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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功劳

心有余悸的慕晴显得有些灰头灰脸,这个漂亮的女人此刻也根本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一直生活在安然世界里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死亡的气息,坐在车上的她一言不发,心中却已经翻滚起了惊天骇浪,如果自己今天真的遭人绑架,不仅仅是自己的一腔抱负无法施展,自己年轻的生命也危在旦夕,她现在回想起刚认识张然时,张然一直在自己耳边鼓吹的话,要自己注意安全,甚至都显得他有些太过于担忧,当时自己还只当他是个小孩子,却没想到,果真被他一语中的,今天若不是他......

想到这里,慕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张然,虽然已经坐进了市局开着暖气空调的会议室,这个十多岁的大男孩依旧坐在座椅上不住的打着寒颤,里面什么都没有,直接穿着一件羽绒服,无论如何都难以很快积攒起体内的热量。

“张然...”慕晴忽然觉得一阵心疼,伸出自己满是白灰的纤手,在桌子上轻轻抓住了张然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很委屈,又满含感激与心疼,很是复杂,一声名字叫出来,自己的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张然嬉笑一声,浑身冰冷的他上下牙齿不断的打着架,发出拍电报的那种声响,神情却是无比轻松的说道:“晴姐,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说罢,伸出手去,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和脸上的白色粉末。

慕晴委屈的撇了撇嘴,她虽然年龄上大了现在的张然许多,但是由于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阴暗面,此刻也是像个小女孩一般无助和恐惧,倒是张然,这个活了三十年的老油条,一身光棍气,在计划要拯救慕晴的时候,他就豁出去没把自己考虑在内,此刻事情已然成功,他心里的兴奋,实在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

任由着这个大男孩脏兮兮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样子,慕晴心里感动坏了,想起今晚的情形,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停车场?”

“保护你呀。”张然的笑很随意,在慕晴看来,像是初生的阳光,照亮了一切阴霾,让人的心中暖暖的,不再担心其他。

张然的话虽然说起来很轻松,但慕晴却知道这个男孩一定为自己默默付出了很多,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竟然会一直在停车场守候着,而且过程是那样的惊心动魄,这份情意,慕晴觉得自己怎么都报答不了。

高栋杰带着几个刑警走了进来,各个端着一杯热水,给会议室里的五个人一人递上一杯,高栋杰看着张然,一脸佩服的说道:“张然,你小子,好样的!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他马上就过来,陈市长也正在赶往你家,接了你爸妈之后一齐过来。”

张然咧开嘴嘿嘿一笑,说道:“高叔叔,用得着整这么大排场?”

高栋杰一脸羡慕的说道:“你小子,知不知道你误打误撞的,把谁给抓到了?”

“谁呀?”张然好奇的问道。

“李万春!全省的头号通缉犯,全国挂了牌的、出了名的重犯,这家伙危险得很,这几年里,手上的人命将近十条,今天折在你手里了,还真是够讽刺...”说罢,将杯子递给了张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道:“来吧,跟叔叔详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过程。”

“过程啊...”张然回想了一下,简短捷说的描述道:“我们四个人九点多的时候到了新州宾馆停车场,然后我让孙成去马路对面的IC卡电话附近守着,我和温天浩、林占东在车里守着,发现匪徒出现了,我就开车撞上去了,然后用灭火器砸烂了车窗,往里面喷了大半罐的干粉,用电击棍解决了剩下两个,然后你们就来了。”

温天浩立刻脱口说道:“其中有三个是我电昏的!”

林占东哈哈笑道:“我又把他们四个都重新电了一遍。”

孙成腼腆一笑,说道:“我把那个开车的反复电到电击棍没电了...”

一帮警察汗颜无比,这帮小子手是够黑的,单说张然开车撞的那两个人最惨,整个腿部都完全成了肉泥,直接和两辆汽车相撞的部位咬合在了一起,这种伤,看一眼就知道必然要截肢的。

高栋杰尴尬的抓了抓头发,脱口问道:“张然,你是怎么知道慕小姐会有危险的?”

张然笑道:“这还不好揣测么?你想想,像晴姐这么漂亮的女人,全新州都找不出第二个,而且还那么有钱,开着一辆保时捷,在新州这个穷乡僻壤,肯定会让人眼红起了歹念,所以我就暗中保护一下喽。”

慕晴脸上一红,心中暗想这个小子,这时候还不忘调侃自己,说话说的这么轻松,好像刚才那一切跟做游戏似的。

“对了。”高栋杰又问道:“我们的技术人员打电话来说,在现场发现了两枚弹壳,保安只中了一枪,另一枪打在哪儿了你们注意了么?”

温天浩那三个家伙都将眼神看向张然,张然从后腰大大咧咧的将那把已经被自己捂热乎的****式手枪掏出来,拍在桌子上,嬉笑道:“那一枪是我开的,那司机要逃走,我掏枪吓唬他可他不甩我,我就学你们,鸣枪示警了。”

“哎呀!”高栋杰急忙将枪抓了过去,脱口道:“这玩意你也敢插腰里,万一走了火...”这个时候,才诧异的“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怎么是上了保险的?你不是开了一枪么?”

“我顺手给上了。”张然故作轻松的摆手说道:“这东西构造这么简单,看两部港产片我就会捣鼓了。”

“我的少爷...”高栋杰极为诧异的看了张然一眼,感叹的说道;“你小子可真是个怪物,这种东西也敢随便乱用...”

这个时候,大门被人嘭的一下推开,张道平冲进来一见张然,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你这是要疯啊?!”

张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没想到老爸见自己第一眼竟然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貌似从小到大,他还没这么跟自己说过话,不过片刻之后,张道平快走两步冲到张然跟前,一把将他抱住,一脸担忧却又庆幸无比的说道:“我滴好乖乖,连李万春你都敢惹,你想吓死你爹你娘?”

吴敏也是眼中带着泪花,呜呜说道:“臭小子,吓死你妈了,还骗我说去同学家复习功课,那匪徒是你这种小毛蛋能对付得么?有事情不会找警察么?”说罢,又看到温天浩,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把人家天浩给扯进来了,还有其他的同学,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三个家伙纷纷表示自己是硬要跟着张然的,算是替张然缓解了一些压力,尤其是温天浩,嘿嘿一笑,说道:“吴姨,张然这个臭小子还想把我甩了,我多聪明,直接杀到新州宾馆停车场找他去了。”

张然这个时候尴尬的挠了挠头,一脸委屈的说道:“妈,您说的简单,我就算找警察,警察叔叔也不信我啊,再说了,事情又没发生,找警察也没用啊,事情真发生的时候,找警察也来不及,所以就只能自己干了,我们四个这不是都没什么事么,您二位就别担心了。”

一旁的高栋杰也开口附和道:“是啊,老张哥、大嫂,张然说的很对,如果之前这小子跑来跟我说有人要绑架慕小姐,我最多当个玩笑,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今天这件事,要不是张然果断出击,就算报警,我们八成也很难找到李万春,那小子鬼的很,跑了这么多年,咱们也没能抓住他。”

陈鹏举默默的走了过来,自己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冷汗,正在自己晋升市长的当口,如果慕晴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事,他八成就要完蛋了,一个是慕晴的身份,一个是慕晴对新州发展的巨大潜力,再一个,是李万春那个极其敏感的重犯,这里面哪一样出了问题,自己这个主管公检法司的副市长都要完蛋。

此刻看着张然,陈鹏举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张道平的这个儿子,却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果真能成大事,这是给自己,除掉了一个巨大的危机不说,还给算是给自己做出了一个大政绩,慕晴死里逃生、李万春最终伏法,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处,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晋升,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陈鹏举拍了拍张然的肩膀,感慨万分的说道:“好小子,你这是救了你陈伯伯的命...”

高栋杰在一旁乐道:“张然,你这回可是发大财了,省厅给李万春下的悬赏令是五万块现金,顶上你爸妈两年的工资总和了。”

张然在一旁急忙摆手说道:“我可不敢要这份功劳,我还想本本分分的做一个学生,这个大帽子如果扣在我头上,我以后的生活都没法平静了,这份功劳,还是您和陈伯伯替我领了吧。”

张然这句话是有意说出来的,这么大的功劳,如果安在自己头上,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到时候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说不定还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就算不接受,电视台也肯定要报道,学校肯定也不放过这个宣传的好机会,肯定要大肆宣扬,到时候,自己的日子还要过吗?再者说了,天知道那个李万春有没有什么党羽回头要来找自己报仇,那两个被自己撞到恐怕要截肢的家伙,恐怕他的亲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高栋杰却和陈鹏举两人对视了一眼,除了彼此眼神中的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惊喜。

高栋杰急忙将房间里的其他警察都打发出去,陈鹏举却一点都不遮掩,感激的坐在张然面前,诚恳的说道:“张然,说实话,你陈伯伯确实需要你这份功劳,但是就这么从你身上夺走,你难道心里一点都不在意吗?”

“不在意。”张然看了身边的爸爸一眼,笑道:“爸爸是您的秘书,就好像古装电视剧里县太爷和师爷的关系似的,您强了,爸爸才能跟着您沾光,我一个中学生,要这份功劳有什么用呢,徒增烦恼罢了。”

张道平一个巴掌轻拍在张然的后脑,斥道:“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陈鹏举却真真将张然的话记在了心里,张道平是他一直比较器重的人,为人忠厚,又懂得知恩图报,是自己真正的心腹,正如张然所说的,自己强了,张道平才能强起来,而且张然话里隐隐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自己倘若真强了,必然不能忘了张道平。

高栋杰也是满心欢喜,他是公安局长,这案子功劳如果坐在公安系统头上,那么自己是最直接的受益者,这么漂亮的案子,有些局长干个十年、二十年也难遇一桩,怎能不让他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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