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晚上太累了,睡得迷迷糊糊间似乎有种坠在云里雾里的感觉,身体浮浮沉沉,不着边际,看不清周围,摸不着道路,身体似乎受到限制,挣脱不得,只听到身边呼呼的风声刮过,还有什么在一阵接着一阵有节奏的扇动......
似乎过了很久,原本小幅度浮动的身体突然一个向下急坠,眼前渐渐开朗,等站稳脚步时,眼前已是仙气萦绕,紫竹茂盛,一青衣身影立于湖畔,光斑点点,映射着一只竹箫竖于嘴边,看得我是一个热血沸腾,高唤一声:“紫竹!”抬脚就要跑过去。
但就在这时肚里一阵剧痛,眼前一亮,青衣已不再,换上的是粉衣红唇,两个小鬓上的粉色布带随着主人的晃动而飘啊飘的。
“紫竹又是谁?”红唇微启,段缠丝开口询问。
“不关你的事!走开!我现在很急!”我推开他,想要起身向外跑。
“是谁?刚刚你在叫他。”他拉着我的衣摆不放,昨夜明明烧成那样,但力气大得可以,连我都挣脱不了。
最后无法,我抬起一只脚就向他踹去,被我踢中胸口,一个小小的鞋印子在上面,段缠丝抚住胸口,脸色惨白,我挣脱开后急忙往外跑。
外面太阳初升,温暖的阳光从树木光秃秃的枝桠间射下来,光线纵横交错在雪水稍融的地面上,或在挂有水珠的树枝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让人赏心悦目。
但,这赏心悦目的人可不包括我,我现在急需找一个能让我解决身体问题的地方,可周围光秃秃的树干间草木凋零,没一处遮掩,最后好不容易在一个土坡边找到一个枯草坑,跳进去,恰好及腰,蹲下的话没过头顶,
解决好身体问题,站起身,爬出草坑,一双手伸过来,“唔......”
嘴被捂住,我眼珠子斜瞪段缠丝,双手反抗,但随即双手也被他用手困住。
“别说话。”段缠丝在我耳边说,拉着我趴在土坡后面,同时我才发现千雪也在,千雪抱着包袱,拖着一双鞋子,跟着我们趴在土坡上。
一阵马蹄声响起,人数不少,应该百人以上。
“殿下,这里有烧火的痕迹,还是热的,应该刚走不久。”一个听起来有点怪异的声音响起。
“段南锦他们被我们连追几天,应该早已困乏,这里又离他们蜀国军营不远,他们不会再久留,况且这里只有一个火堆,段南锦他们少说也还有几十人,不会只烧一个火堆,更何况段南锦不是笨蛋,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让我们来发现。”另一个尖锐但又有点的嘶哑的声音如是说,那种声音以前听过,应该是处于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公鸭嗓音,也应该就是刚刚那怪异声音口中的殿下了。
“殿下,段南锦狡猾多端,只烧一个火堆也有可能是他弄出的假象,而他在离他们蜀国军营如此近的地方做停留,可能是准备好陷阱让我们往里跳也说不定。”那个怪异的声音又说。
“不会,被我们追了这么久,段南锦谨慎的很,他不会在还没有十足把握之前留在这里做什么陷阱,他现在的心思恐怕是想早点回到他们蜀军营里去,而不是在离自家家门还差半里路的时候停下,等着我们追上。”公鸭嗓音次响起。
“可是......”那人还想说什么,但随后似是被另外的人制止了,“好吧,殿下说的是。那殿下,现在咱们是追还是不追,这里离蜀国军营已不远,恐怕再追下去不太安全。”
“追!怎能不追,前面不远有一条河,段南锦要想到达他们蜀营,就还得在过了那条河再说,过河的话,他们一定会在那里停留一会,我们先在他们之前在那里设下埋伏,等着他们也不迟。”
“这方法好,省去了这样跟在段南锦他们屁股后面瞎折腾,还老是被那狡猾的段南锦逃脱掉,我们就在那里守住渡口,看他们还往哪里逃!”
“好了,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赶在段南锦他们前面去到河才是正事。”说着马蹄声又响起,应该是准备要走了,我趁着段缠丝捂住我的手慢慢的松开,低声询问:“那段南锦是你家的?”
“谁!”段南锦刚要重新捂住我的嘴,一声厉喝从土坡那边传来,同时伴随着一股劲风袭来,一只箭羽从头顶呼啸而过,定在身后的土地上,溅起一些湿湿的泥土。吓得千雪一抖,抱着得包袱落在地上,这下更证明了我们的存在。
“谁!快出来!”脚步声渐近,我看向周围,无处藏身,只有一个刚刚我解决身体问题的草坑,但现在关键时刻,不容他想,我将身后的段缠丝往后反手一推,一声轻微的闷哼,应该是弄到伤口了,不过也许是压倒什么不该压的东西也说不定,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将千雪也推了下去,又随便抓了几把枯草,该在上头,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随后我又从土坡后面窜出来,往其他方向跑,但刚跑几步,耳后一股劲风响起,又是一只羽箭袭来,我头一偏,箭尖险险的紧挨着我的脸颊飞过,在眼角下方留下一道血痕,火辣辣的。
“是何人?站住!”马蹄声挨近,我还没来得急回头看,就感到颈后冰冷,一把长枪指着我的脖子。
“你是谁?”这次是一个刚刚没听过的声音。
“不管是谁,看她衣着就知道是蜀国人,那姓段的也是蜀国人,他们说不定还是一伙的。”那怪异声音附喝道。
“我不认识你说的姓段的。”姓段的是有一个,但不是你说的那个罢了。
“还想狡辩,那姓段的刚一消失,你就出现了,况且这地方人迹罕至,你一小姑娘小小年纪的就单独一个人在这里跑,是为何?”
“说!”这个声音是从我身后拿枪对着我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也就是那个有一口变声期声音的殿下。
“我真的不认识那段南锦。”我再次强调。
“不承认?我看你还是说吧,一般的这么小的女孩子早在听到我们对话时侯就已经吓住了,更何况是现在,而你却还是如此镇定,恐怕你也不简单吧?”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段南锦了,你们还要怎么样?”我无奈。
“快点说!”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力气大的疼得我蹲下身子,只感觉手腕都要断掉。
“放开我!”我用力挣扎。
“说了就放了你。”那手加重了些许力道,这下我连挣扎都挣扎不得。
“放了你容易,只要你说。”那人依旧不放手。
“好好好,你要我说是吧?我说,我说,你先松开,这样抓着很疼。”为了我的手不被废掉,我只好先妥协。
“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人松开我的手,手腕上留下一片青紫,我小心的揉着。
“还不快说。”我揉了许久,那几人见我还不说,催促道。
“知道了。”我转身,同时看向马上那个殿下。
一身红衣似火,头上编织了很多小辫子披散着,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只看到额头上用金丝缠绕着的一颗血色红玉。
是藩国人。
“看什么!”被推了一把,我向后推了数步,还没站稳,脚下一滑,身子倒下,顺着身后一个很高的斜坡滚下。
现在雪水稍融,斜坡很滑,我滚的很快,只听到坡上那个怪调高呼:“糟了,滚下去了。”然后就没声响了。
被滚的昏昏沉沉,眼冒金星,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也被坡上的荆棘刮的火辣辣的疼,特别是脸上那处被箭射伤的地方,更疼。
最后双眼一闭,干脆昏过去了事。
昏迷中也是刚开始的昏昏沉沉,但这次没有了早晨梦里那种不着边际的感觉,没一会就到了紫竹园,还是那个身影,双目清冽,对着我微笑。
这次我小心的跑过去,早上刚解决完身体问题,这次应该不会再醒来。
“紫竹!”我高兴唤,跑了过去,张开手就要扑过去,但脸上突然针扎一样的疼痛。
“醒了,醒了。”
我睡眼迷蒙,微睁双目,撞进一双眸子里,里面的我狼狈不堪,蓬头污面,但我却很高兴的抱住那人,兴奋异常:“紫竹!”
“小姑娘,你抱着我家公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