、自动结算的!”
“你有2300个客户,用精简过的数据进行投资收益更新,用市场进度可获得的利润推算出可以在客户账户中分摊的利润,当然了你要计算融资成本和融资资金进出的风险控制,事情只有这样解释才能算合理!所以我收买了这家计算机公司的承包商波特-麦克马洪,虽然不能取得你那台服务器上的资料,但是其他区域的资料我都取得了,1+1=2的推算是不会出错的!”
“哼!”麦道夫恨恨地不知怎么说能表达自己的愤恨和无奈!竟然让一个小辈看穿了!
“纸面第一页的背面是一个服务器的的地址和26位的登陆密码,你可以回家查看一下我搜集的资料!”唐俊摆明了立场,你不合作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这个前纳斯达克主席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麦道夫心乱如麻,恐怖的未来在眼前展开,如果不合作的话,现在享有的所有一切将灰飞烟灭!
唐俊掏出一份委托协议,笑道:“你从梅陇国民银行和伦敦那边用于洗钱的账户上转借40亿美金给我们凤凰基金,一定要干净呀!”
安妮忍俊不禁,心想真是恶人碰到恶人了,想想麦道夫骗过的人,电影明星凯文-培根、制片人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南斯拉夫的迈克尔王子、欧洲的埃克塞斯基金、大都会棒球老板弗雷德、通用汽车金融部、新泽西州参议员弗兰克、地产大亨模特,还有福罗里达州的养老基金!不得不说,麦道夫是诈骗历史上最牛的一位了!可是碰到唐俊一样要大放血!
麦道夫一听就要发飙了,借40亿!简直是疯了!还要洗干净?拜经济良好所致,现在洗钱成本多高呀!
唐俊看了看旁边这位的脸色,生怕对方一不小心高血压爆血管什么的,忙笑道:“哈哈,不要激动吗!只是代理投资嘛!现在不是流行基金中基金嘛!我给你提供一年12%的收益率,帮你减轻一下委托理财的压力嘛!另外我还提供一份很好的策略改良的计划,如果金融市场能维持这份火爆,三年之内你就能从诈骗分子成功转型为对冲基金专家了!”
看来唐俊深得罗斯福总统的真传:手持大棒!言语温和!真正地杀人不见血!
唐俊掏出登喜路自点了一根,看了看麦道夫,烟盒一摆,意思来一根?
麦道夫改抽雪茄20多年了,今天也没了脾气,加上实在是烦躁难忍、又是发作不得,也顺便抽了一根出来,接过唐俊雕着美国鹰的ZIPPO。
三人沉默不语,慢慢地麦道夫脑袋恢复了一贯的警醒,出言道:“我知道你是谁,摩根大通的人曾经说过有个中国人曾经在石油市场上和洛克菲勒家族的詹姆斯交过手。年轻人,这个游戏你玩不起,在美国就算当了总统也不安全!”
“人生如戏,有谁能说得定呢?我只是帮朋友争取她应得的一分而已!你如果帮忙,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当年文艺复兴基金也遇到过困难,也是凤凰基金帮忙度过的!”
“那个Jack已经死了。”
“我不介意这种不详,哈哈!上网看看我的方案吧!我们互相帮忙,有些基金会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呢!”唐俊开始从敌人到战友的角色转变,很是自然!
麦道夫目光闪烁地看着唐俊,仿佛要琢磨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怪物,简直是自我毁灭的性格!难道不怕自己反攻倒算吗?是经验太浅,还是胸有成竹、心无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