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有人看见一辆豪华跑车撞向护栏,直冲路边的绿化带。交警来了,急救车来了。
李灿希的老爸在李灿希跑出别墅后就担心不已,打电话问前妻是不是小希去了她那边,他将李灿希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前妻也是担心不已。李灿希虽然是领养的,但十七年的感情依旧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离婚不征求李灿希的意见,仅仅是怕他阻拦而已。作为一个母亲,根本不可能绝情。
当老爸焦躁不安的吸第六支烟时,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打来电话,李灿希出了车祸,目前处于昏迷状态,需转往脑外科近进一步观察治疗。
刚燃着的第六支烟从指间掉落。
老爸怔了一怔,他清醒后风风火火的赶往医院,也忘了通知前妻。
李灿希是急诊昏迷病人。此时,他躺在脑外科的重症监护病房中,身上遍布医用器材。头部裹着止血带,鼻孔中插着鼻导管吸氧,胸部贴着的电极片连接心电监护仪,手臂上静脉通道开放,灌输着两大瓶液体。
老爸端详着李灿希被挡风玻璃划伤的脸热泪盈眶、心酸不已,他回想起了李灿希一岁便接受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治疗后的情形,那时的李灿希,连哭都没有力气。臭小子,你一定要给我好起来,如果你这一次不听老爸的话,我就没收你的跑车!
刚才李灿希在急救中心时,颅脑CT已经拍过了。老爸补交了费用,又在住院部预交了五十万元现金,这让收费人员讶异的打量了一番年近五十岁的他。这时,李灿希的主管医师——张医生来到病房,要请老爸出去,交代病情。
老爸擦干眼泪,毕恭毕敬的跟了出去。
张医生目前是主治医师,凭他精湛的医疗技术和扎实的专业知识,今年三十三岁的他,正准备申请参加副主任医师级别的考试。张医生耐心、详细的讲解了病情。通俗一些来讲,大概如下:李灿希颅脑受创,外伤已经通过消毒、止血做了处理。通过颅脑CT阅片,发现颅内已形成血肿,这种血肿无需开颅手术治疗,只穿刺即可。相当于现今治疗胆结石等手术的微创治疗。李灿希处于中度昏迷状态,需观察生命体征,完善相关血液检查及胸片等检查项目,看看有没有其他系统性疾病或者合并气胸等胸外伤导致的疾病。李灿希此时的病情尚稳定,但仍需密切观察病情变化,至于病情变化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其他意外情况,还请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发生的后遗症随后再详细告知。
这些情况,在李灿希的老爸听来,就总结出一句话:自己的儿子有救!他当即就要秘书取五万元现金送给张医生,被张医生拒绝了。在回病房的途中,老爸又安排秘书购买高档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不管想出什么办法,都要送到张医生手中。
后来,张医生无奈之下接受了这两样价值过万的礼品,他并没有交给医院处理,而是捐赠到红十字会。也许,亲们认为小小暖刻意把如今医疗行业的医德医风美化了,小小暖只需要讲出一条理由,亲们就会认同这段描写。这位张医生于三年前主动要求参加医疗巡诊前往非洲,今年刚回国。
“爸,我怎么在医院?”李灿希醒来时,看见老爸坐在床边打盹儿。咦,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他疑惑的看着老爸,又问了一遍。李灿希想着拔去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老爸给制止了。老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跑了出去,兴奋的大喊:“我儿子醒了!我儿子醒了!医生,拜托您快去看看。”
随后,医生进来检查了一下李灿希的身体,还提了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接下来护士取掉了那些在李灿希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值班医生神情凝重的唤了李灿希的老爸出去,“据我初步观察,您的儿子得了脑震荡后遗症,发生了暂时性失忆。我想问的是,他出车祸前有没有遇到特别痛苦的事情?”
老爸听到“失忆”两个字时,紧张的心跳加速。回想起来李灿希醒来后第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那就证明儿子并没有忘记老爸。老爸想确定一下,他又问,“失忆?”
“对,暂时性失忆。一般情况下,随着病情的好转,可以彻底恢复。那么,他出车祸前,有没有遇到特别痛苦的事情?”
老爸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我和他妈妈离婚了。”
值班医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您的儿子有可能患了心因性失忆症。也就是说,他为了逃避痛苦,刻意的选择遗忘这些令他感到痛苦的事情。关于心理疾病方面的诊断和治疗,我们还需要请专业的心理医生会诊。”
“谢谢您,麻烦您了。”
“不客气。有什么情况,请立即通知我们。”
“好,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尽快让我的儿子康复。”
老爸强作冷静的与值班医师告别后,他一下子跌坐在楼道的公共座椅上。小希,我们对不起你,没能给你幸福的家庭。我们当时收养你,究竟是错还是对?老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爸,您怎么藏在这里?”李灿希穿着病号服,挺拔的站着,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帅气逼人。老爸看着稍稍感到欣慰:人在,就好。
“嗯,一个人坐坐。”老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想点一支烟,不过看到楼道中禁烟的标志,又放弃了。
“您也不陪着我,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在医院里过夜呢。这里到处都是白色,想想就令人发毛。”李灿希说着,浑身哆嗦着把病号服裹了裹,仿佛真的有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一样。
老爸无奈的笑笑,这小子,其实是一个好孩子!“你不是男子汉吗?在医院过夜就成这样了?那你干脆当胆小鬼得了。”
李灿希冲老爸扮了一个鬼脸后,埋怨道:“我妈真是,她也不来看我。”李灿希经过仔细的回忆,发现好久没有见到老妈了。又想回忆起到底有多久时,便是头痛欲裂的感觉。
可怜的孩子,亲生父母抛弃了你,现在你又没有了妈妈。老爸沉默了,他揉了揉李灿希的头发,“臭小子,别抱怨那么多。走,老爸陪你去睡觉。”
李灿希疑惑的想了想,既然自己生病了,为什么曲鑫和莫小默都没有看望自己呢?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来袭。他锤锤脑袋,埋怨着自己,李灿希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啊,头好痛!我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