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月底,千雪皱着眉眼看着在我头上不停忙碌的婉婉委屈道:“姐姐……”
我透过镜子好笑地看着千雪地委屈样,拉住千雪的手,千雪低头看过来,我调笑道:“千雪也会跟姐姐一起出嫁的,以后千雪就能跟姐姐在一起了。”
千雪听了,虽然眼里泪水犹自委屈,但此时迎袖走来催促:“快点,吉时快到了,那小王爷已经在半路上了,还磨蹭什么?”
千雪被赶紧躲到一边,这几天迎袖每次见了千雪都是如饿狼见了羊一样,有时还会动手动脚,近乎用猥琐的眼光将千雪衣裳都剥下来,几次之后千雪怕了,每每逼得躲到我身后不出来,导致了现在千雪一见迎袖就躲,倒是弄得我也好笑不已,没想到刚开始见到的迎袖那妖媚样遇到千雪就全部破功,一身气质全没,倒是迎袖不以为意摆摆手道:“我迎袖这辈子就栽倒你们两姐弟上了。”
现在迎袖倒是没如以往一样逗弄千雪,赶紧将我头上的珍珠簪插好,头上盖上凤冠,视线被垂在眼前的圆润小珍珠挡住了一半,珍珠上莹白反光映射在眼前迎袖拿来的红色盖头上,上面用金线绣着金色凤凰,凤凰的双眼是用两粒血色玛瑙点缀,盖头盖上来,挡住了千雪泪光盈盈的双眼以及欲伸向我的手,千雪犹豫的唤道:“姐姐……”
我拉了拉千雪地手,轻轻在他手背拍了拍,迎袖不耐,将千雪拉开,道:“又不是见不着了,你不是要跟你姐姐一起嫁么,到时天天见得着,就只这么一会不见就舍不得,到时要是你娶了媳妇你也拉着你姐姐跟你一块拜堂得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我也在盖头底下捂嘴偷笑,千雪更是揪紧我的手不放,这下迎袖急了,要将千雪拉开,千雪就躲到我身后,拉住我的衣袖,任凭迎袖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迎袖一急,干脆任由千雪拉着我的衣袖要将我扶出去,这下千雪也是不愿,拉着我的衣袖一动不动,就连迎袖都没了声响,我以为千雪又闹别扭了,于是叫了一声:“千雪?”。
千雪没应,这倒是让我奇怪了,平时我一叫千雪千雪就会小声应答,我于是干脆揭开盖头,挑起眼前的珠帘,迎袖奇怪的用眼神示意着我身后,我转过身看着千雪,然后透过千雪看到了屋子里多出来的人,那人开口调笑,一把清脆的嗓音让我有些耳熟:“还真是个美人,难怪能让人恋恋不忘。”
我皱眉思考,但眼神却在默默打量,那人迎着我打量的视线也坦荡荡的接受,青色的衣衫在这一屋子的红色中显眼的很,双眉如墨,较女子过粗,较男子过细,但在那张有些柔美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女子的英气,唇色较淡,嘴角轻佻的勾起,双眼却是不符表情的轻佻,在屋外折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灼灼有神,不是闪烁其间的光芒看的出也在打量着我。
打量完毕,那人调笑道:“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美人我就应该早些来了,也不让他催那么久。”然后不待我疑惑,手中长鞭急闪,腰间一紧,手臂一凉,被千雪拉着的袖子从臂上断开,千雪着急,眼里本就泪光盈盈,这下全流了出来。
看着千雪脸上泪水流出,我慌了,我挣扎着,但身后的人紧紧地桎梏使得我怎么也挣脱不开,腰上的鞭子随着身后的人手部用力扎地更紧,缠得我腰部发疼,但看着千雪泪水模糊的双眼,我心更是紧揪地疼着,而身后的人似乎不耐烦,尤其是看着千雪哭泣的脸,口吻很不好的骂道:“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千雪似被吓着了,停止了流泪,眼里有焦急,想叫,但被点了穴只能一动不动的用双眼看着我这边。
身后的人的鞭子撤下去,换成手紧紧搂着我的腰,那手还在我腰上摸来摸去,声音在我耳畔调笑:“这腰还真细,不愧是舞姬。”然后另一只手也往我脸上伸过来,但随后又撤回,腰部的手也停止了动作,在我耳边小声道:“看来我在着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了,这也只能怪美人你太迷人了,害的我都忘了时间,不过我们也该走了。”然后我身子倒转,头朝地将我扛在肩上,从窗户一个翻跃,屋子里一个声音低呼:“哎呀!这一屋子人都怎么了?”后面一个更大声的惊呼——“新娘子不见了!”
被扛在肩上,随着那人在屋顶的跳跃,耳畔的风声也似乎是一个跃步一个跃步,但经过以前几次的跨越式练习,我的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晕,甚至还能看到段南锦胸前缠着一朵大红花,胯下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走在迎亲的路上,自是风流无限,徒惹路旁一群姑娘伤心,也增加了不少闲言碎语随风飘进我耳里。而扛着我的人却是笑得欢,清脆铃铃的笑声传遍屋顶,连带着街上的人都往屋顶上看,看了之后数人面色大变,段南锦面色凝重,狐狸若有所思,光头大声呼喝:“汝何人!快将新娘子放下!”
扛着我的人立在屋顶上,嗤笑:“你叫我放下也要看新娘子同意不同意!”说着问我:“美人你说我放不放?”
看着离脑袋几十米的一众乌黑头顶,感觉风刮得更猛烈了几分,连带扛着我的人都带动着晃了几晃,我头又开始晕了,赶紧抱住扛着我的人的腰,而手下的腰居然分外纤细,一抱就被我圈了个紧,那人继续调笑:“看到没?美人抱着我都不肯撒手了,你叫我如何放?”
下面光头气急败坏:“你这不男不女的娘娘腔……”段南锦温润的声音制止住光头的叫骂,“无道。”然后对扛着我的人抱拳,道:“在下与姑娘恩怨是在下跟姑娘之间的事,望姑娘不要将在下妻子扯进来,能不能放了在下妻子?”
扛着我的人大笑,“好一个段南锦!上次我鞭法输给了你,这美人我却是定要抢赢你的,所以这还未过门就不能妻子妻子的说,倒是怕是会让人误会。”
段南锦脸色一变,袖间长鞭卷起一事物掷出,扛着我的人急忙跳开,我微抬头看的真切,原先站着的地方一角屋檐被削落,瓦片碎了一地,而被段南锦掷出的东西镶在旁边的房柱上,露出一半在外面,那一半东西显然扛着我的人也看到了,脚下生风,几个跳跃疾驰而去,那一半的东西我看的真切,导致被扛着奔了老远才回过神来——那是半块圆润的翠玉……
有人逃就有人追,扛着我的人在前面疾步奔跑,段南锦一群紧追其后。
我头上的凤冠早在奔跑的途中不知掉落在何方,头上的发也是凌乱不堪,合着崖上凌冽的风,衣摆猎猎作响,身后马蹄声响,段南锦一行追了上来,光头骂骂咧咧,“你这不男不女的让我们一阵好追,这下看你往哪跑!”
“哼!我跑不跑的了还说不定,不过要是这美人不小心从这上面掉下去了我也能在阎王那做对苦命鸳鸯。”说罢拉起我的一手,“美人,咱们生不能同床,但望死能同穴。”
“你!”光头手上铁棒挥舞,横冲上来,段南锦喝住:“无道住手!”
但为时已晚,光头一铁棍已经刹不住挥了下来,狐狸手中的羽扇急忙使出,撞上光头的铁棍居然闪出几簇火花,上面的羽毛被烧了个焦黑,露出里面尖锐的利齿,擦着拉着我的人的面门而过,一个轮回又回到狐狸手中。这是不光是我,连带我身边的人都是擦了把冷汗。
我早就知道这狐狸阴险了,没想到真是这么毒辣。
“我奉劝姑娘还是将新娘子归还为好。”狐狸摇着没了毛的羽扇,双眼微眯,眼里戾光闪过。
“那我也奉劝你们手上的事物动起来小心点为妙,要是不小心、在美人脸上划出几道口子,我怕是白白可惜了这么美的一个人。”手被反扣在背后,那人将我挡在身前。
“姑娘,个自为好,如若姑娘放了她,我也将放过姑娘。”段南锦骑在马上,身着大红喜服,脸上表情温润如玉。
“谁放谁还说不一定呢?”身后的人嘲笑道,然后马声嘶鸣,段南锦坐下骏马突然倒地不起,段南锦反映及时,一个翻跃,站立一旁,而倒地的马屁股后深深插着一支只露出尾羽的箭。没一会,段南锦一群被不知哪里来的人数数包围,那些人短袍窄袖,袖口均绣着一朵紫荆花。
“好一个蛇蝎毒肠的臭娘们!”光头咒骂。
段南锦执着鞭子站立于一旁不语,皱眉仔细打量着包围着的人。
狐狸面色不变,走到段南锦身边,在段南锦耳边耳语,段南锦听了点点头,然后狐狸对着我身后的人抱拳一礼,道:“没想到是北藩‘铁骑’公主,公主在这时刻来我国国是否不妥?”
“算你有眼里,我北藩人一向磊落,我今天来只是想要这美人,而你所说的这时刻我也未觉不妥,怕是段小王爷只记得自己成亲之事,不知我国大军压境,现在怕是已经过了浮水,怕是再过不久,这蜀国都城也该易主了!”
‘铁骑’公主刚说完,段南锦一行均是脸色大变,不复先前的稳重,就连光头挥棒袭来,段南锦都没有制止,而是执鞭卷起地上碎石袭来。
“来的好!”我被扔在地上,看着段南锦一群打得火热,悬上风大,被打斗激起的沙时一下迷了双眼,只能勉强从翻飞的袍角认出哪个是段南锦,哪个是‘铁骑’公主?
打斗持续很久都未能分出胜负,双方人马随着‘铁骑’公主一声呼喝,‘铁骑’公主那边人马立时分站出来,而段南锦一群也齐齐站在我旁边。
段南锦看到我,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询问:“梨雪没事?”
我摇摇头,段南锦松了口气,将我拉至身后,站在我前面。
‘铁骑’公主负手于背,看着段南锦一群,嘴角嘲笑,“段南锦我看你今天可往哪里逃!”说着手高举,一声令下,退至一旁,顿时箭如厉雨齐发!
光头一声大吼,一个马步紧扎,手中铁棒挥舞,挡去了不少箭只!
狐狸手中扇子旋转,‘当当当’的声响之下是掉落在地的箭羽。
段南锦原本胸前缠着的红花在打斗过程中已经不知去向,此时站在我的身前,光头身后,不时移动挥动银鞭挡住几只漏过来的箭羽。
我在段南锦身后发花痴,没注意身后,所以一个不小心一脚踩空,段南锦反手想拉住我,却没想到被我一个不小心用力反而拉了下来。
这时光头狐狸他们自顾不暇,嘴里只高喊着几声“公子——!”久久回荡在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