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媛媛拉着嫂子就要往外走。
“哎~~别走那么快么,你忘了,我现在可是两个人了,可不能冒失。”
“嫂子你没事吧,都怪我,我一时间忘记了。”媛媛愧疚地说。
“静原师太闭关了,也可以找别的师傅解签啊,干嘛急着走呢?”
“我不想知道了,嫂子,真的,咱走吧,不是还要上街吗?走吧,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媛媛说不想知道其实是心虚。
“再给我看看。”星月拿过签文,又读了一遍,“‘婚姻宿昔缔良缘,举案齐眉继昔贤。’应该是说你的婚姻很和睦,只是后两句就不太懂了,‘琵琶休过别人船’指的是什么呢?”
媛媛还是杜晓玉的时候最擅长的科目就是语文,对古文更是最感兴趣,在她看来“琵琶休过别人船”说的估计是齐耀天琵琶别抱的意思,更何况她早就知道他有季仙儿这么个情人,心里又有林心竹,不愿意解签,就是怕嫂子担心。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在媛媛以为是齐耀天“琵琶别抱”的时候,却即将应验在她自己的身上。
杜府的马车一停在齐氏绸缎庄的门前,小伙计就立刻过去帮着车夫掀开轿帘,头脑灵活的伙计自然对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们记得清楚,非常热情地说了一声:“杜大少奶奶,您来了。”
丫鬟们已经从她们的马车上下来了,扶着少奶奶和小姐下了马车,星月见这小伙计似乎不认得媛媛,也没有对媛媛打招呼,看了看媛媛,对他说:“这位,是我们杜家的大小姐,你们新过门的少奶奶。”
小伙计一听楞了一下,自己刚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赶忙行礼:“少夫人好,刚刚没有认出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媛媛只是笑笑,自己都没在齐家公众的场合露过面,别说商行的伙计了,就是齐家的亲友,估计都不一定认识自己,人家没认出了你,很正常,对小伙计说:“没关系的,你别在意,我和嫂子来选点布料。”
小伙计把两位少奶奶请进店铺,就去请掌柜的来,媛媛和嫂子坐在精致的椅子上,有一个小丫鬟端来茶水和糕点蜜饯。
“少夫人请用茶,杜大少奶奶请用茶。”刚刚听到这位就是少夫人,谁敢怠慢了,清秀的小丫鬟脆脆的说。
媛媛喝了一口茶,问她:“是因为我们来了才送上来茶和糕点什么的,还是每位客人都有糕点?我看这里有很多座椅,是为可人准备的吗?”
小丫鬟一点都不怯场,眼里含着微笑直视着少夫人,回答她的问题:“是刘先生让这么安排的,他说顾客来的时候有位子坐,逛累了时他们可以在店里歇歇,就会更关注我们的商品,奉上茶水和果品会对我们的服务更满意,不论顾客是否买了东西,只要进来商行,都要一样招待。”提到“刘先生”的时候,小丫头白皙的面颊忽然染红了。
“你说的刘先生,是刘策吗?”媛媛问。
“恩…是。”小丫鬟的脸更红了。
估计她是爱慕那个刘先生吧,刚刚还伶牙俐齿的,这会儿一提到他就害羞了。
这时候掌柜的从后面出来了,对媛媛和星月行礼问好:“不知道少夫人和亲家少夫人来了,有失远迎,请二位不要见怪。小的于继海这几年一直是是绸缎庄的掌柜。”
掌柜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伯伯,态度谦和诚恳。
“于伯伯您太客气了,我们今天来选点衣料,您不用特意照顾我们,忙您的事就好。”店里这会儿已经有好几位顾客,有的在挑选布料,有的坐下来喝茶聊天,听说话好像在等裁缝量体,媛媛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生意。
听到少夫人这样亲切的称呼,于掌柜用敬佩的眼光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位少夫人:确实有些富态,但绝对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不堪入目,说话时一点儿没有大小姐的骄纵,甜甜的语气,让人觉得很亲切。
“小山子,你过来招呼少夫人和亲家少奶奶。”于掌柜叫来另一个年轻的小伙计,“少夫人您脾气真好,后院正在点货,那我就先失陪一会儿,那就让他陪您二位先挑选。”
“好,您快去忙您的吧,别有顾忌,正事要紧。”媛媛笑着对于掌柜说。
叫作“小山子”的伙计来到媛媛和星月身边,说:“您二位跟我里边请。”
媛媛看到他,想起了回门那天的事:“你叫小山子?我想起来了,我回门那天,就是你来我家,叫走姑爷的,是吧?”媛媛只是出于疑问,却吓得小山子支支吾吾的。
“少,少夫人,是,是我。”小山子一看就不会撒谎。
“那天你把少爷叫走,说是有急事,是什么事啊?”忘记了嫂子还在旁边,媛媛一见到他就想解开那天的疑问。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山子没想到少夫人的记忆力那么好,只是见过自己一面,就能记住,通常,主子们哪会把他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更别说记住了。
“不知道?那你还把他叫走?”星月也觉得奇怪,问小山子。
“我…”小山子吓得脸都白了。
见他遮遮掩掩又害怕说出来的样子,媛媛觉得自己当初的猜想完全是正确的,一定是季仙儿找他,他才匆匆离去。原来,在他心里,季仙儿比我重要,比陪我回门重要,顿时觉得心上好像压下来一块大石头,压的快要喘不过气了。不想再为难小山子了,媛媛对嫂子说:“嫂子,我有点热,想去门口吹吹风,你先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让她们跟着你,我一会儿就挑好了,别走太远了。”发觉媛媛的神情起了些变化,让她去透透气也好,星月觉得夫君靖德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媛媛的幸福,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
不想在嫂子面前流下眼泪,媛媛没等两个丫鬟,出了绸缎庄就跑了起来,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痛哭。可是,没跑多远,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呀,好疼。”媛媛捂着脑门,正要道歉,“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