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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岁月如水

深夜里,贝克小小的身躯在墙角蜷缩着,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雷克走过去,捡起旁边一块石头,用木炭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坚强!然后塞到贝克的手心,脆声道:“贝克,我们都是孤儿,可是我们要坚强的活下去,这两个字就是坚强!我爷爷告诉我,人不能被苦难击倒!要有一颗坚强的心。”

贝克转身拿着石头,看了看上面自己不认识的两个字,泪眼朦胧的点点头。

………………

雷克站在街边,愣愣地看着几辆马车过去,双眼没有焦距,直到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场了,肚子传出更加饥饿的感觉,才醒过来。小脸上不知不觉的挂了两道泪痕。

摸了一把脸上湿湿的印迹,雷克木然的朝着街边卖烤饼的地方走去,十个铜币买了两个大烤饼,突然感觉一只手伸到了口袋里,心中一紧,反射性的清醒过来,小小的身躯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如泥鳅一般的溜出了人群,那只手也落了空。

一路走回自己的破旧小房间,雷克坐在门口,吃着烤饼,这里基本上没人来,所以很安静,让雷克可以静静地想着许多事。

埃文死了,在自己眼前死的!贝克,艾利也死了,尸体也是从自己眼前过去,这次比埃文的死更加直观,冲击力来的更大。

雷克脑海里还不断的闪烁着那两具小小的尸体,脸上的伤痕,眼中的无助,还一双随着车身摇晃的手臂,手心还紧紧抓着的代表坚强的石块!

“好人是没有好报的!”

“善良只能被欺负,被奴役!”

“软弱退让,只会让恶人更加嚣张,更加得寸进尺!”

……

一个个念头在雷克的思绪里浮现,小小的心灵逐渐变得冰冷坚硬起来,一团团灰色雾气从城南飘过来,融入身体之中。

不知不觉,雷克一直在门前坐了一天!直到天黑,身体僵硬,才逐渐清醒,双眼银灰色光芒一闪即逝。

站起身,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雷克捏了捏手中冷却僵硬的烤饼,毫不嫌弃的一口口吃了下去,嘴唇机械式的嚼动,双眼直直地看着黑暗,小脸上满是冰冷。

夜色弥漫整个埃雷克城,一个小小的黑影在贫民区里面穿梭着,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个破门前,从门上的大洞可以看到里面传出的火光。

雷勒从门缝看去,没有发现科利,按照习惯,科利此时会让那些小孩子们给他准备吃的,然后在里面大喊大叫,绝不会如此平静,在小孩子们身上发泄他的一些莫名奇妙的怒火是每天的乐趣所在。

唯一的解释就是科利出去了。

眼中冷光一闪,雷克转身离开了这里,身体矫健的翻过一座矮墙,朝着街上跑去。

每当科利有了钱,就会去街上大吃大喝一顿,雷克此时可以肯定贝克和艾利的死就是科利做的,因为昨天雷克给了贝克和艾利九个银币!足够科利出去吃喝一顿了,甚至还有盈余。为了钱,科利可以做出任何事,何况还是孤苦无依的两个孤儿……雷克能够想象到科利为了发泄昨天因为恐惧术的阴影,会如何虐待贝克和科利。

越想,雷克心中越冷,走到街上,直接朝着科利经常去的一个酒馆走去。

夜晚在靠近贫民区的地方是比较冷清的,因为许多人为了生存是不顾一切的,而且巡逻队也不能时刻都在。实际上,雷克从记事起,见过巡逻队来这边贫民区的次数不超过两个巴掌。碰到某个大贵族路过,或者专门来视察的时候,巡逻队会抓一下混乱的治安。

雷克站在漆黑的墙角,看着街对面坐在露天桌子上喝酒的科利,旁边还有两个人和科利一起对喝,三人正大声嚷嚷着。

“昨天真是邪门,莫名其妙的心里很恐惧,正没地方发泄,妈的,那两个小兔崽子就回来拿东西准备逃跑!两个狗东西还偷了钱,我直接绑起来,打了一晚上!”

科利高声对两个同伴说着自己的光辉历史,他一直把自己管理着十几个小孩子当做是最得意的事。

另一个年轻低声道:“不会被打死了吧?科利,我们也是从孤儿长大的,对那些小孩子好一点!”

“切……少他妈废话,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科利一挥手,打断对方的话:“今天老子是请你们出来喝酒的。喝……”

雷克静静地听着,右手捏着腰间腰带的手柄上,指节根根凸起。雷克可以想象,贝克和艾利两人经过了怎样的毒打,然后无助的慢慢死去。

黑暗中,双眼看着科利,雷克不知道过了多久,科利的两个同伴相继离开了,科利一个人也歪歪倒倒的跟老板结了帐,朝着胡同里面走去。

“呃……嗷……”科利在拐角处吐了半天,然后继续迷迷糊糊地朝着里面走去,他对这条路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回去的程度。

雷克瞅了瞅街上的确没人了,然后一头钻了进去,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想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雷克的呼吸逐渐急促。远远的可以看到黑暗中科利歪歪倒倒的身影,雷克迈开小腿,急忙追了上去!

嘭……科利被一块石头绊倒了,骂骂咧咧几句,正准备爬起来,突然胸口一痛,一冰凉的感觉从心底生出,巨痛刺激着大脑,让科利的醉意瞬间去了大半,张嘴惨呼了一声:“啊……”

可随即,科利感觉全身的力量瞬间流逝,嘴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无力地张了张嘴,伸出手抚摸着胸口的刺痛出,一截利刃穿透而出,一股股鲜血还在流出来。

恍惚间,科利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贝克,艾利,埃文,雷克,一张张小脸冲过来撕咬着他的身体,双眼露出一阵阵恐惧,逐渐失去了色彩。

看着科利的身体逐渐抽搐,然后失去了力量,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雷克小脸露出狰狞的表情,低吼了一声,拔出长剑,再次刺了下去。

噗噗噗噗…………利器入体之声不断的响起,雷克小脸上越来越平静!不知过了多久,雷克气喘吁吁,浑身都沾上了一块块血迹,手中提着长剑,坐在墙边,看着那边血肉模糊的科利,依稀可见地上流了一地的鲜血。双眼中没有一丝紧张,一口口水吐在了地上,雷克拖着小小的身躯朝着自己居住的小房子跑去。

他不敢走街上,因为身上有许多血迹,绕着小道走了许久在回到小屋子,急忙把湿搭搭的家仆衣服脱掉,换上以前的破旧衣衫,想了想,把换下来的衣服埋在了门前的土堆里。

睡了一夜,雷克几乎没合上眼睛,眼前还不断的闪过一剑一剑的刺进科利的身体的情景!开始时小小的身躯还有些颤抖,可后来逐渐平静下来。

“我可是亡灵魔法师,专门和死人,鬼魂,幽灵,骷髅打交道的!这些东西都要收我控制,就算你死了变成幽灵来找我,我也可以再杀你一次!”

合上眼,雷克开始修炼魔法。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雷克的心变得更加坚定,连带的,精神力也精纯了一点,融合卡莱特的精神力更加彻底,不分彼此。

不过,魔法的修炼却还是停留在第一步,不断的转化着死气变成亡灵魔力,向着下一步感悟亡灵世界做准备。

而斗气,雷克已经唤醒了身体之内的潜能,接下来就是让身体不断的变得强大,使体内的力量也不断强大起来!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在雷克身体成年之前,可能都不会有较大的突破。当然,积蓄越久,下一步突破得到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

时光如流水,匆匆流过不回头,五年一晃而过……

天色刚明,雷克在门前拿着一块一人高的石块不断的举起,放下,鼻息极有韵律的吸气,呼气!

太阳升起,一个穿着破旧的年轻人跑进来喊道:“老大,今天要去和帕特谈判!“

雷克仿佛没有听到,右手继续抬着石块的底部,不断的上下移动,左手前后摇晃,传递力道。

那年轻人静悄悄的站在一边看着,双眼之中透着一丝崇拜。

“嗯……”雷克发出一声鼻音,然后放下石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浑身没有一丝汗渍,实际上,在两年前这块石头就对雷克没有丝毫难度了。

“我知道了,你叫兄弟们准备好家伙!我们不是去谈判,是去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雷克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对着那年轻人说道。

“是,老大~我这就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年轻人低声答应一声,兴奋地转身离开了。

雷克走进屋里,这间屋子他住了五年,没有因为任何原因而离开,因为这里是城南最边缘的房子。

五年来,最大的变化,就是雷克长大了,个头长到了一米七,几乎和一般成年人没有区别了,可实际上雷克却只是十二岁。

瞅了瞅墙角的一根铁棍,雷克走过去一把拿起来,抗在肩头,配合着短发和短袖衣衫,很有威慑力。

呼……手臂一挥,铁棍呼呼的划过一道黑影,砸碎了一块脑袋大的石块,擦了擦铁棍上面的灰尘,雷克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又过去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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