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想必我已经进入了传说中的地狱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还有记忆?孟婆,你快给我灌上迷魂汤啊,这辈子的记忆我不想再要了。
张易烟渐渐睁开双眼,几缕阳光温暖地扑到她的脸上。周围光线很不错,空气中隐隐约约还有熏香的味道。
她微微侧过头,只见一个女子正趴在自己身旁。心下很好奇,这小姑娘的装扮很像自己小时候在《还珠格格》上看到的香妃。哎,这孩子真是的,人都死了,又何必打扮得这么漂亮呢?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怎么变成了白色睡袍?也许,进地狱的那一刻被换装了。
“喂,美女你也是赶着去投胎?”
身旁的蒙古女孩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眼易烟,继而万分激动地叫道,“格格!您终于醒了。”又转向门口的小姑娘喊道,“还不快去禀报大汗!”
格格!拍电视剧啊,叫谁格格呢?
“格格,您可把奴婢吓坏了。”蒙古女孩继续深情地望着易烟说道。
“美女,你上辈子不会是演员吧?怎么神神叨叨的?”易烟很无奈地说着。阵阵马鸣声传来。她没等一旁被搞得稀里糊涂的小姑娘说什么,继续问道,“这是地狱吗?”
“哎吆,我的格格。这哪是什么地狱啊,您不会病了一场,连自己的闺房都不认得了?”
我的闺房?张易烟眼睛瞪得滚圆,心中万般疑惑。
“格格,您怎么了?”
张易烟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哇哦,好痛!不是说死人是没有知觉的吗?难道?难道我没有死?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寒冬腊月跳进了东海,又不会游泳。不死,怎么可能?可是,如果我死了的话,为何我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切的存在。难道我来到了另一个时空?难道我也穿越了?
前世,各类小说中都盛行穿越这个话题,尤其风靡清穿。对此,闺蜜们曾多次戏称让她也去清穿,省得她每天文绉绉地对谁都热情地谈论那些已作古多年的人。可是,真的穿越而来,她是毫无心理准备的。
“我病了有多久了?”易烟淡淡地问道。
“格格您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可把我们给急坏了。还好天神保佑!”
看着眼前的女孩眼泪都掉了下来,张易烟惨淡地苦笑了一下。
看来,还真是穿越了。苍天啊,您为什么这么对待我,连死的权利也要剥夺吗?
那女孩继续说道:“咱们科尔沁的太医们都对您的箭毒束手无策,大汗急的了不得。直到三天前来了一位萨满巫师,说格格您‘星相富贵,定能化险为夷。三天后必当醒来。’果真,今天您就醒了。”
科尔沁!科尔沁草原吗?是那个在明末清初盛产风云女子的科尔沁草原吗?
“大汗驾到!”
众人忙跪下行礼。
张易烟只好暂且把心里的疑问放下,挣扎着撑起身子。
“玉儿,你可醒了。”大汗急切地走到了易烟床前,眼角的笑意是那般地真诚。
“恩。”张易烟硬着头皮说道,心想无论是穿越到了那个时空,这样的回答都不会错的。
张易烟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命运为什么安排她到此再活一遭。不是有人说过,生活就像被强奸,与其反抗不如享受。难道自己还要自杀一次?罢罢罢,既然命当如此,我就再活一遭吧。但愿,这一生我不再是悲剧。
想到这儿,张易烟的心里舒坦多了。开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玉儿、格格,想来是位贵族。看来今后自己的日子应该还不错。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大汗该怎么称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
“真是天佑我科尔沁!玉儿啊,你可是把爷爷吓坏了。”
幸好刚刚没有乱叫,他是这玉儿的爷爷。
“让爷爷担心了。”易烟轻声说道。
“看这几天把我的宝贝玉儿,消瘦成什么样子了。爷爷让人做了你最爱喝的马奶酒。”大汗十分心疼地说道。
马奶酒?天呐,这个格格怎么好这口啊?看来,穿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一些生活习惯都要改变。再说,这个大汗也真是的,对于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来说,怎可饮酒?
但是既然他都说了这是玉儿最爱喝的,那么自己就不能反对。
“多谢爷爷。”
“和爷爷说什么谢谢。对了,前段日子你姑姑来信说要来咱科尔沁草原探亲。估算着这两天你们姑侄就能相见了。”大汗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种笑容张易烟并不陌生,前世每次她从学校回家时,爸爸的脸上也是挂着那种幸福的笑容。哎,想来自己真是太自私了,一气之下就跳海了,爸爸可怎么办?他该有多伤心啊。
想到这儿张易烟不禁一阵心痛,一时竟忘了回应大汗。
等她再回头看大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刚刚说什么?科尔沁草原、姑姑?还有玉儿、格格。
怎么就觉得这么耳熟呢?算了,肯定是我多想了,我这种命苦之人,即便穿越也不可能这么好运气,和历史上的那位有牵连。
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端着一个陶罐走了过来。
估计,这就是大汗刚刚提到的马奶酒了。
“索玛勒,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伺候你家格格饮酒啊!”大汗略带怒气地冲着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那个小姑娘说道。
易烟悄悄地记住了这个名字,索玛勒,这可是这个玉儿的贴身丫鬟,自己要是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就闹笑话了。
哎,真是封建啊!人人平等,谁犯得着跪谁,谁又犯得着伺候谁?张易烟不禁又在心底感慨。前世,她就很看不惯一些富二代、官二代。不过,现在她俨然成了既富又官的二代了。
大汗又转向张易烟,刚刚还生气的表情已经换成了笑脸,“玉儿,你先好好歇着。爷爷过会儿再来看你,你姑姑是和大金国的八贝勒皇太极一同来的。爷爷不能轻视,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
什么!大金国八贝勒、姑姑,再加上之前的科尔沁草原,玉儿、格格,对清朝正史、野史都无比熟悉的张易烟对这一连串的词汇没有抵抗力。因为这便近乎铁板钉钉地告诉了她,现在的她是谁。
大汗看着额头沁汗,反应失常的玉儿,倒也没有见怪,只当她是大病之后的缘故。微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恭送大汗”的呼声,也没能把易烟从思绪中拉出来。刚刚爷爷的话语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正史野史中均负盛名的大玉儿!
前世,张易烟一直很喜欢大玉儿,她热衷于收集各类关于大玉儿的传说。在她看来,大玉儿简直就是传奇!而现在,这个传奇人物一下子和她融为一体了。甚至于可以说,她就是大玉儿了。张易烟心里百味俱陈,分不清喜悲。这大玉儿怎么会魂魄纷飞了呢?那历史是怎样继续的呢?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她一点都搞不清楚。哎,先别想这么多了。还是先打探一下大玉儿的情况,见机行事吧。
此刻,索玛勒已经端了一小杯马奶酒,“格格,你在想什么呢?来,让奴才喂您把这马奶酒喝了吧。”
“我不想喝。”
“格格,这号称“蒙古八珍”之一的马奶酒可是您的挚爱啊。性温,有驱寒、舒筋、活血、健胃的功效,对康复您的身子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张易烟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倒没想到这马奶酒还有这等功效。
索玛勒见此开心地笑着,舀了一小勺马奶酒轻轻递到了张易烟嘴边。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觉得味道确实不错,难怪大玉儿会喜欢。
这丫头的动作十分的柔和娴熟,易烟对她不觉产生了好感。
看这样子她应该和大玉儿的关系很好,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苏嘛拉姑。张易烟偷偷地想着。
“格格,你胸前的伤口还疼吗?”索玛勒放下手中的瓷碗,关切地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张易烟才觉得胸口隐隐传来阵痛。
“对了,索玛勒。”张易烟着实觉得这个名字绕口,还不如《孝庄秘史》上的苏茉尔叫起来顺口。
“格格,怎么了?”
“我是怎么受伤的?”
“格格,您不记得了吗?八天前,您和奴婢出外打猎的时候被毒箭所伤。”
见索玛勒疑惑地盯着自己,张易烟知道她在好奇自己怎么全都不记得了。哎,只好利用这个小丫头的同情心了。苦肉计,上!
“啊,啊!索玛勒,我的头突然好痛啊。一些事情我好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张易烟用力捶拍着脑门,一脸痛苦状。
索玛勒连忙拉住了易烟的手,“格格,你不要这样。你哪里记不起了,索玛勒可以讲给您听啊。”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继续拼命捶打脑门,哎,既然要演苦肉计,就必须把戏份做足。谁让她穿越过来没能拥有大玉儿的记忆。
索玛勒见张易烟那般痛楚,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冲着门口另一个小丫鬟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萨满巫师来啊!”
张易烟连忙叫住,“索玛勒,你快叫住她。我没事,不要让爷爷再为我担心了。”
索玛勒叹了一口气,“格格,您总是这么懂事。”
张易烟偷偷笑了笑,她这哪里是懂事?她是怕好不容易演的苦肉计,被那听起来神通广大的萨满巫师给识破。那她岂不是白遭这么多罪了。
“格格——”
索玛勒刚想说正题,就被门外的喊声打断了。
“金国福晋驾到!”
“行了,不要喊了。别吵到玉儿。”
只见走进来一位身着淡蓝色旗袍的三十岁刚出头的绝美女子。
张易烟不禁在心里暗暗称叹,这可真是太美了,比她在前世见过的那些电影明星还要美。眼前这个女子的美,是一种自然而温婉的美。
这应该就是大玉儿的姑姑,皇太极的正宫福晋,日后的中宫皇后、母后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哲哲。
想到这儿,张易烟心里油然起敬。
哲哲急切切地走到她身边,满眼的心疼。
“玉儿,两年没见,你竟这般消瘦了。”
初稿:2011年5月15日凌晨
修稿:2011年5月21日
定稿:2011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