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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长

回想起梦中的小女孩,她紧握了一下手,给自己打气:“只不过是来到一个落后的时空,凭自己脑中的文明,总不会活的比不上一个小女孩。我一定要在这个时空好好地生活下去!”

梳洗完毕,丫环在一边收拾东西,惜雅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的小女孩,竟然有六七分相似于自己,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似悲似喜的概叹。

时间还早,惜雅自然而然地来到书桌上,提起画笔练习笔法,绿荷在一边轻轻地磨墨伺候,梦中的小女孩跟现实中的她似乎渐渐重合,一切自然而然,练着练着,惜雅的心平静下来,一心一意地提笔、落笔。

一早赶来看妹妹的韩萧一进来,就看到专心致志的惜雅。他心中一动,妹妹似乎比记忆中更加灵动一些,稚气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清雅温文,让人一时间为之瞩目。

韩萧摇摇头,抛开忽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

“欣儿,好一些了吗?你还病着,不必一早起来习画。”韩萧看着惜雅,关心地说。

惜雅早就感觉到有人进来,但她正在勾勒一处远山,就继续勾勒好山的线条才停下笔来。她抬头看向韩萧,眼前出现的是一位儒雅俊秀的少年,整个人如夏日中温润之玉石透出辉光。看着他,惜雅心中自然地涌起一股浓浓亲情。

“哥哥”惜雅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到妹妹一如记忆中的笑容,韩萧放下心来。

“我已经好了。你呢,你没怎么样吧?”惜雅轻声问,梦中的兄妹之情自然流露。她记得落水后,在失去意识前一刻,看到哥哥跳下围栏舍身相救。这个哥哥虽然年轻,但他对妹妹的关爱之情之重,让惜雅不由产生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似乎他就是上一世的哥哥。

“我也没事,昨天我就想来看你了,母亲不让我过来,我们一起给母亲请安吧。母亲她昨天一听到我们双双落水,伤神不已,几乎当场昏阙。”韩萧忧心地说,惜雅一听,忙点点头,跟韩萧一起向上房走去。绿荷和翠玉忙跟在惜雅身后。

想起“母亲”,惜雅不由涌出上辈子所渴望的“妈妈”的感觉。

两人在前方走着谈着,后面的丫环们安静地跟随着,仔细看顾着自己的主子。

正走着,绿芙苑方向走来几人,也是前往上房方向。

韩萧和雅欣抬头看去,原来是韩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看到她们,雅欣怔了怔才想起来这个时候的昏定晨省,她们也是要过来上房的。

“大哥,三妹。”“大姐姐、二姐姐。”雅欣跟两位庶出的姐姐互打招呼,韩萧只是对她们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东都韩府虽说是出自韩家这样的世家大族,还是嫡系一脉,但韩萧他们的父亲韩经略并非家中长子,又早早分家出来,家庭构成相对简单。又是远离京都外放,小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在韩府最大的就是韩经略,韩府女主人纪韵云也是出自世族纪家的大家之女,韩府有一位少爷和三位姑娘,大少爷韩萧和三姑娘雅欣都是纪夫人所出。大姑娘雅慧是姨娘魏氏所出,二姑娘雅音是姨娘薛氏所出。韩府通共就只有六位主子和两个姨娘。

两队人遇到后就汇合一起往上房走去,不过雅欣跟哥哥本来轻松愉快的谈话停了下来,他们跟两位姨娘出的姑娘之间始终有淡淡的疏离。

主要的原因嘛?雅欣翻动记忆,终于想起来,这两个大她三四岁的姐姐,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曾设计暗中引家中护宅恶犬吓唬她,虽然很隐蔽,但当时的韩萧已经有十一岁,聪慧非常。他立刻就查出是怎么回事。看到被吓得大病一场的妹妹,他恼怒不已。那之后,他就不怎么待见这两个姨娘所出的妹妹。

也不让雅欣跟她们多接触,说她们出身低贱,品性不好,怕影响到雅欣。韩夫人只是狠狠地处罚了相关的下人,并没做什么,不过她立刻将两位姑娘调到绿芙苑,让她们远离两位姨娘的院落。

本来韩府中没有怎么沿袭世家太多的规矩,庶出的两位姑娘地位相当嫡出,吃用度都接近三姑娘,但自那之后,韩府下人发现韩府的继承人韩萧大少不怎么待见两位姑娘,他们自然偶尔会有些怠慢,庶出始终是庶出,他们很会看眼色的,不过他们也不敢过分,毕竟两位姑娘也是正经的主子。

那时候,两位姑娘私下经常闹腾,但都被夫人大力整顿了她们身边的下人。

后来年长一些之后,两位姑娘明白自己的婚事得有夫人做主,夫人拿捏着她们的未来,她们也就不敢再对三姑娘做什么。现在她们在夫人面前都很乖巧。私下怎么样没人知道,不过两位姑娘这两三年来,确实规矩了很多。只是跟韩萧雅欣他们的关系更远了一些。

这个时代庶出跟嫡出的地位差距是实实在在的,韩夫人对三位姑娘的培养虽说一样安排,她给三位姑娘请了五位先生教习女儿诗文算理还有女红、六艺等等。但只对自己嫡出的女儿关注,并严格要求先生。

这五位虽挂名是三位姑娘的先生,实际上纪夫人只指了其中一位教女红的必须给两位姑娘好好教习女红外,其他的要求根本提都不提,至于识字,她则明说,两位姑娘识字能读书即可。

完全不同的培养要求,让人一听就明白庶女嫡女之别。于是对于两位姑娘的课业,除了指明要教好女红外,其他人都随着自己的性子,三头两天推脱给两位姑娘的课。如果两位姑娘是有天分的,也许他们会认真一些,可惜两位天分一般。所以有时候一个月也不见得给两位姑娘上几次课。当然韩府三姑娘的课,他们可是从来都不敢轻忽的。

想到这段回忆,雅欣摇摇头,这时代人的想法还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一群人安安静静地向上房走去。

夫人房里的红梅看到他们过来,便安排人进去通禀,一边打开帘子迎了几位小主子进来。

进到里间,夫人正端坐在那里喝茶,虽然夫人已经年过而立,但上天似乎有些偏爱她,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岁月印痕,不过也没有再出现雅欣昨日所看到的那种若人怜爱的软弱摸样,现在的夫人看上去当家主母的威势十足,脸上表情慈爱而严肃。

依次给夫人请安后,几个儿女讲起话来。两位姑娘规规矩矩地谈起绣活,不过夫人几句话就打发她的两位庶女离开了。离开时候,雅慧面有不甘,雅音却依然沉静如水,雅欣看到后不由高看雅音一眼。

夫人一手拉着韩萧,一手拉着雅欣,细细问他们的身体状况。对于雅欣落水,她虽然细细查了一下,找不出什么不妥。但心中总是有根刺,处罚了负责修缮园子的匠人后,又找了个借口将两位姨娘禁足5天,细细盘查各院丫环的动向,这时看到两位庶女她自然没什么好耐性。现在看到两个儿女虽然脸色没以往那么红润,但精神很好,她才放下心来。

夫人的关爱让雅欣心神荡动,这切切实实的母爱,她上辈子曾经渴望非常的母爱,让她自醒后,产生了的第一丝归属感。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雅欣在心里对自己说。

离开上房后,雅欣跟韩萧提起要读一些史书类和地理图志的书,韩萧点头,他虽有些惊讶,但毫无犹豫地答应了妹妹。

父亲书房有很多书,但以现在自己的年纪去看那里的书一定让父亲奇怪,所有雅欣托了哥哥韩萧。

“欣儿现在都看上史书了吗?很不错啊。放心,我找给你。”他有些骄傲摸摸雅欣的头说,然后细细地叮嘱了绿荷和翠玉要好好照顾雅欣才离开。

“三姑娘,看少爷多关心你,你也要小心一些才行呢!要多为少爷着想,别让他太担心了。”翠玉一边走,一边劝诫自己的小主子。三姑娘平日就是个活泼跳脱的主儿,想到什么做什么,让她们这群丫环们紧张不已。

“我自会知道怎么做。”雅欣皱皱眉,翠玉这话带着训诫,有些逾越,不过看在这丫环是真心关心她,雅欣没再说什么。

看到主子性子不像以往,忽然沉稳了好多,翠玉也不敢造次。一行人回到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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