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水没谈过恋爱,更加没和女孩子亲过嘴上过床,在他看来,自己目前和女性最亲密的动作估计就是和张墨云这一路回来之间单方面的搂搂抱抱;所以如果真让他蜷缩在张墨云的怀抱里,可想而知,他整张脸都会像被投入滚水的大虾那样由头红到底,暗自收起自己心中莫名的冲动和感慨,他还是很识趣的起身,老老实实的去端水沏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喝着昂贵而不知名的茶水,李澈水感觉有些不明就里的味道,两人就这么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李澈水感觉到茶水都已经暗淡无味,甚至如果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估计就有蹭饭吃的嫌疑,李澈水琢磨着自己已经到了应该起来和张墨云进行一番礼节性的告辞的时候,才撑着装满茶水并且一直晃荡的肚子站起啦。
“留下来吃个便饭吧。”没等李澈水开口,张墨云就看着他平静的道。
“这样好嘛?”李澈水心里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就像一个被当场抓住偷吃糖果的小孩,难免有些难为情,毕竟自己刚才还想对别人老婆有着一些外人看来明显属于不轨的行为,尽管自己没实施,不过自己还不会真没脸没皮到当面称兄道弟,背后就拿刀捅人的地步,当然,高个这个人,那件事,李澈水纯粹就没记在心里。
张墨云嗤笑一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澈水,明显觉得他此刻的懦弱显得有些不识趣,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还没做坏事就怕见正主了?我想如果你真要做了,是不是要哭着喊着去跳河啊?”
李澈水明显因为张墨云的调侃而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模样,本着我就是混蛋我怕谁的本质性格,他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仿佛自言自语的道:“不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吃了谁?”
“哦,那是谁吃了谁?”一个明显带着好奇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这句突然飙出来的语言差点让李澈水刚才喝的茶水全部化成冷汗从身体内排泄出来,自己之前还在担心欧阳夏目这个男人,想不到这个社会就是会和你开玩笑,总是让你心中最担忧的事情不期而遇的发生,自己怎么就没有将之前内心的预感重视起来呢?望着张墨云,李澈水有些欲言又止。
张墨云此刻笑的是一脸的没心没肺,可惜转眼之间就收敛起这种妩媚众生的笑容,仿佛根本不想让进门的这个男子染指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乃至于给予他最坏的一面。
踏步进来的正是欧阳夏目,他望着李澈水云淡风情的道:“我说怎么今天心血来潮突然想起回家吃饭,原来是有了客人,墨云,这就是你的客人?”
转过头来的欧阳夏目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就像六月的天,婴儿的脸,不同是前者让人躲避不及,后者让人焦虑不止,而欧阳夏目此刻明显不属于这两者,他只是淡淡的对张墨云道:“怎么回事?”
斩钉截铁的语气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就连站在连忙起身准备和这个自己那从未谋面的老板平起平坐打招呼的李澈水都能够感觉到其中隐藏的怒火。他有些担忧的望了望张墨云,眼神透露出一丝担忧,倒不是怕张墨云会被欧阳夏目责备,只是纯粹的担心自己被当成滚地葫芦那样踢出这间豪宅,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造成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之一,甚至可以说是其中的主要角色。
“如果你早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面,我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张墨云明显有些对着自己男人撒气的冲动,“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是吧?觉得之前爬回来的耻辱算是彻底找回来了是吧?”
李澈水听到这里,思绪明显开始神游物外,内心暗自感慨着,欧阳夏目,真男人是也,换成自己,自己能够做到他这一步?也许现在能够,但是当自己有着不一般的地位,自己是否也会想起之前这种抛弃一切的豪气?天会黑,人会变,对于女人的感情,无非就是三分真,七分骗。
“看你说的什么话?”欧阳夏目温柔的走过去,轻轻的搂着张墨云那有着完美弧度的玉足,“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那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胡说八道什么?有外人在呢……”张墨云纯属怄气的行为明显在面对李澈水的时候有些放不开,这是每个女人都潜在的心理,面对另外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男人,实在做不出对其他人的甜蜜姿态。
“阿水在,不过不算外人。”欧阳夏目转过头来看一一眼李澈水。
“欧阳大哥,我先告辞了。”李澈水不用对方下逐客令,自己就有明显的自知之明。
“还是留下来,一顿便饭,我要是连这都做不到,估计易老五那个家伙会直接当面嘲笑我的小里小气了。”欧阳夏目挥挥手,并没有让李澈水告辞的意思。
“阿水,你还是留下来吧,我可不想到时背着忘恩负义的罪名被人数落。”张墨云夫唱妇随。
“小陶,让刘姐准备开饭吧,”欧阳夏目对跟着进来的西装男子吩咐着。
用饶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李澈水一样,明叫小陶的男子轻微的点点头,鼻子里微微的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这里,他早就不想打搅自己老板欧阳夏目的温馨二人世界,之前那一眼也明显是对李澈水有些示意的味道。
“我也去帮帮忙。”自告奋勇的李澈水跟着小陶的步伐随之而去。
“这小子,还是很懂事的。”欧阳夏目有些赞赏的感慨着,“不怪易老五下面的阿文能够如此看重他。”
“阿文确实很看重他,”张墨云的语气带着酸溜溜的味道,“可惜的是你没有他那样看重我而已。”
李澈水在小陶身后亦步亦趋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已经停下脚步的小陶正转过身盯着自己,险些就这样直接撞上去;所幸的是单薄的身体没有太过于强大的势能,他及时的刹住脚步,怔怔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小陶道:“陶哥,有事?”
明显有些做贼心虚的小陶瞥了一眼自己出来的门口,一把将李澈水搂过去,对着李澈水的耳朵轻悄悄道:“你是叫阿水是吧?墨云姐的脚怎么回事?”
李澈水苦笑道:“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扭伤了呗。”
小陶对于李澈水此时的指东道西明显有些无可奈何,他直接拖着李澈水边走边问道:“谁不知道是扭伤了,问题是怎么扭伤的?”
李澈水被小陶带着步伐都明显有些凌乱,现在自己和小陶的模样还真有龙阳之间的暧昧,这让他很不习惯,可惜面对别人友善的姿态,自己也不好拒绝,只好蹒跚着脚步跟着走,对于小陶嘴里蹦出的这个问题,李澈水难免有些好奇,按道理从小陶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是三姑六婆那种八卦式的人物,怎么会对自己老板家属的问题如此好奇,这可不是司机加保镖的作风之道。
面对李澈水那狐疑的眼神,小陶好心好意的解释到:“阿水,你要之道,有些时候,老板不是吩咐一个人去做事,而是要做一个会做事,懂做事的人,我的老板已经到了不需要追求别人尊重的境界,到他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通过炫耀来获得别人的尊重,如今墨云姐脚扭伤了,如果是普通的事故,估计这件事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但是这明显不是个人的意外,那就别指望风平浪静。”
李澈水有些忌讳,不知道是否应该实话实说,或者大包大揽的将这件事情给接下来,考虑到自己的能力和现在张墨云此刻可能对欧阳夏目的谈话内容,他还是决定简单的透露一点,不过首要条件是先将自己撇净,免得惹祸上身,想到这里他直接简短的道:“林莫语。”
摘下墨镜盯着李澈水眼睛的小陶一言不语,好像想通过所谓心灵的窗户看到李澈水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这招对那些小学生还能勉强起点作用,对于李澈水这种能够把自己说的谎话当成事实的人来说,完全是南辕北辙的做法。
“头疼。”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陶明显感觉有些麻烦在自己身边环绕着,“林莫语这小子明显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可是以他目前仅有的一点资本,估计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吧?”
“他是不会螳臂当车,问题是,他也没有动手,只是……”
“不用说了,”小陶打断李澈水的解释,“无论起因是什么,这件事情我们老板是算接下来了,和林家的事情尽管不会这么算了,但是想要闹大,也没什么可能性,上面的人,明知道自己之间的交易纯属一场戏,还要相互微笑着演下去,活的真不自在。”
事情的发展会不会自在,李澈水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吃的这顿饭确实是很不自在,不是饭菜的味道不好,但从色香味反面来讲,这并不比自己进过最高档的饭店差,问题是吃饭的时候,面对不是同样地位的人,即使两者之间没有多大的联系关系,但是依旧会让人束手束脚从而无法彻底放开。
张墨云也没有劝解的意思,在她看来,一个人的高度决定一个人的眼观,自己确实没有必要要求李澈水做到尽善尽美,每个人都是逐步逐步走上去,没有人能够一步登天的做到无懈可击,这才是人奋斗的标准,李澈水此刻正年轻,他的性格还没有死去,但是只要过了二三十岁这个年龄,人基本上就成了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自己没有资格帮人选择的权利,说到底,自己无非就是李澈水生命中的路人甲,真没必要让李澈水刻意到跟着欧阳夏目的步伐走天涯,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可以复制的,人生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