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媛媛会来,牡丹阁里已经摆上晚饭,齐夫人正要开始用膳。
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幽香,蓝宝石般得光芒绽放在在最显眼的位置,更让媛媛信心满满。
看到儿媳进来,齐夫人惊讶过后露出慈祥的笑容,早上刚收到心仪的礼物,这会儿,正爱不释手,对儿媳的好感不言而喻。
“想和娘亲一起吃晚饭,不会打搅您吧?”媛媛撒娇似地对婆婆说,说着打开带来的食盒,“李妈的手艺真是很好,谢谢娘亲,您为我安排的很周到。春天易上火,我特意让她做了清淡的菜肴,您尝尝。”
“怎么会打搅呢,你大姐出嫁以后我几乎都是一个人吃饭,天儿常有应酬,很少在家吃,他以前那两个媳妇…额……”齐夫人顿了顿,看了看媛媛,继续说,“想必你也听说过,天儿以前的两个媳妇,都是病秧子,脾气秉性和你也是一天一地,哪里肯陪我这个老太婆吃饭呢?”
齐夫人说的确实是心里话,杜媛媛虽然胖点儿,但是这说明她身体好,通过短暂的接触,觉得这孩子性格应该比较开朗,为人处世也大度圆滑,不是有句话说“心宽体胖”么,她应该是吧。天儿这些年太寂寞了,生活里有了她,会有些变化吧,又想起玄真大师的话,估计抱孙子,是指日可待了。
媛媛能清晰的感觉到婆婆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柔情,这对她来说是无声的鼓励。一个劲儿的给婆婆夹菜,平时吃得很少的齐夫人很久没有吃这么多了。
“娘,您尝尝这个,这是我陪嫁过来的王婶做的,她做糕点,是最拿手的。”
“好孩子,娘今天吃的太多了。”
“您尝一口么,这玫瑰糕是养颜美容的,杏仁酥有助消化,饭后吃最好不过了。”媛媛说着就拿起糕点凑到婆婆的嘴边,喂她吃。
齐夫人被她小孩子一样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不得不尝尝她大力举荐的糕点。
齐耀天因为常常有应酬不能在家里吃饭,但是无论多晚,只要母亲还没休息,都会先去给母亲请安,再回碧竹林,孝道一向是齐家所秉承的。正是因为孝道,齐耀天听从母亲的安排娶了杜媛媛。
一跨进牡丹阁就听到母亲开怀的笑声,自齐耀天有记忆以来,母亲在他心中的印象总是是高雅端庄的,可以说有些严肃,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开心的大笑。
见到齐耀天进来,媛媛有些惊讶,每次见到这熟悉的面孔,深邃的眼眸,她的心都不能平静,努力不显出异样,继续和婆婆说笑着。
“母亲今天很心情很好?”齐耀天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注意杜媛媛,此刻她白胖的小手正拿着糕点往嘴里送,看神情,应该很享受糕点的美味。
“是啊,媛媛真有心,还特意来陪我吃晚饭,托她的福,娘今天吃的可多了。”齐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媛媛空闲着的那只手。
“母亲高兴就好,今年巡店的时间提前了,三日后我就要动身,这几天会回来的比较晚,刘策还在等我对账,我得先走了,让杜……恩,让媛媛多陪陪您吧。”
看儿子要往外走,齐夫人赶忙说:“正好,你跟媛媛一起回去吧,天色晚了,她对府里也不熟悉。”说着给媛媛使了个眼色,媛媛立刻明白婆婆的意思,起身追上了齐耀天,和他一起出了牡丹阁。
雨后的春夜,有些凉,可媛媛觉得齐耀天对她的态度更凉,一直走到海棠苑,他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还要对账,这几天会很忙,今天,也别等我了,快进去吧。”低沉的嗓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看着他忧郁的眼神,媛媛打算对她说出心里话:“天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见他不置可否,媛媛继续说:“我爱你,我也知道你听到这话肯定不相信,但是,我的确爱你,从上辈子起,我心里就只有你。”
齐耀天听到才见过一面的她对自己这样的深情告白确实很震惊,但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又想起昨晚的眼神,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仔细从记忆里搜索,曾经什么时候与她有过交集,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别皱眉,你不应该那么忧郁的。”媛媛说着小手已经抚上他的眉毛,试图让它舒展开,这动作做得那么的自然,仿佛他们是恩爱的夫妻一般。
齐耀天迷惑了,自己竟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既然缘分注定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就要相守一生一世,这无关誓言与承诺。你应该爱上我,我也相信你会爱上我,犹如我爱你一样,这样,我们的日子才不会互相折磨,你说呢?”
从没遇到过像她这样直率的女人,即使是青梅竹马的心竹,也从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媛媛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你那么自信?”
“不,我一点也不自信,尤其是知道你此刻心里深爱着别人,我只是相信你,除此之外我无路可选。”
“为何信我?”
“我一直信你,曾经在这世上,我只信你!”
“我确信我没过见过你。”
“我也确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思维很正常,这点你尽管放心。将来,我会告诉你其中的原因,当然,那要在你爱上我之后,如果你一直不能爱上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
齐耀天不知道改如何接下去了,想到刘策还在书房等着,不想再跟她蘑菇了。
“我……”
“你不是还有没处理完的事吗?赶快走吧,耽误你许久了,不过我觉得这点时间耽误的还是有意义的,我回去就会睡觉,以后你不用解释,我不会等你来海棠苑过夜。我知道你很孝顺,不然不会娶你不爱的我、这样胖的我,对吧?但是我要的不是你‘接受’我,而是‘爱上’我,那时候,我才会把自己交给你。快走吧,别睡太晚,我走了哦,再见。”媛媛说完转身就进了海棠苑。
没有想到她会清晰的看穿自己,即使是心竹,或者最好的搭档刘策,也不能完全明了他的心思。
叽叽喳喳说完一长串,媛媛就潇洒的转身走了,却留下齐耀天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