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听着电话那头传过来明显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笑声，李澈水感觉自己全身生出像筛子洞一样多不胜数的鸡皮疙瘩，文哥这是怎么了，自己可没发现他有断袖分桃的癖好和倾向啊？不过这笑声，难免不会让李澈水想入非非。
“咳，咳，阿水，有什么事情？”因为李澈水的电话而感觉能够又蹭上一顿饭饭，这难免会让自己胃口大开，可能意识到自己因为这些蝇头小利而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感觉到有些丢脸的文哥，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文哥你吃顿饭，还有些事情需要当面汇报给你。”难得因为文哥新奇的表现，李澈水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不少的底气，尽管每次吃饭自己都要心疼好一阵，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自己目前的眼界还达不到文哥的高度，自然需要向对方请教，而在中国，饭桌上谈感情，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那就在场子附近的潮记大排档喝点粥吧，”文哥给李澈水一个提议，“那里味道还不错，想起以前……”
李澈水诺诺的听着文哥巴巴拉拉的回忆往年的青葱岁月，没有丝毫因为电话费的流逝而表现出明显的担心，他是一种得过且过的人，像这种实际上看不到的隐形消费，还真不能让他的情绪出现太多波动。
好不容易压抑下自己对李澈水继续回忆吹嘘的冲动，文哥才在有些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的同时，有些恍然大悟，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像个老太婆一样的唠叨人物？尤其是面对李澈水这个实际并不熟悉的小弟，文哥有些嘲笑式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还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在厕所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并不英俊的仪容，李澈水还顺便换了一套显得不引人注目的衣服，没人喜欢一个邋遢的人，尤其是自己之前在马路上和灰尘共舞的一段时间，让自己比进城的农民来说，都不会显得有得多干净，其实在李澈水心里，自己未必比得上那些自食其力的乡下人，说到底，自己在城里人眼里，也就是一个被捏成陶瓷土疙瘩，没经过烈火的锻炼，自己变不成精美的瓷器，只是现在自己整洁点，干净点，起码不会让文哥的脸上有失光彩，对着镜子，李澈水努力模仿出之前唯一见过的成功人士欧阳夏目的气势，半天过后，还是有些颓废的放弃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李澈水啊，李澈水，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别人的眼光了？这还是以前的你？他告诫着自己。
“文哥，这里。”李澈水站起来礼貌的打着招呼。
依旧是和平时一如既往的装扮，唯一不同的是文哥今天没有带上那幅让他显得冷酷的眼镜，露出一双让李澈水嫉妒的发狂的丹凤眼，看着领着文哥进来之后，在离开的时候频频转头的迎宾那双小女生追星才有的痴迷眼神，李澈水还真有些吃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单从外表就让女人对自己产生就算一夜情都不过分的想法，那么自己就能开怀大笑的入土为安了。
明显从李澈水眼里看出那因为嫉妒而显得有些委屈的眼神，文哥有些好笑的解释道：“估计你现在能够明白我为什么要一天到晚带着墨镜了吧？这些小女生有时候确实挺烦人。”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李澈水心底忍不住想这样对文哥咆哮，要是换成自己的话，早就天天在外面对这些女生大抛媚眼了，甚至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看，我有一双和梁朝伟一样的电眼，就别说会这样遮遮掩掩。带着酸溜溜的口气，李澈水有些吃味道：“文哥，还真要多谢你了，你要是不带墨镜，估计我们这些小处男连剩下的汤都没有喝的了。”
“你小子，马屁拍的是越来越纯熟了，”文哥笑着道，“这个能力锻炼好了，确实能够获得不少资本，不过，我就是你用来锻炼的工具？”
“看文哥你这话说的，”李澈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现在就去把门口那个迎宾拉过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拍马溜须？”
“还是算了，”摇摇头，因为李澈水现在的神情，文哥难免觉得有些好笑，“我可不想在外面招惹是非，不然回家之后，你嫂子那醋坛子，能够让我家酸上三个月的时间。”
“文哥，下次吃饭把嫂子也带上吧。”李澈水明显有些乘热打铁。
文哥摆摆手，有些意味阑珊的道：“算了，她不喜欢和我周围的人打交道，我也不想给我添堵，以后有机会在说。”
李澈水心里难免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因为偶尔玩笑一样的要求，让对方想起有些尴尬的情景，这明显会造成谈话氛围的冷清，他把注意力放在菜单上，有些神游物外，换成自己的话，如果自己男人因为要养家糊口，从而在外面自己认为危险的环境挣扎，自己不说支持，起码也要给点安慰？算了，自己也不是女人，也猜不到女人的所思所想。
“服务员。”文哥那带着中年男子特有的磁性声音打断了李澈水心里的若有所思。
看着文哥熟悉的点餐，李澈水下意识的用眼睛瞥了瞥菜谱上的单价，发现自己基本上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这些听起来就很奢华的东西，难免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文哥笑着道：“这间大排档是一间有着传奇故事的饭馆，想必你到是不知道里面的风风雨雨。”
李澈水尴尬道：“这不是等着文哥你告诉我嘛。”
文哥笑着道：“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路边的小餐馆，不过当时的名字就是潮记大排档了，那时候，这里就是一间简单的搭个雨篷，就在外面买海鲜，如今，你也看到了，一步一步的做到这么大，尽管很多人都建议老板换个名字，但是老板依旧没有换。”
“哦？”李澈水明显被勾出好奇心，在他看来，一个但从外观上就不比那些自己见过的豪华酒店差的地方，起这样一个明显很低俗的名字，难免显得有些不切实际，如果换成他，即使想不出什么希尔顿大酒店，但是最少也要换成太子酒店方能显示出自己的大气蓬勃。
“这老板说，自己是因为当初那一批固定食客才能够有今天的成功，如果换了名字，之前的感情就会慢慢淡了，做人，不能忘本。这点，你做的确实很好。”文哥的话里有些意味深长。
李澈水有些尴尬的摸摸头，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文哥的耳朵里，回忆这自己最近有没有明显做出什么让人天怒人怨的事情，他才疑惑的看着文哥，希望能够听到一个明白的解释。
对于李澈水尴尬的神情，文哥确实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有些无奈的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除了一些老食客，还记得当初的菜谱习惯之外，基本上你在上面是找不到菜名的。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李澈水才有些恍然大悟，顿时对这个老板是彻彻底底的有些佩服，这种明显是能够给人产生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难怪会在吸引新客人的同时，挽留住那些曾经的过客，自己还要文哥的提点才能参透，看来确实太嫩。
如果让文哥知道自己简简单单介绍这间饭店的历史，就让李澈水想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难免会捧腹大笑，这小子的心思确实太不单纯，也难怪能够让自己第一时间看上眼。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李澈水决定先将之前欧阳夏目的吩咐告知给文哥，毕竟他不能保证欧阳夏目不会在私下就和自己老板联系，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老板却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明显会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这对一直想往上爬的李澈水来说，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文哥，我今天见到欧阳夏目了。”李澈水盯着文哥的眼睛认真道。
“欧阳夏目？”文哥有些皱着眉头，“这就是你想汇报的事情，他找你能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李澈水神情有些奇怪，“昨晚因为林莫语在场子闹事，所以我让下面的兄弟教训了他一顿，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是我叫人做的，结果，帐算到张墨云身上去了。”
见文哥没什么反应，李澈水才小心翼翼的道：“欧阳夏目想要林莫语一条腿，不过我想，这种事不是我能够搀和的，所以我就没答应，他让我告诉你，他想和老板谈谈。”
“你能够如此详细的说出这件事情，说到底，估计你也是被林莫语那嚣张的性格给折磨的不少，想必你也想出这口闷气吧。”
李澈水正襟危坐，一脸的大义凌然道：“文哥，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没有你的吩咐，我怎么会给老板惹麻烦呢？给人添堵的事情我不会做，尤其是给老板添堵的事情，别说不会做，想都不会想。”
“胡说八道，”文哥哈哈大笑起来，“你无非就是想找个靠山，只要我给你一个由头，估计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李澈水没有被揭穿自己真面目时候的尴尬，文哥既然能够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调笑，估计也没将这件事情真的放在心上，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的多虑情绪。有些想要转移视线的看了看桌上的餐具，李澈水才呆呆的望着文哥傻笑。
“这件事情你就别瞎操心，”文哥给李澈水一颗定心丸，他有些好心好意的告诫他道，“上面人物的事情，你想破头都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如果我就是，就安安心心的等吩咐，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老的太快。”
这和之前陶哥的告诫完全是不同的含义，李澈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话，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谁是自己老大就听谁的话，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自己没必要纠结太多时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李澈水为自己之前长时间的忐忑情绪嘲笑着，有能力的人，自然会因为出于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做法，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到成功，这才是本事，没有实力，只是一味的模仿别人，能有什么出息？李澈水已经处于彻底失神的状态。
事实上从李澈水在潮记人模狗样的坐下之后，他还真有大放血的思想觉悟，只是此刻依旧灿烂的笑脸，体现不了他内心的悲痛，这辈子不是没吃过鱼虾之类的假豪华大餐，问题是那些都是自己在那个自给自足的小县城自己动手打捞的小虾米，将现在自己面前这只庞大的膏虾和回忆中对比下，李澈水感觉自己就是一头过年养肥的猪，现在就是****着被人宰，用一种悲愤的心情，李澈水甩开膀子，没有丝毫仪态的和这只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是不是和他有着多大仇恨的膏虾做起了斗争。
听着李澈水咬着牙低声狠狠咒骂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文哥还明显的落井下石着道，“这膏虾的味道很不错，而且相当有营养，价格也过的去，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使不能天天在这里混吃混喝，起码一个月来一次也不会让你肉痛到咬牙切齿的地步，阿水，你应该经常来试试。”
当你成功的时候，人只会见到你光彩的一面，不会知道你曾经的辛酸，李澈水就有一种感觉，自己正处于辛酸的阶段，而且还会长期处于这个阶段，这是一种极其稳定的现实。用眼神看看天花板上那豪华奢侈的装饰吊顶，以及悬挂在上面的晶莹透亮的吊灯，感受到一股尊荣让李澈水内心自然有些畏惧，咂砸嘴角，感受膏虾那好像干蛋黄的味道，李澈水感叹着，味道不比鸡蛋好多少的东西，怎么能够卖得这么贵呢？
文哥也似乎知道自己简单的三言两语不会让李澈水那城市小市民的精神给彻底转换过来，换成现在的他，也只能在记忆中想起，自己一天挣五百元的时候，在已经不是民以食为天的时代，自己舍得将钱花在肠胃方面吗？未必见得。
李澈水收回打量周围的眼光，嘀咕道：“傻子才每个月都来这里吃饭，我可以装傻，当是别以为我真傻。”
听到李澈水这明显属于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文哥有些恍惚，这句无心之语，好像已经将自己给概括进去了，傻子，这已经波及到很大的人群范围，万幸
潮记现在的生意还没到高潮，周围的空间距离也没突破个人的亲密范围，所以文哥也不怵怕人听到李澈水对其他人的评论，有些无奈的盯着李澈水，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的文哥解释道：“阿水，当你有足够的钱让你追求生活的享受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傻子还是很多的，人要前进，因为活着。”
本着化悲愤为食量的大无畏精神，李澈水正将膏虾的脑袋都嚼碎了吞咽下去，他有些酸涩的道：“正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钱，所以才让这些人来代替我消费。”
没有试图继续扭转李澈水的想法，文哥开始对下面的膏虾发起攻势，真要和李澈水在这方面讨论下去，估计到时等膏虾冷到不能入口都未必能说服他，这也就失去了自己来这里回忆的最初愿望，最主要的是会导致味道的流逝，这让难得有着好胃口的他还产生不够完美的想法。
“等你有了钱，你就不会是这种想法了。”文哥在进食的时候，依旧没有放弃鼓励李澈水的打算。
李澈水笑了笑，对于文哥此时的激励，不知道是安慰还是估计鼓励，露出沾满黄色物体的牙齿，他笑了笑，道：“等我有了钱，文哥，我天天请你来这里吃。”
文哥笑着道：“到时我就来看你做傻子。”
PS：昨天断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