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金红色雾气从凤血石中抽出,通过双手上的经脉蔓延全身,最后汇聚到心口,肾部和气海。
经脉一片灼热,丝丝痛楚攒射心头,如同针刺刀割般不停抽搐,那种痛却不能动,麻痒又无法伸手的痛苦狰狞味儿直往骨子里钻,弥迦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丝残余的涅槃之火威力非凡,所以当这一切感觉袭来时还是克己守心,保持精神集中,灵台清明。
体内的灵气在引入涅槃火气之前已经先一步汇聚到心,肾,气海三处,此时被一片金红色涅槃火气团团包围,如沸水般蒸腾翻滚起来,以外火勾动真火并融合,这就是弥迦的指导方针。
灵气翻腾,如一锅浓粥,处于其中的心,肾,气海热气腾腾,烟雾缭绕,一丝丝内火化而成形,从中溢出,不断的汇聚进来,在灵气的海洋上漂浮一层,灵气相隔的涅槃火气也开始意动,一丝丝,一缕缕如同透过滤纸,穿透灵气融入内火。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融合了涅槃火气的真火慢慢连成一片,欢呼雀跃一片升腾,心相所见,涅槃真火初步完成。
弥迦的心神还没有一丝放松,指挥灵气包裹着化形的神火和精火缓缓移动,进入丹田气海,三火相聚,相斥相吸,在碰撞融合中不断消弱。
嘭,大象希声,三火终于合为一体,只余下一朵金红白炽的微弱火苗,剑灵在心相中显现,悬停于涅槃真火之上,悬悬浮浮,灵动吞吐,开始有了融化的现象。
弥迦看到这种现象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担心,反而充满了喜悦之情,因为当剑灵彻底融化成一枚剑胆时,他的乾道铸剑法也就到了孕灵大成的阶段。
心神放松,灵气归位,重新散步到经脉之中,由于涅槃真火的锻炼,灵气在量上几乎减少了一半,但却更见精纯,散布开来以后沿着全身的经脉运转,前一刻还灼痛的经脉在灵气的滋润下立马一片清凉,舒适无比,而且能够感觉到更加具有弹性,韧性,这种全心身的蒯爽跟之前的折磨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区别。
弥迦睁开双眼,一抹金红白炽的光芒从眼神中一闪而逝,手中的凤血石仍是那般艳红,只是再没有任何光泽可言,仿佛就是一块普通的红石。屋中已经点燃了长明灯,淡淡的草烟香弥漫缭绕,看来还是晚上,难道只用了一会的功夫?
寸步不离的守着弥迦的缪莎看自家少爷醒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连忙关心的问道:“少爷,你怎么样?”
她可是清楚的看见过程中弥迦身上那滚滚汗潮蒸腾的情景,衣服和身下的被褥湿了又干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
“当然成了,来,给爷香一个,庆祝一下,嗯,过了多久了?”弥迦笑着起身,搂过只着轻薄亵衣的缪莎就亲了一口,突然他皱了皱眉,鼻子翕动了两下,一股酸臭的怪味儿刺激着嗅觉,“难道过了很久?缪莎,不洗澡可不是个好习惯,爷还是喜欢你清香的味儿。”
“过了一夜一天了,哼,少爷欺负人,又不是我身上的味道。”缪莎羞红着脸娇嗔着说。
“难道还是少爷我身上的?爷可是一直坐着没动。”弥迦揉了一把手中的弹软臀丘,然后低头扯了扯自家的睡袍,眉头又是一皱,嘴一撇,“嗯,还真是我身上的味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弥迦只看到身上粘着一成灰黑色油脂状物质,那酸臭的味儿正是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以前修炼他可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难道还洗精伐髓了?一些典籍上倒是记载过,通常都是遇到洗精伐髓的经历才会一次性排出体内大量有害杂质,好像就是这种样子。
“得,你先睡吧,少爷我去清洗一下,哈哈。”弥迦贼笑着故意伸手在缪莎的鼻端抹了一下,看着她妖娆中轻皱瑶鼻的样子,大笑着晃出卧室。
屋外月光撒地,透过花草,映下斑驳的残影,在寒霜的反射下,一片莹莹。
“少爷,你闭关结束啦?”
泥鳅尽量压低的声音在弥迦开门走入小院后传了过来,它的嗓门太大,这种时候只能压着声说话。
一年多来,除了雨雪之夜,泥鳅一直都喜欢住在院子里,它的兽元力本就来自荒野自然的磨砺,这种方式更适合兽人一族初始的修炼,为此弥迦还专门帮它建了个守卫亭。
“嗯,刚结束,出了一身汗,得冲个澡。”弥迦笑着回应。
“那俺去帮少爷提水。”泥鳅笑着走出守卫亭,向水井的方向走去。
弥迦贪婪的呼吸了一口屋外新鲜的空气,一切都变的清晰起来,这世界似乎变的更加层次分明了,无论是那霜莲花,那苜蓿草,还是那一汪水塘,随着心神的延展,小院的一切历历在目。
忽然心神一动,小院一角的阴影处,一条不和谐的身影闯入了弥迦的心神领域,如果不是那一缕淡淡的杀机牵系到自己身上,几乎就被他忽视。
弥迦不动声色,想看看这来客究竟想干什么,等泥鳅提了两只大木桶回来后,他也只是动作自然的开始在水塘边冲洗起来。
他冲洗第一遍时那黑影没动,第二遍进行到一半,那黑影还是没动,等他冲洗快结束,弯腰放下手中水瓢的那一刻,水瓢跌落在木桶中,发出一声空洞的碰撞声,那黑影突然之间发动了。
身似青烟,形如鬼魅,但从他身上发出的斗气波动程度来看应该只有下位斗师的水平,可是速度却几乎是一般处于这个水平的斗师的两倍。
几十米距离眨眼就到,一道黑光从背后向弥迦刺来,如果不是提前发现了这名陌生来客,弥迦还真不一定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即使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也难以全身而退,不过现在情况就不同了。
弥迦是早有准备,有备对无知,实力上又高出对方一截,以他目前孕灵中期的修为几乎可以齐平上位斗师了,结果可想而知。
只见他不慌不忙,腰身都没有支起来,只是轻松的一个扭身,左臂画圆,五指舒张,精准的扣住了一只握着短剑的手腕,右手五指如花绽放,银灰的光芒流转,与天上的月光相应,在刺客惊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枚剑印打出,印在那僵直的躯体上。
嘭,刺客的身体如烟飞出,跌落在地,挣扎着却无法起身。
泥鳅这时也听到动静,三两步赶了过来,粗神经的问道:“少爷,这家伙什么人?”
“给我提过来。”弥迦冷声道。
“哦。”泥鳅答应一声,一把将扔在不住挣扎着的刺客拎了起来。
“为什么刺杀我?”弥迦换了件睡袍穿上,他可没有裸身见客的习惯,体形再好也不是给同性看的不是,何况对方还是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刺客。
可惜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闷哼,和一对从冰冷阴森中逐渐退出的双眼。
弥迦连忙一把扯掉刺客的蒙面巾,一张普通至极的陌生面孔,嘴角流出一缕黑血,已经气绝。
“职业杀手。”弥迦咬牙,有些措手不及,“泥鳅,明天把尸体交给家里的护卫,给我仔细检查一下,看有什么特征,能不能判断来头。”
根据经验判断,只有职业杀手才会在刺杀无果又逃跑无望的情况下,直截了当的自我了结,手段自然是暗藏于口腔中的致命毒药。
暗之斗气,职业杀手,到底是谁想对付我?道格拉斯家族?应该不是,除掉本森的行为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线索可查。拜登?应该也不会,如果是他,不至于请一个只有下位武斗师之境的刺客。
一个个身影在脑海流转,一幕幕争执的往事回顾,弥迦心中却没有任何线索,冷白的月光照耀着凉亭下的沉思身影,一片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