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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入天清

古辰此时忧心忡忡,唯恐古彦有何不测,莫北陵说的那些药材,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抬起脚便往那木屋冲去。岂料跑不出几步,莫北陵便从后面赶上,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笑道:“你别心急,这道士武功很高,你跟着我来就是了。”他脸上虽然笑吟吟地,古辰却觉肩膀上好似压了一块万钧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得乖乖跟在他身后。

莫北陵来至门前,咳嗽一声,方道:“卢师兄可在?莫北陵前来拜访。”哪知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眼珠一转,哈哈笑道:“看来卢师兄忙得很,没空搭理我们,还是自个儿进去好了。”说罢一推门,走入其内。古辰见状,心下大喜,方要随之入内,忽听屋里蓦地爆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一股汹涌劲风扑面而来,将他一下子掀出七八尺远。古辰吃了一惊,爬起身来,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只见那扇木门被罡风一卷,砰地紧紧合上,旋即又被气浪冲开,如此开开闭闭,古辰隐约间看到两道模糊的人影在屋内飞来纵去,身法之快,犹如鬼魅。

那两道人影纠缠一处,拳掌相交,发出“嘭嘭嘭”一叠声闷响,似乎激战正酣。古辰咬了咬牙,顶风往前冲去。他勉力冲到门口,突然间狂风顿息,屋内沉寂下来。猝不及防之下,一时收力不住,一头撞在门上,整个人扑了进去。

那木屋内不过一丈见方,狭小逼仄。方才二人这一出手,屋内桌椅尽数遭了秧,散落成一段段的碎木,狼籍满地。卢天铸铁青着脸,与莫北陵相峙而立。莫北陵却是嘴角含笑,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举目一瞧,只见古彦躺倒在地,人事不省,古辰猛然一惊,急忙上前几步,怒道:“你这道人,你把彦弟怎么样了?”卢天铸瞥了古城一眼,却不理他,眼现凶光,森然道:“姓莫的,你明知老夫在使‘生灭诀’时,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你方才那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说不出来,今日别想活着出去。”

原来先前古彦的内息在体内狂奔乱撞,紊淆至极,近乎爆体而亡,委实凶险到了极点。卢天铸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气息,情急之下,不得不使出“生灭诀”,将古彦体内的气息压制下去,始能脱离危险。谁知在紧要关头时,莫北陵闯将进来,故意在他肩上一拍,以至于内息岔乱,险些反噬回体,走火入魔。

幸而卢天铸功力深湛,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生生将狂烈的内息聚在一处,更不惜耗费修为,硬是把古彦体内的气息稳稳控制住,终究安然无恙。饶是如此,卢天铸的丹田经不住反噬冲力,受了不小的内伤,气色灰败至极。

莫北陵脸色不变,哈哈笑道:“有这等事,我怎不知道。再说了,师兄你武功高强,杀我乃是易如反掌之事,想必师兄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我的。”卢天铸听他如此一说,也不好当真动手,重重地哼了一声,收起剑来。

莫北陵嘻嘻一笑,竖起大拇指:“师兄果然有高手风范,佩服佩服。”目光一扫,落到古彦身上,不由笑道:“卢师兄,这小子是……”话未说完,忽见古彦挣起身子,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黑血,咳嗽了几声,方抬起头来,茫然打量四周道:“我,我这是在哪?”

古辰见他悠然转醒,顿时欣喜不胜,上前抱住他,笑道:“彦弟,你没事罢?”古彦摇摇头,疑惑道:“不知怎地,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分明记得吃完那块怪肉,就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谁料一醒来就在这了。”说到这里,偷偷瞧了卢莫二人一眼,悄声道:“阿哥,这些人是谁?”

古辰一指卢天铸:“是这位道长治好你的。”说着,又指向莫北陵,“我正愁找不到你,哪知半路遇上了莫道长,多亏他心肠好,带我来找你,不然,不然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心潮澎湃,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不成章句。

古彦站起身来,对二人行了一礼:“多谢二位道长救命之恩。”卢天铸嘴角一动,笑道:“不必客气。”只是那笑容颇为勉强,却比哭还难看。莫北陵一双小眼中精光闪动,忽而笑道:“你方才说什么怪肉?”

古辰心头一跳,急忙道:“没,没什么,只是很普通的肉罢了。”他依稀记得元通道人所说之话:是故服食过血太岁的人,俱是一夜暴毙,形容凄惨。想到这里,连忙矢口否认。

古彦瞧出古辰神色不对,眉间微蹙,正要说话,忽听莫北陵嘿然一笑,道:“你这小子既不承认,那也由你,只不过这小娃儿的怪病却来的有些蹊跷,你却说说是何原因。”目光灼灼,往古辰脸上望来。

古辰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道:“说不定,说不定是彦弟穿得太少,发烧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得了急病?”莫北陵见他信口胡诌,哂然一笑,再不追问。

卢天铸大袖一拂,冷冷地道:“莫师弟,时辰不早,恕老夫不送。”他公然逐客,莫北陵却是嘻嘻一笑,道:“师兄何必如此焦急赶人?”卢天铸容色不悦,皱眉道:“怎么,难不成师弟还有事指教?”莫北陵哂笑道:“指教倒谈不上,只不过我想问一句,这小娃儿师兄打算怎生安置?”

卢天铸冷冷地道:“老夫想怎生安置,便怎生安置,不劳师弟操心。”莫北陵嘿笑一声,道:“师兄莫非忘了本门的规矩么?”卢天铸冷笑道:“哦?本门又有什么规矩了?”

莫北陵哈哈笑道:“师兄真是健忘,掌教说过,倘若门中有人私带外人入山,后果是什么?”

卢天铸听了这话,一双眼中凶光迸射,死死盯着莫北陵,似欲喷出火来。好半晌,才慢慢说道:“无怪得你要来找老夫的麻烦,原来你都看见了。”

莫北陵扬起嘴角,笑道:“卢师兄,这可是当年掌教亲自定下的规矩,师弟只是不愿眼睁睁看着你犯这个错罢了。”他口中说着,眼神却不经意往门外种植的草药瞟去。

卢天铸顿时哑口无言,却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莫北陵收回目光,哈哈笑道:“卢师兄,这话可就言重了。师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人是你带上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一件麻烦事。”

卢天铸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微微一动,眼看就要发作。但他终究顾及身份,深深地吸一口长气,转头对古彦道:“小娃儿,你可愿意随老夫学武么?”

这话来得突兀之极,古彦面露惊疑,眼光望向古辰,古辰知他尚自犹豫,小声道:“彦弟,这道长武功厉害得很,要不答应他吧。”卢天铸瞧出古彦似乎不情不愿,不免大失所望,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道:“如果不愿,那便算了。”

古辰心中一急,脱口道:“彦弟,你还想回去过乞儿的日子么?”古彦浑身一震,眼中豫色登消,蓦地拜倒在地,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卢天铸纵然性子桀骜,此时亦不由大喜,任古彦拜了三下,才笑吟吟道:“很好很好,快快起来。”莫北陵冷笑一声,指着古辰,道:“那这小子呢,师兄就不管了?”

卢天铸本就对古辰不喜,况且其资质平庸,呆头呆脑,不觉嫌恶更盛。寻思半晌,道:“此去不远,有一间空置的屋子,你就住到那去。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不守规矩,丢了小命,可怨不着老夫。”

古辰愣了愣,才听出他竟想收留自己,一想不用被赶下山去,心中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是,我一定小心一些。”古彦却道:“师父,你不收阿哥做徒弟?”

卢天铸道:“这小子根骨不正,精气不足,不是练武的料子。强练下去,绝无成就,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古辰忙道:“我不要紧的,有地方住就好了。”古彦皱起眉头,还待说些什么,却听莫北陵哈哈大笑,道:“真是皆大欢喜,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了。”古辰对莫北陵极有好感,见他要走,道:“莫道长,这么快便走了?”

莫北陵笑道:“当然要走了,不然留在这里讨人嫌么?”说着冲卢天铸一拱手,大喇喇一笑:“卢师兄,告辞。”卢天铸眼皮一翻,转过头去,只做不见。莫北陵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身影忽动,足不抬,手不动,眨眼间已至数丈之外,须臾之间,便没了踪迹。

古辰往他离时方向望去,心头略略怅然。忽听卢天铸咳嗽一声,摸了摸古彦的头顶,和颜悦色道:“你叫什么名字?”古彦如实说了,卢天铸哈哈笑道:“好名字,来,你跟老夫过来。”古彦哦了一声,抬头说道:“那阿哥呢?”

卢天铸瞥了古辰一眼,冷冷道:“你便别跟来了。”说罢右手一指窗外,道:“屋里有些乱,你把这些碎木都捡起来,权当柴烧,烧一锅热水,听见了没有?”一说完,却见古辰仍是愣愣瞧着自己,不为所动,不禁拉下脸来,喝道:“还不快去,傻站着做什么?”

古辰猛然一惊,忙不迭点头,转身去了。卢天铸抓着古彦的衣袖,呵呵笑道:“来来,老夫送你些好东西。”他力气极大,半拉半扯间,古彦只来得及瞧了古辰一眼,便被卢天铸拉走了。

暮色微沉,漫天乌云渐聚渐拢,蓦然间,一道长长的闪电自天际划过,在云层中翻滚撕扯,仿佛一下子将整个苍穹劈为两半。

古辰呆呆望着两人背影,出神片刻,突然想起要烧水一事,急忙俯下身子,将断木一一拾起,尽数堆在木屋门口。

他打小流落街头,生火做饭自是轻车熟路,不一时便生起火来,方要将铁锅架在火上,却见火势越来越小,趋近熄灭,暗道:“这一点木头不够,须得再找些木柴来。”但在木屋旁搜寻半天,竟找不到一把斧子,心中奇道:“莫非这里的人砍柴都不用斧子的么?不成,我得去找人借把斧子才行。”

古辰打定主意,当即沿着来路往山下走去。谁知走了二三里远,居然没看到一个人影,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怪事,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原来卢天铸脾性孤僻,喜怒无常,当年一个低辈弟子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竟惹得卢天铸大发雷霆,一出手便将那个弟子打得半死,足有三个月下不了床。

这件事后来传将出去,闹得沸沸扬扬,连掌教陆清羽都惊动了。那弟子乃是六大首座之一齐云川的爱徒,却被卢天铸打成如此重伤。齐云川得知消息,登时勃然大怒,单枪匹马找上门去,要为爱徒报仇。

陆清羽见事情越闹越大,只能提前破关,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勉强将齐云川劝了回去。从此之后,门内低辈弟子每每遇见卢天铸,均是提心吊胆,恨不得插翅飞走。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往卢天铸掌管的那处地方去了。

古辰哪知这些陈年往事,唯有闷头往前走去,又过一阵,好不容易见到两个男弟子,便急急跑上前去,喘声道:“敢问两位道长,哪里有斧子可借?”那两个弟子神色疑惑,相视一眼,奇道:“斧子?你要斧子来做什么?”古辰挠了挠头,道:“我要用斧子来砍柴。”

其中一个矮胖子打量他一眼,道:“你不是天清宫的人吧?”古辰心道:“彦弟已是天清宫的弟子了,道长又肯让我留下来,那我也应该算是天清宫的人了。”想到这里,便道:“我刚来不久。”

旁边一个高个子皱起眉头,奇道:“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位师叔的弟子?”古辰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卢天铸叫什么名字,往身后方向一指,说道:“我不是谁的弟子,不过我弟弟住在那个道长那里。”

那两个弟子见状,不觉脸色大变,那矮胖子吞了一口唾沫,道:“你说莫非的是……七星斋的卢天铸,卢师伯?”古辰顿时想起先前莫北陵也是叫他卢师兄,便笑道:“对对对,就是他。”他话一出口,只见那两个弟子望向他的眼神登时变了,三分讶异,却掺杂着七分怜悯。

古辰微微一怔,奇道:“你们干嘛这样瞧着我?”那高个子重重地咳嗽一声,仰天打了个哈哈,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你弟弟,唉,真是命苦……”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一旁的矮胖子赶紧对他使了个眼色,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这样,看你初来乍到,我就提示你一下,天清宫内专门有人负责火工之事,你需要柴火去那边取便行了。”说着往旁边一指。

古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处架起一间小小的屋棚,里面堆满了木柴。他心中一喜,转身对那两个弟子道:“多谢两位道长了。”说着一溜烟往屋棚处跑去。那高个子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声:“那小子的弟弟还真是倒霉,看看苏师兄现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让人心酸。”那矮胖子怒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要是让卢师伯听到,我们可就麻烦大了,走走,赶紧走吧!”一把扯住高个子的衣袖,急急离去,好似卢天铸会突然出现在他前面一般。

古辰将一捆干柴负了回去,装了满满一大锅水,又往火堆里慢慢添着干柴,待火势烧得旺了,便将那锅水放到火上。过不多久,水渐渐沸腾起来,不住冒着气泡。就在这时,陡见卢天铸拎着一个大大的瓦缸走来,哐地一声掷在古城面前,冷道:“把热水倒进来。”

古辰见他孤身一人前来,却不见古彦的身影,想要开口询问,又见他脸色不善,只好依言将煮沸的水倒进缸中。做完这一切,又听卢天铸冷冷说道:“把这瓦缸带上,随老夫来。”这瓦缸足有半人来高,里面装了半缸子水,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重。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瓦缸提起一点点,更别说搬着它走了。

卢天铸见状,伸手甩了他一巴掌,骂骂咧咧道:“真是个废物,给老夫滚开!”右手中食二指将那瓦缸挟起,转身便走。古辰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却不敢做声,默默地跟在卢天铸身后而行。

二人走出许里,只见山间赫然现出一个山洞,洞口约有丈余宽高。卢天铸把瓦缸轻轻放在洞口前,又倒了一些冷水进去,接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包囊,打开来一瞧,里面全都是些古辰不认得的草药。

卢天铸将草药尽数抖入缸中,瞥了古辰一眼,冷道:“你把这些草药搅得均匀一些,要是让这缸水溅了出来,当心你的小命!”说着一拂袖,大步朝洞中走去。古辰不敢怠慢,急忙用手轻轻搅着那缸热水。那些草药本来无甚气味,谁知经水一泡,一股子浓郁的药香从锅中渐渐往外弥漫开来,直往他鼻孔里钻去。

这些草药乃是卢天铸费尽了心思,花了数十年功夫才寻来的,可以说千金难换,对于人体自是大有裨益。光是闻到这气味,古辰便觉浑身舒坦无比,小腹内暖融融的,仿佛这几日来的的疲劳一扫而空。

他正陶醉间,忽地头上重重挨了一记,只听卢天铸怒道:“好小子,你还敢偷懒?”古辰哎哟一声,转头望去,也不知卢天铸什么时候出来的,身后还负着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乍一瞧去,那男子的肤色苍白如纸,好似整年整年晒不到阳光,已近透明之色,一根根青筋竟如透过了皮肤,肉眼清晰可见,瞧上去颇为骇人。

古辰心中一凛,偷眼对他打量,只见那男子的相貌也算清秀俊朗,两道粗长的剑眉斜斜扬起,仿佛是用笔画上去的一般,料来年少时定是个俊逸的人物。只是因为太过瘦削,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显得无精打采,干枯的脸颊上一丝血色也无,仿佛只剩下了一层皮。

卢天铸将那男子浸泡在瓦缸中,又脱去他的外衣,露出皮包骨的身子,从袖中掏出一把银针,轻轻地依次刺入那男子的神门、涌泉、合谷、后溪等几大处穴位,接着伸出双掌,抵在那男子的百会穴上,慢慢摩挲着。不出片刻,卢天铸头顶之上渐渐蒸出一股白气,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正在替那男子运功疗伤。

那男子只是静静地坐在缸中,仰头望着天穹,一双俊目中毫无神采,脸上神情既无悲喜,也无哀怒,就这么木然地一声不吭,偶尔眨一眨眼,才会让人知道其实他还活着。古辰见状,心头微觉惊诧:“这人还……活着么?”虽是这么想,但嘴里不敢声张,闷头站了一会儿,只觉场中的气氛略微压抑,不知该不该出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古辰觉得双脚站得酸痛了,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不由得抬眼望去,却见一个身着碧绿色衣裳的少女娉婷而来,就如一抹绿影,小臂上还挽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只瓷碗。

那少女的模样并非十分动人,但那张秀气的面容让人瞧了,会不自主生出一股怜惜的念头。那少女也不说话,默默地瞧了那男子一眼,脸上神情淡淡的,但眼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分痛惜。她将那只碗放在左近,又望了那男子一眼,便悄然离去了。

这时卢天铸也运功完毕,饶是他功力深厚,但如此耗费真元,也有些吃不消。他调息了一阵,忽然一拧眉,对古辰冷道:“把那个碗拿过来。”古辰小心翼翼地捧了那只瓷碗来,细细一瞧,敢情竟是一碗热腾腾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卢天铸将那只碗凑近鼻前嗅了嗅,阴沉的脸上破天荒浮现出一丝笑意:“苏儿,这粥里面混着冰莲子和鬼骨香,对你的身子大有益处,想不到碧心澜这女娃儿本事倒大,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些药材的。”

这男子正是卢天铸的二弟子苏武,他原本天资过人,自十二岁拜入天清宫下,短短十数年之间,竟将《太玄经》练至“论经”境界,其后又在七年一次的三清论道上连挫强敌,登时名声大噪。另外五大首座得知他从拜师到修行仅仅十载功夫,均是大吃一惊,好不眼红。

要知道《太玄经》乃是天清宫的创始人太虚真人所著,后为门下弟子修炼真元的不二法门。《太玄经》由始至终共分作七层境界,列为“入途”、“窥谷”、“展腹”、“论经”、“清心”、“忘幽”、“合道”。

这七层境界修炼起来可谓困难重重,现任掌教陆清羽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勉强达到“忘幽”的境界,而六大首座武功均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其中柳望云的功力稍胜一筹,也不过是“清心”境界。因此苏武只花了十年便练到“论经”境界,虽非空前绝后,但也算得上天纵奇才了。

卢天铸心中憋屈已久,终于一朝扬眉吐气,在五大首座面前说起话来也更有底气。岂知苏武性子太过急躁,人又极是要强,“论经”境界还未巩固下来,便急于再破瓶颈。心浮气躁,本就是练武的大忌,但他当时练武成痴,全副心思都栽进《太玄经》中,暗中瞒着卢天铸偷偷修炼,结果体内真气乱窜,走火入魔,且不说武功全失,就连性命都险些不保。多亏得卢天铸及早发现,这才避免了爆体而亡的下场。自此以后,他一身经脉毁得七七八八,别说练武,便连筷子都举不起来了。

这对于苏武是个致命的打击,身为学武之人,却几乎成了一个废人,无疑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身子也越来越差,越来越瘦。卢天铸纵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无法令他伤势好转。一年一年过去了,苏武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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