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和小翠往说话的人看去,等到发现来人是金王孙的小妾银红时,忙向她行了个礼,喊了声:“姨娘!”
“都是自家姐妹,做什么要这么客气?走,到我房里坐坐!”银红笑得是满面春风,对小夏和小翠表现的很热情。
小翠有些疑色,似乎不想去的样子。
小夏不经意的扯了扯嘴巴,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并笑着说:“我们倒是想去姨娘那处坐坐呢,只是少爷还要我们服侍,我们这做婢子的自然要先把份内的事情做完,才能有空闲呢!”
平时她看到我们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对我们妹妹长妹妹短来了,小夏心里嘀咕着,脸上倒是笑成了一朵花。
“刚刚我和爷一起从太太那里出来的,亲眼见爷出门办事去了,妹妹们可不就空闲下来了?”银红对于小夏她们的推辞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反而更加谦和起来。
小夏和小翠对视了一眼,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银红笑得妩媚:“以后妹妹们要多到我屋子里坐坐,过去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做好,妹妹们可别怨我。说来咱们家侍候的人少,太太那边我少不得要忙前忙后的服侍着。如今可倒是好了,有了正经的少奶奶来了。”
小夏心里“呸”了一声,没说话。
小翠淡淡的笑着,俏美的小脸上满是温顺的神色。
银红说笑间把小夏和小翠领进了自己的屋子。
银红屋子虽然不如月汐这个少奶奶的屋子大,里面摆设的东西倒也是好东西,很多都是金家铺子里卖的上等货色。
只见屋子堂前摆着水曲柳长台,台子上放着一个波斯国特有的水晶大碗,里面湃着的时鲜水果,正幽幽的散发着香气,有一股清甜沁人的味道,竟然比那熏香好闻了许多。
长台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富贵牡丹图,与长台另一边的花瓮里簇拥着的几枝牡丹相映成趣。
再往里间屋子里看,里面的雕花千工床上挂着的是青绡团花帐,远远的看过去,那帐子就像二月的柳树芽一般,淡淡一抹青色,却让看的人心里很是舒服。
......
小夏心里一阵不爽,这有名份的和没名份的就是不一样。
就是为了这份不一样,她也要好好谋划争取的。
虽说这金家不是大户人家,家里也只算的上是小康之家,吃穿不愁而已。可好在家里人口简单,而且金老太太老来才得了金王孙这么一个独子,所以凡事只要做的不过分,也就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了,顺带着她们这些做婢妾也都沾了光。
小夏眼睛四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淡淡的说道:“姐姐这里都是好东西呢!只是比少奶奶那里的东西稍差了点点,看来我们爷疼着姐姐呢!”
这时银红的小丫头香儿端上茶香四溢的茶汤来,小翠端起茶杯放到鼻下轻轻的嗅,耳朵里听着小夏和银红说话,也不做声。
银红端起茶汤抿了一口,这才说道:“那位是正房,哪是我这个姨娘能及得上的?这些还不是爷看我服侍太太辛苦赏下的?要说爷疼的还是你们两个!只不过如今这如花似玉的少奶奶在正屋里坐着,我们也只能做好自己本份而已。”
小翠微微一笑:“姐姐说的,正是妹妹想的呢!”
小夏恨铁不成钢的瞅了小翠一眼:“就你胆子小!”
银红抬起头看了小翠一眼:“妹妹,你也忒软弱了些,要说我们这三人里,爷最疼的还是你,论姿色也是你最拔尖,可是你竟是什么也不要,真是让姐姐我看着都心疼。”
小翠越发羞涩起来:“当初要不是爷和太太收留我,我早就在街头饿死了,如今吃得饱,穿的暖,哪里还敢奢求这许多?”
银红一听,心里一阵嗤笑:这个傻女子,你以为那金王孙有那般好心?花了一百钱买了你这么个小美人,合该偷笑了,而且又当丫头又当暖床的使唤,到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好事去?
银红佯作心疼的拉过小翠的手:“姐姐我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个姨娘,可是你就不同了,没名没份,这以后有了孩儿可怎么办?所以妹妹,你可不能再这么傻。”
小夏也附和道:“是的呢!”
小翠看了她们两个人一眼,微微点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谢谢两位姐姐为小翠挂心,小翠这里先谢过了!”
银红和小夏只对视一笑,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
又喝过几盏茶,小夏和小翠起身告辞,银红殷勤的送她们到屋子门口:“妹妹们有空经常到姐姐屋子来坐坐,我一个人闷得紧呢!”
直到看不到她二人的身影,银红才回了屋子,兀自拿起几案上的茶汤品了起来。
“姨娘,有用吗?”香儿走到银红身边帮她捏着背。
“自然要比我强些!何况你看那小夏,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沉不住气的。倒是那小翠,看似温柔懦弱,依我看心里是有一番主意的!”
......
月汐正和如意在屋子里斗草玩。
此刻月汐笑得花枝乱颤:“我又赢了,小心你鼻子给我刮塌了,以后可找不到婆家了!”
如意一听不乐意了:“小姐,你欺负我,看我赢了刮你鼻子,刚我还想着赢了你以后要轻点刮还是重点刮呢?”
如意说着从手里又抽出根草来,明显要比月汐手里的要长上一截,她哈哈笑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可不是赢了。小姐,鼻子拿来,真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呢!”
如意说着就把手往月汐那俏鼻上摸去,月汐哪里肯依她,忙不停的左躲右躲的,主仆俩个闹成了一团。
“你们两个倒是快活的很呢!”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隐隐的还带着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