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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英战孙策

孙策拜了母亲,出来时,说是要和吕蒙三人比武。孙权等人听了立刻欢呼雀跃,拉了一大帮少年子弟,前呼后拥地来到了军营内的校场。

“大哥勇猛无敌,定能好好教训那个队率。”

“就是,等他出丑,我们一齐嘘他。”

“二哥,我们开赌吧,你来定个章程,我压十合,不,五合之内大哥取胜。”

“二哥,我也赌,那我就压十合,赌……这阵子被表姐把钱赢光了,好在快过年,有压岁钱,我赌我今年的压岁钱。”

“哼哼,表姐,你敢不敢赌?我们陆博玩不过你,可这军前比武,就不是你们女人能懂的了。”

徐蕙撇撇嘴,对几个表弟的嚣张不屑一顾。兵法之道,知己知彼。仲谋等人对吕蒙根本不熟,只是理所当然地以为伯符必胜。而她,却对吕蒙、谢旌两人的情报再熟悉不过。徐家在富春的关系网络是她在掌管,徐琨得到的吕蒙情报,本就是她收集来的。

当然,她也认为吕蒙必输,只不过她是建立在对双方实力的把握上,而不像孙权孙翊等人那样的盲目判断。不过以伯符兄长的性子,赢一个赢得不过瘾,就会让吕蒙、谢旌齐上吧?

富春军一千六百人,土山陈宝部五百人,又有那些家眷子弟,立刻将军营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孙策已经问过,吕蒙、谢旌学习骑马才两个月多,骑乘不成问题,马战的经验却还不足。徐盛倒是有骑战本领,不过只他一人,孙策摇了摇头,便干脆选择步战。校场之内,孙策身穿玄甲,手提铁枪,顾盼生威,士卒们欢呼不绝,孙权等少年更是不断吹着口哨。

“吕蒙、谢旌、徐盛,你们哪个先来?”孙策枪指三人,大声邀战。

“我来。”谢旌快步而出,左手钩镶,右手环首刀,大步而行,威风凛凛。

富春军中,邓当所部立刻鼓噪喝彩,孙策虽是主公,谢旌却是他们部伍中崛起的豪杰,怎能不为其鼓气?便是富春军其他各部,也有不少人为这位富春新秀呐喊。虽然孙策也是富春人,毕竟离乡多年了。

孙策毫不介意,反而露出喜悦:“来,便让孙某看看我家乡新出的豪杰。”

“杀。”谢旌丝毫不顾忌孙策的地位,环首刀直取要害。

孙策哈哈一笑,右手一抬一拨,已经将环首刀拨开,步伐一侧,双手持枪,如毒龙出洞一般,又疾又准地刺了出去。他艺高胆大,不刺谢旌,而是刺向环首刀,准备击落谢旌的兵器。谢旌左手钩镶一横一绞,铁钩已经架住孙策长枪,右手环首刀顺势削了过去。钩镶本是长兵器的克星,但孙策却不慌不忙,也不急着抽枪退步,他大喝一声,双手一紧,力量展现出来,铁枪全力一挑,谢旌左手钩镶再也压制不住铁枪,反而被孙策的力量带着打了个趔趄,原本那一刀立刻偏差开来。

孙策一步得手,步步紧逼,根本不给谢旌调整步伐、站稳重心的机会。不过三五回合,谢旌便被逼得摔了一跤,虽然借势滚了开来,但已经弃了钩镶,只剩一把环首刀了。

吕蒙、徐盛对视一眼,他们从广陵至历阳,几乎日日切磋,知道彼此根底。谢旌如此,他们在孙策手下又能走过几合?

“文向。”吕蒙吩咐一声,徐盛立刻提起长矛,大喝着冲杀而出。

和吕蒙、谢旌不同,徐盛虽然也会使用环首刀,真正擅长的则是长矛。他自幼蒙长辈教导,步战马战皆能。可惜广陵病倒时,那些乡人不但舍弃他,还将他的骏马铁矛铠甲钱财一卷而空,到了这边军营,才从武库中挑了一把凑合的长矛。

吕蒙、谢旌、徐盛彼此之间虽然才配合了几日,但已经初具默契。看徐盛杀来,谢旌知道徐盛并不是要单挑孙策,而是合战孙策,当即振作精神,重新杀了上去。

两人围攻之下,孙策的武力终于全面展露出来。那一杆铁枪,枪势如疾风骤雨,枪影完全将长矛和环首刀笼罩住,根本不见以少敌多的劣势,反倒是徐盛、谢旌显得手忙脚乱。徐盛冲上来二打一时,周围本来还有些嘘声,此刻便只剩对孙策的欢呼。

忽然之间,嘘声又起,尤其是孙权那群少年,更是喝骂起来,原来吕蒙也拔刀出鞘,左手带着一副钩镶,冲了上来。

“来得好!”孙策哈哈大笑,枪势又是一变,舞动起来如同梨花一般,将三人全部卷了进去。

“谢旌。”吕蒙和他交身而过,将左手的钩镶快速让给谢旌,至少在钩镶的使用上,吕蒙远不如谢旌熟练。

效果立竿见影,谢旌再次钩住孙策长枪,这一次,两把环首刀、一杆长矛,同时向孙策杀去。

“啊!”孙策大吼一声,枪杆全力一震,竟然将钩镶的铁钩崩断。他来不及抽出长枪,倒转枪柄一横一拨,将铁枪弹起,架向环首刀。弹起铁枪的瞬间,竟然双手弃了长枪,让开徐盛长矛,右掌劈击,左手抓取,竟然就这样夺走了徐盛的长矛。

待两把环首刀砸开铁枪,孙策已经舞起了长矛,吕蒙、谢旌双刀拦截,徐盛却是抄起了孙策的铁枪。

对孙策而言,木杆长矛不如铁枪顺手,但枪矛相类,孙策在矛上的造诣也很高。而对吕蒙三人,钩镶再次没了,胜算大减。三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吕蒙打了个手势,徐盛、谢旌拼力拦截孙策长矛,吕蒙身形一矮,半滚半趟,便要展开攻击……

忽然远处快马奔来,声音远远传至:“主公,重要军情。”

四人顿时罢手,孙策脸色一变,道:“是子衡。”来人正是留守在历阳西郊军营的吕范。

军情大事,士卒们在军官带领下退散开,之前跟随孙策来的徐琨、孙河诸将,却围了过来。吕蒙看看左右,正要带谢旌、徐盛退避,孙策挥了挥手,让他们留着,显然不把他们当普通的低级军官看待。

“主公,庐江有变,郑宝被杀了。”

“什么?”孙河惊呼起来,“这不可能!”徐琨负责的富春旧部都带来了,他负责招揽淮南豪杰,郑宝、张多、许乾……郑宝可是首领人物啊,如果他都被杀了,意味着他的招揽行动彻底失败了。

孙策也很是吃惊,他以前见过郑宝,知道郑宝极为骁勇,才力过人,若论武艺,在整个淮南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并不比他孙策差多少。何况郑宝有精兵数百,谁能杀得了他?

吕蒙眨眨眼,熟读史书的优势,让他只需一丁半点消息,便能知道个大概了。郑宝,是刘晔杀的。

果然,吕范道:“伯海派去联络郑宝的人回来了,说是郑宝被刘晔所杀。”

刘晔刘子扬,汉室宗亲,扬州名士,江淮之间享有盛誉,人称王佐之才。

只听吕范哀声叹气道:“郑宝本来说要把刘晔强行请来,做主公军师。结果刘晔安排埋伏,招呼郑宝喝酒,把他灌醉,亲手抽剑杀了。郑宝的几个侍卫拼死突围,和我们派去联络的人遇上了。”

“混账!刘晔!”孙策勃然大怒,挥手之间,那柄木杆长矛便断为两截,“郑宝既然投我,便是我等兄弟,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大好男儿,竟然被毒计杀于酒醉之中,哀哉郑宝,痛哉郑宝!”

言语之间,已经潸然泪下。

“郑宝死了,那张多、许乾呢,他们的部曲士卒呢?”孙河急急忙忙追问。

“刘晔提了郑宝首级,带着奴仆数人,便闯入他们千人营寨。他素有威望,三言两语,便让郑宝残部丧失了斗志,反而奉他刘晔为主。”

相比孙策诸将的震惊和愤怒,吕蒙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欣赏。刘晔刘子扬,后来投靠曹操,成为曹魏主要谋士,服侍曹家三代,料事如神,和程昱、郭嘉齐名。

果然是个人物啊。他七岁时,母亲病故,临终前说你父亲身边侍者某某不是好人,你长大后赶紧杀了,以免祸害我们家。到十三岁,刘晔便挥刀杀之。这个人,不但有智谋,能决断,敢杀伐,而且在一些不为世人看重的工匠技艺上,也有极高的水准。比如投石车,刘晔曾经将其改进,号称霹雳车。

对吕蒙而言,相比于其他智谋之士,他更欣赏这类有一定科技水平的人。吕蒙心思转动,想起历史上刘晔是直到袁术败亡,孙策击破庐江太守刘勋,那时才跑去投奔曹操的。到时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截住?截住之后,又能否收服?

吕蒙早已算过自己未来六年的行动路线,大致有哪些谋士是可能发生交集的,其中谁适合招揽过来担任军师。而刘晔刘子扬,正是他的备选之一,虽然就可能性而言,不在前三之内。

之前还以为在历阳会有四千之军,此刻立即少了一千三,即使孙策豁达,也不由有些阴郁。不知道公瑾那边能不能带来兵马?公瑾怎么还不来,该不会出事吧?正要说话,又有一骑快马奔来,是留守西郊军营的朱治。吕范、朱治接踵而来,难道一连两个都是坏消息?

“主公,寿春消息。袁术上奏朝廷,表主公为折冲校尉,行殄寇将军。”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孙策现在只是怀义校尉,在校尉一级中都是杂牌,折冲校尉好歹算是高了半级。至于殄寇将军,多了一个行字,有临时、暂代的意思,便不算正式将军。但不管怎么说,孙策从今而后,可以称将军了。

“袁术没那么好心吧?他有什么条件?”孙策没有丝毫喜悦。

“他要求主公将母弟家眷送往寿春,这条命令,历阳城内的惠衢、孙贲,应该也接到了。”

袁术当日放了孙策,但酒醒之后,自然觉得不对,又有杨弘、阎象提醒,立刻便下了这条命令,使者追到了历阳。惠衢、孙贲会怎么做?肯定会逼他孙策交人,否则,立刻就会停止粮草供应,而且兵戈相向吧?

孙策当场召开军议:“历阳城内,惠衢、孙贲虽然败于刘繇,还有八千多人。而我军,除了富春军、陈宝部,便只有西郊千余人,该当如何?”

张昭、秦松、陈端三位谋士都在西郊军营,孙策一一看过身边诸将,视线忽然落到吕蒙身上。

“子明,玉昆说你智勇兼备,你可有良策为我解忧?”

吕蒙轻轻一笑,道:“将军何必欺我,我看形势分明大好,何来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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