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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故善站之战,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孙子兵法.形篇》

所谓“赫赫之功”在国人的价值观里,似乎是那种传奇性的大胜利,兵力越悬殊、奇谋越多、过程越有戏剧性,就越为世人所推崇,为将者的声名也就越显赫。

而实力相差无多的对战,或干脆是以压倒性优势取得的胜利,则不为人们所重视,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谁是指挥官都能胜利。

刘致远非常不赞同这种价值取向,也不是奇谋的狂热追随者。他认为真正具有大将之风的指挥官(即“善战者”),应该稳健老成,在战前就尽力为己方积累优势,以便出击时有一击必胜的把握,而不是拿手下的将士的性命去冒险,来建立所谓的赫赫之功。

真正善于指挥作战的统帅,首先使自己的军队立于不败之地,同时也不放过任何可以打败敌人的时机。胜利的军队总是首先创造取胜的条件,然后再寻求战胜敌人的时机;失败的军队总是先作战,企图在作战中侥幸取胜。

从这个角度讲,刘致远认为“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句话是战争的经典的那些只崇拜奇谋,只指望奇迹的人永远成不了好将帅,只有稳扎稳打,战前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的人,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因为:胜利只属于准备最充分的人。

虽然刘致远有时候也会冒险,但是一般都建立在完整的情报上面。在开战之前,最大限度的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一但兵力有优势,马上变成正攻来平推敌人,以强凌弱才是兵法之正道。

当然,强弱并不只是看兵力多寡,还要看兵员的素质和装备的优劣!刘致远自信,带一千定海军就可以横扫五千明朝地方军。不只是因为明朝地方军贪生怕死,毫无战斗力可言。也是因为定海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军纪严明,如此军队,以一敌十并不为奇。

现在,这横屿岛上,只有四五百倭寇,外面巡守的只有三百不到,而一部分则躲到了城堡内花天酒地了。定海军出动了二百多兵力发动突袭,占了天时人和,如果这还不能取胜的话,那刘致远就得重新练兵了。

果然,这一仗打得毫无悬念。石墙外围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陆战队在特战队的指引下,快速向前推进,不多时,就集结到了城堡的的四周。由于城堡内聚集了一百多残敌,他们占了有利阵形负隅顽抗。不过,他们也不敢冒头,因为刘致远就守在出口处,谁敢冒头,就射死谁。

刘致远并没有想过要攻城堡,他挥挥手,让部下们不用打了,干一件事就行——找木头。噼里啪啦找来一大堆,丢在城堡的附近,围成一圈,然后放话,也就一个字:烧!

“军帅,城楼里面有很多财物,真的要烧吗?”孙侯问道。

“烧!财物我们定海军不缺,本军帅不能为了财物,而让弟兄们以身犯险。”刘致远毅然决然地说道。

地确,刘致远并不缺钱,上次在荒岛上不但找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找到了聚宝盆。可以说,他现在家资巨万,不缺钱。另外,对于钱的看法,刘致远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职场小职业了。现在的他,钱只要够用就行,那些本来就埋藏在海外的宝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不会去搬。因为,钱多了反而没有好处,不但要派人看好它们,还会招来无数苍蝇。

孙侯见军帅的主意已定,他也不再多说。不过,他觉得这些木柴还不够,马上指挥陆战队再去多多收集木柴,集中在城堡外。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的功夫,城堡的四周堆满了木柴。

“呼!”

北风呼呼地吹,风阵火势,火苗呼地一声就蹿了起来。城堡内浓烟滚滚,不一会的功夫也被点燃了。倭寇被烧得鬼哭狼嚎,想救火都没处打水,本来还是城堡,现在变成了火炉堡。

这火炉堡的四周都是火,别说是人,兔子也跑不出来。个别被烧急的倭寇,就从城堡上往下跳,结结实实地表演了一回狗急跳墙。只可惜,那些跳墙的疯狗不是被摔死,就是被围在四周的陆战队员群殴致死。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倭寇们,你们就安心下十八层地狱吧!

刘致远看着自己的杰作,带着特战队离开了。而陆战队还是留在原地,不停地填柴加火,总之不烧死城堡内这帮王八就不算完。

打扫战场,是很麻烦的事。刘致远先是让特战队把那些没被打死的倭寇捆起来放在一堆,再让特战队去把地牢内的人放出来。也不是一下子全放,而是审问清楚之后,再挨个带到空旷的广场上集中。

“禽兽!”

“杂碎!”

“狗杂种!”

“杀千刀的!”

“遭雷劈的!”

......

特战队刚把那些地牢中的人带到广场上,这些人群情激奋起来,对着广场一边堆成堆的倭寇俘虏大骂道。如此激愤程度,看来这些人没少被倭寇凌辱。

刘致远对这些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这才问道:“你们都是什么身份?”

“我们都是明朝的百姓,是被倭寇捉来的。”一个老成的妇人站出来说道。

“将军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一定要将这些倭寇千刀万剐。”一个脸上满是青紫伤痕的女子说道,她眼中还发出怨毒的光,死死地盯着那些倭寇,狠不得生吃了他们。

“你们现在的心情,本军帅能理解。现在,本军帅就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你们打也好,杀也好,随意。”刘致远一挥手,示意下面的人自由活动,不要拘束。

刘致远的话音刚落,底下那几百号人就一拥而上,乱拳打向了那几十个昏死过去的倭寇。刘致远自然不会阻拦他们,他们动手把这些人渣打死,也算是为他省了很多事。

“军帅,这些难民怎么处置?”孙侯靠在刘致远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这些人妇女居多,小孩没有同个,男人更是没有。这样吧,找一些小船把他们送回到内陆去。”来历不明或者是身家不清白的人,刘致远是不会把他们留在定海军的。

“嗯,不过,岛上的小船几乎都被过海打劫的倭寇带走了,岛上所剩无几了。”

“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他们多是海边的渔户,对大海是熟悉的,咱们就不用太操心。”刘致远没想在这些难民身上多花时间,他对孙侯说道:“去看城堡内的倭寇都烧死没有,咱们收拾一下,准备收兵了。”

“现在就收兵吗?万一过海打劫的倭寇杀回来怎么办?”孙侯说道。

“没事,咱们这一次又是杀人,又是放火,那些倭寇是不敢再回来的。就算是他们想回来,咱们埋伏在海上的海军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现在回到战船上,并且在这附近的海域巡逻一翻。我想,朝廷方面答应给我们的东西,应该就要运到了,咱们正好可以在这里等他们。”

有严家小公子在手,刘致远还真不怕朝廷方面不卖帐。本来,他想要一万桶火药的,不过,考虑到定远号的运输能力以及明朝的支付能力,最后经过一翻讨价还价之后,定为五千桶焰硝和一千桶硫磺。

海战,是很费火药的。至于明朝方面合成的火药,刘致远是不太看好的。所以,他只要原料来自己来配置合用的火药。至于火药的配置,他心中已经有了方案。其实,火药的配方有很多种,炮用的和枪用的各不一样,要多多试验过之后,才能知道哪一种配方是最适合火炮用的。

其实,定远号上还是有一些火药库存的,大概有几十桶的样子。这点存量,实在是少得可怜,要不然刘致远也不会费心费力地跑回到大陆来。虽然朝廷方面似乎很吃亏,其实他们是占了大便宜了。定海军免费帮他们打倭寇,他们连这点火药都舍不得给的话,刘致远就调转炮头轰朝廷的水师。

反正你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让你们好过。

“军帅,岛上的难民已经安置好了。另外,那些过海打劫的倭寇只有几股倭寇回攻横屿岛,被我们轻松打退了。”孙侯来报战况。

“我知道了。哦对了,你找几个难民,让他们帮我们传话给徐渭他们,就说我们定海军在横屿附近,他们如果还想要人,限五天内把东西运来。”刘致远在这里等了一天,他还真怕徐渭等人找不到这里来。

“嗯,属下知道了。”

刘致远一挥手,接着就埋首书堆中。这些天来,他迷上了看书。当然,这些书不是《金瓶梅》《三国演义》《水浒传》之类的很黄很暴力的书籍,而是《传习录》。

《传习录》是中国明代哲学家、宋明道学中心学一派的代表人物王守仁(字阳明)的语录和论学书信。"传习"一辞源出自《论语》中的,传不习乎"一语。

《传习录》上卷经王阳明本人审阅,中卷里的书信出自王阳明亲笔,是他晚年的著述,下卷虽未经本人审阅,但较为具体地解说了他晚年的思想,并记载了王阳明提出的"四句教"。

《传习录》阐述了知行合一、心即理、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意之所在即是物、格物是诚意的功夫等观点,强调圣人之学为身心之学,要领在于体悟实行,切不可把它当作纯知识,仅仅讲论于口耳之间。

可以说,《传习录》是“心学”的经典,被时人奉为经典。在刘致远看来,“心学”似乎是唯心主义。不过,“心学”的集大成者就是明朝的王守仁,这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立德立功立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连孔孟之类的先贤,也只是立德立言而已。悠悠中华,上下五千年,能与之齐名者,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立德立功立言真三不朽,明理明知明教乃万人师。在当今明朝,上至当朝内阁大学士,下至贩夫走卒三流九教,都有心学传人。如果想真正融入明朝的社会,就必须把心学弄清楚。所以,刘致远不得不啃起了书本,研究起了他最讨厌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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