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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面包和冰淇淋

纳维亚作为强国之都,街道阡陌纵横,四通八达,光是美食街就足足有十多条。再加上维多利亚圣女即将造访,使得这个已经人满为患的城市愈加的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人多了,再宽敞的大街也要变成堵塞的管道。在这条名为奥丁的小吃街上,人流就像蜂拥的蚁群,他们拥挤着互相推搡,只求在这个小小地方能够拥有一个站立的空间。

奥丁街的美食闻名天下,这里出产纳维亚最著名的火烤冰淇淋,在大陆任何地方吃到的火烤冰淇淋,都没有在奥丁街吃到的原汁原味。

很不幸,火烤冰淇淋是卡鲁的最爱。

唐娜挤在人群中,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队伍排到尽头。卖冰淇淋的是个中年大妈,岁月给她的眼角带来了道道皱褶。唐娜看着她那双手灵巧地把一团冰淇淋塞进面包里头,接着丢进油锅,一分钟以后迅速捞出,面包的表面变得金黄无比,还不断地发出滋滋的声音令人食指大动。

唐娜要了两份,付过钱,就见大妈动作娴熟地往炸过的火烤冰淇淋上头插了两根竹签,然后塞进纸袋递给了她。

“我要我要!”卡鲁拍着手,激动地大喊。

“别在这里吃,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找个空地方坐下来。”唐娜说着,拉住卡鲁从人流中撤离。

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卡鲁终于从唐娜手里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好东西,他口水直流地把火烤冰淇淋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白色的奶油顿时从嘴角喷涌而出,眼看着即将滴入衣领,唐娜立刻将一块洁白的手绢凑了上去。

“当心点。”唐娜说。

“唔...唔...好烫好烫...”卡鲁吐着舌头。

“烫就慢点吃。”

“可是里面好冰哦!”卡鲁露出疑惑的表情,唐娜知道他又有问题要问了:“姐姐,为什么火烤冰淇淋外面热里面冷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因为冰淇淋被面包包着的原因吧。”唐娜回答道,她看了看自己的那份火烤冰淇淋,小心地捏着竹签的尾端把它放到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味道还行,就是有点焦,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那姐姐,如果没有面包的话,冰淇淋是不是会溶化呢?”卡鲁一脸纯真,肥乎乎的手指有些笨拙地紧紧捏着竹签一端。

“那是当然的了。”

卡鲁忽然把视线落到火烤冰淇淋的外层面包上,仔细地盯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就是说,是面包保护了冰淇淋,面包好伟大哦!我也要做面包!”

“好吧好吧,其实你长得本来就和面包差不多。”唐娜说的是真心话,站在卡鲁身边,她觉得自己就像面对着一堵厚厚高高的墙,如果更形象一点的话,她觉得自己更像是站在一块大面包旁边的小老鼠。

卡鲁当然不明白唐娜话里的讽刺意味,一听她说自己长得像面包,竟然反而高兴地拍起了手:“哦,面包、面包,卡鲁是大面包,姐姐是冰淇淋,冰淇淋...”

一旁有很多人经过,看到卡鲁的傻样都纷纷掩嘴偷笑。唐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卡鲁说了句:“我们走。”便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卡鲁依旧旁若无人,一边吃着火烤冰淇淋,一边在嘴里念叨着:“卡鲁是大面包,姐姐是冰淇淋,冰淇淋...”没多会,冰淇淋就被消灭殆尽,卡鲁咬着手指,看着唐娜手里还剩大半的火烤冰淇淋说:“姐姐,你吃得好慢哦!”

是啊,好慢哦,唐娜自己也有点觉得奇怪了。如果是以前,她甚至根本不会想到要离开人群,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吃东西。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那么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娜渐渐地开始小口地吃东西,并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一个真正的淑女...淑女...

想起这个词,她忽然觉得喉咙口像是被堵了个什么东西,并不是很难受,但是却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

纳维亚的河上,唐娜站在桥头任由湿漉漉的空气吹打脸颊,头发恣意飘散。抬头仰视青空,天边有几个小小的黑点在缓缓移动,唐娜眯起眼睛,惊愕地发现它们竟然是好几只风筝。它们形态各异,宛若翱翔的飞鸟,在白云间穿行而过。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卡鲁好奇地问。

这一问把唐娜从翱翔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她嫣然一笑:“看风筝呢!”

“风筝是什么?”卡鲁整了整头顶的圆帽子,继续好奇地盯着唐娜的眼睛。

“那就是风筝。”唐娜把手指伸出来,指向天上飞着的那几只风筝。

卡鲁顺着手指望去,兴奋地大喊:“哇,风筝真好玩,我也要玩!”

“好啊,改天我带你去放风筝,但前提是你必须听话。”唐娜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铺下陷阱,里面摆满了晶晶亮亮的糖果,只等卡鲁傻傻地跳进来。

“卡鲁会听话的。”不出所料,卡鲁果然中招了。

唐娜觉得自己很阴险,不过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她还是不得不做一回小人。

“卡鲁,你听我说。”唐娜很是认真地看着他:“你去跟你老爹说,就说你不喜欢我,不想娶我。”

“可是我喜欢姐姐,想娶姐姐,卡鲁是大面包,姐姐是冰淇淋...”卡鲁的声音很委屈,他低头看着自己肥胖的手指。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啊!”唐娜加大了声音:“卡鲁,你说你喜欢我对不对?”

“恩!”卡鲁重重地点头。

唐娜继续说:“如果你喜欢我,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我...我不想嫁给你,不止是你,任何人我都不想嫁...我...”

我是个男人呀!

心中仿佛泛起了巨浪,这句潜藏了多年的话终于再次在唐娜心底响起:我是个男人!

“原来姐姐讨厌我,讨厌我是个弱智。”卡鲁抿着唇,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不,就算你不是弱智,我也一样不会嫁给你的。”唐娜拍拍卡鲁的背,说:“卡鲁,姐姐不讨厌你,姐姐也喜欢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你懂吗?”

卡鲁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花:“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姐姐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你,可是姐姐不能嫁给你...对不起。”面对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卡鲁,唐娜实在是不忍心去伤害,但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看着面露伤心的卡鲁,唐娜垫脚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卡鲁,就算你不娶我,以后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在一起呀。放心吧,姐姐一定会带你去放风筝,还会带你去美丽的大草原骑马。卡鲁喜欢吃什么,姐姐都会帮你买的。”

“好吧,姐姐要说话算话哦!”卡鲁用脏兮兮的袖子管抹了抹眼睛,对着唐娜露出一个标准的傻子式的灿烂微笑。

“我们可以拉钩。”唐娜伸出小指,和卡鲁胖乎乎的指头交错在一起。

这个小小的仪式在卡鲁的心中和光明教的神圣仪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他满意地收起自己的小指,像藏宝贝似的把指头捏在另一个手的手心,又是一个傻子式的灿烂笑颜。

“圣女姐姐要来了,卡鲁好想看看她,可是父亲却不让卡鲁去,他说卡鲁傻傻的会坏事,姐姐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啊。”唐娜一口答应。

第二天,退婚的消息如期而至,唐娜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趟难关。

空气渐渐地越发寒冷,清晨打开门,地面的花花草草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霜。

除夕将至,纳维亚上空的风筝越来越多了。

(今天貌似圣雨节,大家快乐...顺便请个假,明天出去骑车,有可能无法更新,当然熟悉我的都知道,我的请假条一般都会作废(*^__^*)嘻嘻……总之,大约有4成的几率会无法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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