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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道

登封城,这座临近边界的繁华之城,出了登封城向南五十里便是大月国最后一道关卡——靖玉关。在这中间有着一座小小的帽山,终年绿被繁茂,山下便是大月国最靠南的村庄——帽村。

帽村是个很小的村庄,只有几十户的人家。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即使和登封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但却并不经常走出这个村庄!

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庭院里,一名老者正在打理着院内的干柴,缓慢的动作,可以看出这老者行动很是不方便。不一会儿,老者额头上已是涔涔汗水,呼吸之声也有些急促,且声音渐渐变大。

旭阳照在他那粗糙的面孔上,泛出淡淡地深黄之色!老者站起身,腰已经不能那么直挺,布满老茧的双手擦拭着自己面上的汗水,有些欣慰地自语道:“小易现在越来越是能干了,今天居然能伐来这么多的柴…………”

忽然,在身后响起了一个高亢之声,“想不到当年的四虎之首的傅义,现在居然为了这几根柴而高兴成这样!”

傅伯一怔,随即神色起伏不定,隐隐之中有些激动,缓缓地转了过身。

只见眼前站着一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老道,一身破烂道袍,脸上皱纹却比自己少得多,但须髯也已几乎全白,手中还拿着一根竹竿做得字幌,上写——半仙之畴。

傅伯看后,有些木然地呆立在那,面上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甚至连嘴唇也有微微的颤抖。

那老道忽一见傅伯,也是一怔,紧接着的便是深深地激动,眼中竟有晶体之物微微打转,悄然间,轻轻滑落,开启颤抖的嘴唇,有些哽咽地说道:“大哥,你,你好像老了许多……”

只一句话,老道便被哽咽的无法说完,两人就这样伫立院中默默地对视着!

“哈哈哈……”,老道忽然大笑起来,声若洪钟,霸气充足!

“哈哈……”紧接着傅伯也同样大笑起来!但没有老道笑得那么痛快,那么放肆。

两个已进入花甲之年的老人就这样,在这露天大院里,在这烈烈阳光下,高声大笑。

狂笑是对老友的顾念?是对风雨漂泊的诠释?还是在缅怀曾经的岁月?曾经的人吗?

这一刻一切都是那么平淡却又那么真切,让人敞开心扉地笑!

侧屋内,两位昔日老友彼此交谈着,和谐的气氛充溢着整间屋子!

老道呵呵笑道:“想不到大哥现在还是这么好的心肠,那你就不怕屋里的那位是故意安排的眼线,或者他是其他两国的人,等到伤好之后,来个恩将仇报?”

傅伯脸上僵硬片刻,紧接着便恢复正常,有些暗淡道:“反正人老了,早晚都一样,但是不知你这十年来是怎样过来的,一定是很不易吧?”

老道笑了笑,拿过手中的布幌,晃了晃道:“我就是靠它为生的,现在倒是在江湖中还是有些小名气了,看来,老天是不会把人往死路上逼的,当初一开始我还真不敢想自己离开了……,”

老道说到后面径自说下去,脸色变得更是满怀感怀之情,缓了缓激动的神情,接着道:“没想到,我现在靠它也能够小有名气,更有幸的是,江湖人送我外号‘鬼术’,呵呵,我倒是还真喜欢这个绰号,要是早知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干这个呢,省得受那窝囊气!”

傅伯却皱皱眉,长叹一声,满是伤感道:“想不到你我今生还能见面!”

老道微微点下头,神色间俱是说不出的伤感与喜悦。忽然抬头道:“大哥,你说的那个叫萧易的男子,可曾查清来历?”

傅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这些时日经常去砍些柴,然后卖到登封城内,人倒是还很勤快。”

老道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哥,你觉得此人怎样?”

傅伯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疑惑道:“你是说,让他……”

还未等到傅伯说完,老道接口道:“对,我这十年间也走遍了大小城镇,竟找不出一个合适人选。我们老了。”

老道眼神有些暗淡,看看比自己还显苍老的傅伯,叹息一声,接着道:“我先对此人考察一番,如果可以,那我们何不让此人来为我们的……”。老道说道后来,声音却变得愈发的小。

一时之间,屋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傅伯手抚长须,思索片刻,缓缓地点点头,无奈道:“好吧,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么做了,不过倒是可惜了这青年了!”

“可惜什么,万一成功,他可就是平步青云了!到时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老道断然道。

傅伯望向屋外,深邃的目光中有着依依惋惜,忽地长叹一声,目光也随之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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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你们的新柴,”萧易放下背上的那捆柴,冲着店内高喊道。这是一家很小的酒馆,小到只能容纳四五桌人。

但在登封城内,萧易几天之前找了大半天,除了‘仙人阁’,再没有比这小酒馆大的饭店了,当下心中不免生出阵阵疑问,难道这麽大的城,人们都不爱在这酒店内来吃饭?

不过看这里人来人往的样子,并不像有缺客的迹象呀!一时之间,萧易但是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

“小伙子,你今天来的可是够早的呀!”从那小店内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有些佝偻的身材可能是终日干活而累的。

萧易抬头看看说话之人,笑了笑道:“老板,昨天那不是因为宁王迁移京都,没有进的城来,所以今日就早早地送来了。希望昨日没有耽误您的生意吧!”

那老板笑了笑,和蔼地道:“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反正一天也没有几个人来。”

萧易忽感好奇道:“老板,怎么我发现这登封城内除了‘仙人阁’,怎么就没有像样的酒店呢?”

那老板看了看萧易,摇头叹息道:“唉,一言难尽呀,还不是官道横行呀!”

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又堆积起笑脸,岔开话题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进去忙了!”说完便抱起那捆柴进入店内。

萧易看看小店老板慢慢走进店内的背影,伫立其中,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又为自己莫名的叹息而大惑不已,摇摇头苦笑一下便也转身离去。

登封城内,今天的行人忽然变得那么少,稀稀拉拉的人流中,不再那么的喧闹,难道就因为宁王一家的迁移,而带走一些流动之人吗?

萧易走在人群之中胡乱想着,随即又摇摇头,心道。“今天我是怎么了?怎么脑子里竟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虽然行人还不是太多,但是在街道两旁摆放的摊位还是比比皆是。在这各种摊位中,生意最火的还要数小吃一类的,虽然小摊老板挣不到多少钱,但人流不断,也是一种好的现象。

萧易慢慢行走在这大街之上,在经过一个卖豆腐花的小摊位前,忽然,藏在衣袖里的刚才卖柴的几文钱掉了出来,有两个滚出很远方才停下。萧易走到近前,弯腰拾起,并吹佛着上面的灰尘,笑笑道:“古代人的衣服就是不怎样,连一个放钱的地都没有。”

这一切都被一位正在卖豆腐花的摊位前吃豆腐花的吃客看见,这是位老者,须发十之八九都白了,眼睛却炯炯有神,长髯飘动亦有仙风道骨之气。身上一身破旧的深灰道袍,在他旁边座位上放着一支竹子做的字幌,上面写着四个楷书大字——半仙之畴,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只是一位算命先生。

此刻,算命先生斜视着萧易的每一个动作,慢慢地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萧易把拾起的几文钱,重新放在自己的袖口里,便想继续前行。忽然就在这时,一直黑黝黝皮皱皱的手伸了过来,在萧易的身上轻轻地拍了一拍。

萧易有些猝不及防,不由得一怔,急忙转过身形,举目观看。这一看,萧易心中忽然感到隐隐不平。

只见一名有些邋里邋遢的老道士,正似傻笑地看着自己,那身上的道袍也不知多久才洗一次,老远萧易便隐约闻到一股变馊的味道。萧易不由的皱皱眉头,再细看心中便明白了,这原来是一位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微笑着上下打量着萧易,并不时地点点头,那眼神就如同看到发亮的金子一样,竟有些咄咄逼人。

良久,算命先生方才看完,好像是从萧易身上看出什么一般,微眯着小眼睛,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妙哉,妙哉,真是天物精华,世间之少有呀!”

萧易不屑一顾地看着这老道,但不知为何,心里虽然很讨厌这臭气哄哄的老道士,但却还不想马上离开,心生强烈的好奇感,想看看这老道到底想干什么。

算命先生接着道:“这位公子,能否耽误些时间,到旁边一叙?”说着冲着他刚才的小摊位前的桌子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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