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西西突然站起了身,握紧着拳头说:“姐姐你……是不是来见那人的,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可怕的家族,你会没命的,你不能嫁……”
话还没有说完,司徒西西突然就是击飞了出去,贴在墙壁上,陈龙渊用手肘压着他胸腹,巨大的力量压迫着内脏,司徒西西只觉得嘴中一阵的腥甜,五官都是慢慢地渗出血丝来,看着格外地恐怖。
叶小萌一下就是傻眼了,刚还坐在一起的姐弟,转瞬就是下了杀手,偏司徒南还好好地端坐着,一脸优雅地抿嘴笑,身上的杀气却是越发地繁盛起来。
“司徒西西!”叶小萌着急地大喊声,司徒西西只是张口开阖了一点,一点声音都是发不出来,连眼神都是渐渐地涣散起来。
这样下去,司徒西西会死!
叶小萌只急得团团转,但在她前面却是不知道挡了什么东西,怎么都是冲不过去,那一瞬间,叶小萌忽然想起了早上兰芳附身的时候,那时候司徒西西的气息猛然强盛起来,鬼附身似乎可以增加力量。
叶小萌也不及多想,只对鬼轸喊了一句:“鬼轸,救人!”
“不行,你身体承受不住!”鬼轸知道叶小萌的心思,惊骇地拒绝,只是他怎么都违抗不了叶小萌的命令,不由自主地冲了过来。
鬼附身是什么感觉,说实话,叶小萌也是说不上来,只觉得仿佛是身在一条巨大的洪流之中,甚至连意识都被冲出了身体,一瞬间,自己仿佛不是自己,身体自主行动起来,偏思维还在不住运转,看着眼前,似乎又看到别处不知道什么地方,过去还是未来,冰雪一样冷静。
陈龙渊在攻击司徒西西,陈龙渊是听命于司徒南的鬼灵,司徒南想杀了司徒西西,那只要杀了司徒南,就能救得了司徒西西。
不,就算是没有鬼灵在身边,叶小萌也是比不过司徒南,杀不了她,但只要制造出一些空隙,等司徒西西恢复了自由,两人或许还有逃命的机会,这希望好像有些渺茫啊。
叶小萌似乎都能看到自己苦笑了一下,但身体的行动却是一丝都没有停止,双手齐动,不住地画着阵法,能加温的阵法,能降温的阵法,这是叶小萌最熟悉的两个阵法,平常只能拿来煮下泡面,冰下茶水,但这一会不止是身体素质变强,连阵法地威力也提升了许多。
不断地升温,又是骤然降温。
热胀冷缩是自然界最基本的一个原理,但据说没多少样东西逃过这一个法则的威力,冬天的玻璃上突然放上热水杯玻璃会裂开,滚烫的石头浇上冷水石头会裂开,坚固的铁块也是经受不起宇宙中温度突变……
叶小萌只是不住地在陈龙渊的手上画阵法,一冷一热,陈龙渊开始还没觉得,只觉得厌烦,对着叶小萌一挥手,叶小萌一下就被打了出去,鬼轸也是附不住,一下就脱离了出来,但陈龙渊手上的盔甲却也是经受不起这就频繁的温度变化,稍一用力就是裂成了两半。
陈龙渊一愣,手上一松,司徒西西就是落了地,趁机滚了两滚,抽出剑,却是不由咳嗽了几声,吐了两口瘀血。
司徒南终于是站了起来,自始自终她的笑容就没有消退过,这会也是以一种意外温柔的口气说:“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就算是为了活命,弟弟啊,你也是要努力变强,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是还这么软弱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的,记住了。”
“是。”司徒西西闷声应了一句。
司徒南这才是满意地点头,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回头扬着饼干对叶小萌说:“再见小姑娘,你的礼物我非常喜欢。你真是让人感到温暖的一个人,只不过对于弱者来说,温暖也是个负担。”
这美丽的女子,如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走了,但她带给叶小萌的震撼与恐惧却是长久地不散。
半天才敢是爬起来看看,赶紧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起来,有些瑟瑟发抖地坐到司徒西西身边,问:“她真是你亲姐姐吗,她好像真想杀了你。”
司徒西西低着头,半天才是沉闷地嗯了一声。
借着窗外的灯光,叶小萌隐约能在地板上看到一些水光,知道司徒西西是在哭,叶小萌不由也是有些难过,忽然按在司徒西西头顶摸了摸,说:“摸摸就不难过了,以前我难过的时候,鬼轸就会像这么摸摸我,心情就会好起来,很神奇地,是吧,鬼轸?”
为着叶小萌刚才的鲁莽,鬼轸还有些生气,这简直就是自杀行为,只不过对着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是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憋了会气,还是伸手摸摸叶小萌头顶,算是和解了。
后来也不知道司徒西西哭了多久,叶小萌一直坐着陪他,只不过刚才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很快就是睡着了,不觉地往着鬼轸身上靠,鬼轸却是撑不了太久,只能是小心地把她的头推到墙这一面。
司徒西西也是没有了动静,似乎是哭着睡着了,兰芳叫了伺候的妖物,把两人安顿了下来,只静静地站在床边,份外地懊恼,鬼轸看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太弱,所以才是要叶小萌这么拼命。
第二天是上课的日子,叶小萌的精神还没恢复回来,这天又是五行的理论课程观,恹恹地直犯困,几乎是睡了一天。
中途的时候,司徒西西忽然说:“等下到我宿舍来,我教你驭鬼。”
叶小萌还有些犯迷糊,说:“等下你不是要去打扫练功场么,昨天在街上打架,被卫先生罚了一旬日,你忘了。”
司徒西西还真是忘了这一码子事,顿时不由哀嚎一声,因为卫执铎的原话是,不采用任何投机取巧的办法,老老实实地去做一旬的扫地工,省的你们精力过剩到处惹事。那练功场多少大面积呢,真要老实的用双手干活,起码得一个时辰,打扫完,天都黑了。
叶小萌有些不忍心,就说:“我帮你吧,我可会打扫了。”
司徒西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光是嗯了一下。
等下课,司徒西西一下就是跑得不见了人影,叶小萌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想想还是去拿了水桶拖把,慢悠悠地往练功场走去。
鬼轸很是有点愤愤不平,不住地念叨着,司徒西西不好,狂妄,自大,不会说话,身边又危险,都害叶小萌受伤两次了,现在居然还让叶小萌一个人包揽他的活,真是太可恶了,做为男人真是太没有资格了。
叶小萌却是仰起灿烂的笑脸,说:“可是他看到我摔跤就回头,走得太快也会停步等我,害我受伤他也会难过,他是我第一个朋友呢,我很开心!”
总觉得心里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一般,鬼轸不由就是微微有些泛酸,问了一句:“司徒西西是朋友,那我呢?”
“是很重要,不可取代的亲人啊。”
亲人啊,果然是嫁女儿一般的复杂心情啊,鬼轸幽幽地想着。
学校里面有许多的道术法术限制,练功场却是唯一的例外,在里面可以随意地练习,不过因为这样的场地有许多,甚至像司徒西西住的那种高级宿舍里面都有自带的练功场,所以叶小萌要去打扫的这一个,也是荒凉地很,除开十天一次的新生体术课,平常基本见不到人影。
叶小萌倒是蛮喜欢这地方,因为上面有阵法的隔绝,远看的时候仿佛排列整齐带着乳白色光亮的鸡蛋,格外的好玩。
叶小萌到的时候,练功场上空无一人,司徒西西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她也不大在意,挽了袖子,打了水,就是专心打扫起来。
没多久,隔壁那练功场也是来了人,抬头一看,居然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就是昨天在街上挑衅司徒西西后来被他踢了一脚的巫漳,而另一个,叶小萌记得司徒西西说是徐家的人,巫漳又是叫过他名字,那就是徐子言了,仍是一脸的淡然,很少说话。
他们同样带了打扫的工具,看来也是因为打架的事情受了同样的惩罚,叶小萌不由有些幸灾乐祸,那个巫漳讨厌地很,最好多罚几天,累死他们。
那边也是看到了叶小萌,为了活动方便,叶小萌很少穿校服,她那一身现世的衣服在这里还是蛮少见的,所以巫漳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屁颠颠地跑过来问:“小丫头,你那司徒大少爷不要你了,把你一个人丢这里?”
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叶小萌不乐意搭理他,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干活拖地。
巫漳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着叶小萌回答,不由很有些生气,愤愤地过来踢翻了叶小萌的水桶,“臭丫头,我在跟你讲话听到没,你聋了!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贫贱丫头,能到这里念书就已经该是感恩戴德,涕流满面地回去烧香磕头拜祭祖宗,现在居然敢这么嚣张,这么大胆子,我问你话都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