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欣随着旬二姑娘来到活动处——别院花园。远远就看到了一株株各显风采,争相怒放的菊花。不过花园中的最特色风景还是在菊花掩映中走动的美丽少女们。她们也许没有人间绝色在,但在花丛掩映中,她们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比什么都美丽迷人。就是这一园盛开鲜花,也无法比下她们的风采。
潺潺的流水缠绕,水榭凉亭,三三两两供休憩的石桌石椅上间或坐着一两人。一盏盏美丽的彩灯挂在长廊、亭台和花丛各处,彩灯下悬挂着一条条诗迷或者对子。
很多人悠闲地走动着,或者赏菊,或者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彩灯用心猜灯谜,一眼看过去,赏心悦目。
“你看,那是柳瑾宁。东都第一美人。”
“就是她啊,真的很漂亮呢。”
雅欣和旬二姑娘正看着彩灯,忽然听到旁边两个少女略带惊讶和好奇的谈论,她抬头看过去。
看到一位翩翩佳人正向前边不远处的凉亭行来,年约十五六岁,容颜秀美,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出落的有如出水芙蓉。舀一出现,那身颜色立刻将身边的少女都比了下去。她面露微笑,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环亦是颜色出挑,正一人提着一个彩灯,落落大方跟随着。
不过雅欣看着她脸上那“温婉可人”的笑容,心中暗自一动,这是个骄傲非常的家伙!虽然少女在笑,但笑意并不及眼底,都被眼中透出的骄傲神采压了下去。骄傲、自信、美丽。有如走在展台上的现代的明星们。这是雅欣看到她瞬间产生的感觉。雅欣倒是向来欣赏这种自信骄傲的女孩。
希望她性格不是骄纵的性子,辜负了这一身的风采。雅欣心中默念,含笑收回了视线。
身边的旬二姑娘却皱皱眉,说:“是她啊,我不怎么喜欢。”但也没有更多的话。花园的人越来越多,雅欣跟着旬二姑娘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东都李家的李清芸、李清溪;骆家的骆娉婷;章家的章琦儿……
两人看中了一个彩灯,正在一边思索着灯谜时。赏菊宴的活动正式开始了。
主持女客这边的是李清清,东都有名的才女。王家的长房的李夫人。
她认真地讲述活动的内容和要求:“……诗画比赛的奖品是柳须子的《落霞山暮色》、《踏歌》。”
这一句话一落,很多人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王家果然是世族,竟然舍得拿柳须子的画作来做奖赏。
连雅欣都有些心动,她知道父亲韩经略颇爱柳须子的画,韩府就仅父亲书房中有一幅。她两辈子都是学画的,自然知道这次奖品价值所在。不过,柳须子的画她是佩服,但不是极爱,本身又不甚喜欢出风头,就没打算参加。
身边不远的李清芸、李清溪、骆娉婷、章琦儿都向雅欣和旬二姑娘点点头,纷纷找位置作画去了。
“想不到,王家如此舍得。我心动了。”旬家二姑娘忽然叹息着说,她本来也只是想看看热闹的。
“那就参加吧,旬二姐姐,我支持你。”雅欣一直挺喜欢旬家二姑娘的画风,气韵风骨已成。不像自己,由于国画与曾经所学的西画的不同,她的画风一直飘忽不定。教她画作的岑先生看到雅欣画作中隐含的西画风格,他认为这是雅欣于画作上特有的才华,教习书画时,他对她只做引导。但雅欣知道,自己的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诗词不是我所长呢,恐怕也是不行的。”
“我也帮忙想想。”雅欣笑着说,自随先生学作诗、对对子后,雅欣脑中不时冒出以前只记得一字半句的名诗大作的。随意拿一首出来都算一时之作。不过,雅欣总觉的剽窃别人的成果不好,她一直没用那些名作,但仅仅借鉴和从中所获的见解就让她在先生面前表现出不同一般的天赋才华。
每张石桌上都已经摆放了笔墨纸砚,旬二姑娘做在身边的石桌上开始认真凝思。雅欣在旁边一桌,提笔写了一首赏菊诗,递给旬二姑娘的丫环凝香,悄悄嘱咐她如果二姑娘没想出诗词,就用这个顶上,凝香点点头,她知道二姑娘很佩服韩家三姑娘的诗作才华的。
雅欣带着绿荷紫衣两个小丫环悄悄退出比赛场地,来到偏远一些的一处凉亭坐下。“热闹这里看就很好,美人们这里欣赏也刚好。”雅欣心中忽然冒出这句话,就轻声道了出来。绿荷和紫衣一听,都抿嘴一笑。都觉得三姑娘现在的性子真的蛮好玩的。
这里离的活动处不远不近,刚好可窥全场。
“我去给三姑娘拿些的点心。”紫衣看到凉亭中有热在炉上的茶水但没备点心,就自动起身去张罗了。
绿荷在一边给雅欣倒茶,然后立一边。雅欣坐着欣赏起活动现场的姑娘们,还跟绿荷不时地讨论一下哪一位更漂亮一些,哪一位更有特色一些。
殊不知她那一声“热闹这里看就很好,美人们这里欣赏也刚好。”惊动了两批人,一批是一位是躺在草地上图清净想问题的。另一批是凉亭不远处,悄悄跑过来看美女的两个家伙。
虽说是男女分开举办活动,但场地界限不是很明了。这里已经比较靠近男女客人活动边界,为了避嫌,很多人都避开这附近的。
听到这句话,他们都转眼看向坐在凉亭里那个只有十一二岁,但清灵逸秀的小姑娘。
“很有意思。”躺着的那位不由多看了雅欣几眼,不过看到的多是侧面。
两个偷看者其中一个却是雅欣哥哥的好友之一陈恺,以前韩萧带雅欣出街游玩时,他见过雅欣。一看到旁边损友易章要出声搭话,就一把堵住他的嘴。他本来就是被损友易章拉过来的,现在看到是韩萧的妹妹,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就忙在易章耳边悄声说:“那是韩萧的三妹妹,快走。”说着就拉易章离开。
看到那边两位拉拉扯扯离开,他依然躺在草地上不动,静静地听着小姑娘客观怡然地评点着东都的美人。
“长廊那边那位一动一静,一笑一颦都极显风流雅致,绝对的气质美人,就不知道是谁家的姐姐。”小姑娘感叹声传来。
“三姑娘,你看她旁边不远坐的是骆家姑娘,也许骆家的姑娘认识的。”她旁边一丫环说。
“恩,真是骆四姐姐,我竟然没发现她也在那边。那位姐姐的风采太过出色了。”小姑娘惊讶。“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觉得旬二姐姐认真的时候最美……”
“风流雅致…..认真的时候最美……”他只听这些话,就能勾勒出一幅众美人凝神写诗作画的影像。心中不禁对凉亭中的小姑娘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这是谁家姑娘?性子如此特别?不禁翻动起脑中的资料。听丫环叫她三姑娘,那她应该排行第三,十一二岁年纪,聪慧非常,服饰可配紫绯色,跟旬家、骆家有交集,东都那一家世家的姑娘呢?
“咦,旬二姐姐已经画好了,走吧。”小姑娘话一落就起身,带着两个丫环走向活动处。
小姑娘起身的一瞬,他看清了她的摸样,果然清灵逸秀非常。他心中一动,忽然做了个有些奇怪的决定。说不清为何,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才不会后悔。
小姑娘一走开,他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安排一两人在她身边。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信息。”
那人应声“是”然后悄然离开。
旬二姑娘终于描完菊瓣的最后一笔。停笔,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感应到身边似乎少了个人,一看才发现雅欣不在近处。
“韩家妹妹呢?”她问身边的丫环。
“三姑娘说不打扰您作画,她到近处走走。二姑娘,这是韩三姑娘留下的诗,说是如果您没有什么头绪就用这个。”凝香轻声答话,然后递上雅欣留下来的诗。
旬二姑娘展开一看,心中顿生钦佩和知己感。她曾说过,总觉得菊在这一季独开,太显寂寞。想不到韩家妹妹的诗将她的心声都写出来了。
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无须画作,仅仅此诗便可夺冠问鼎。旬二姑娘信心大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