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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底线

当日晌午一过,参加选拔的学徒便被召集到一起进行比试。此次选拔采取主动报名的形式,最后共圈定了二十四个人参加。因魏如南被除去了献舞资格,花若离本不愿参加选拔,但因伍爷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参与进去,且无论成绩如何半途都不能自行退出。

花若离想到伍爷的这个嘱咐,不禁翻了翻白眼。最后,无论是谁胜出都是要给他献舞,谁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想到这儿,花若离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吻,随即狠狠的摇了摇头。

下午的舞馆简直是热闹非凡,观赛的人是人山人海,将比试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据凌千八卦,今天来舞馆围观人群中看到好多经学那边的学徒也来围观,人数之多,场面之热烈,简直是除去大型宴会,再未见过这等场面。

比试由宿方主持,丙级以外的三个等级的夫子坐镇进行评分。首轮要进行两场比试,独舞和双人舞剑。

比试采取抽签出场,花若离抽到7号,丁涵易是9号。

独舞阶段,能够看出参赛的每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儿,各个都是摇曳生姿,美不胜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直看得一旁有着十年业余经验和两年专业经验的花若离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场外气氛也是极为和谐,参赛者上场下场皆是掌声雷动,舞蹈期间大家都是默默观看,颇守秩序。

直到花若离上场时,场外除了雷鸣般的掌声,还夹杂着阵阵叫好声。难道说,今天大多数来围观的人都是为了花若离而来?

花若离暗自腹诽一句,瞧这阵仗当是不输那个只会耍帅的人吧。

原本花若离是想跳一段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靠谱点的民族舞的,但看眼下这个形势,她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又跳了一段《天鹅湖》。

结果自不用说,花若离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和欢呼声中出场,又在一片更加热烈的掌声中和叫好声中收场。

整个场面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空前高涨,就连在场边围观的凌千、孟初以及没有报名同样围观的弓蕾都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阿离,你实在是太神奇了,太受欢迎了。”弓蕾拉着花若离的手,激动地跳了起来。

花若离嘴角勾了勾,冲另一端的几位夫子挤一挤眼睛道,“谢谢弓蕾,不过好像几位师父并不喜欢。”

弓蕾被她一说,也看了看台上那几位稳如泰山的老舞者,吐了吐舌头,回头道,“可能是岁数大了迂腐了。”

第一轮比试下来,按照每个人的表现情况几位夫子留下了一半的比试者,而另一半被无情地淘汰掉了。

花若离和丁涵易均被保留了资格,且因排号相邻,第二轮在一组进行舞剑。

舞剑这个活动,花若离在现代的时候自是没有学过的。但好在在重生之前,自己曾在父帅徐贺那里学过一些,常常在父帅宴请同僚的时候,舞剑助兴。

舞剑这部分有人在一旁鸣钟击鼓,两名舞者需迎合鼓点、彼此配合。

虽是花若离曾有过舞剑的经历,但却从未与别人同台对舞过,对步伐、击剑或是举剑的时机有些拿不准,所以自一开始就小心翼翼,怕把对面的丁涵易伤到。

丁涵易则是始终表现得十分自信,无论是方才的独舞还是眼下的舞剑。

两个人自舞台两端,借着鼓点渐行渐近。起先双剑相辉或是交错,皆是彬彬有礼,相得益彰。

因得双人舞剑本就考验两个人的默契,也有好些人因此而成为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故而花若离挥剑、走位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丁涵易,好找到与之契合的点。

最开始的三十步之内,花若离还能感受到丁涵易的谨慎和用心,但到两人手中的剑第二次交错相搓时候,花若离手上能够感觉到的自丁涵易那边传来的力道逐渐变大,大到她不得不调整住姿势,站稳下盘才能迎得上、接得住自丁涵易那一边传来的力道。

也因此,花若离的身姿变成了练武术基本功扎马步的姿态,定是不会好看的。

场下果不其然渐起阵阵窃窃之声。

花若离清楚这样被一直压制也不是办法,她手下卸去一份力气,对面竟又递过来一份力气;花若离再卸,对方再递,直至两把相抵的剑已然逼向了花若离的鼻梁。花若离脚下一挫,身形一偏,整个人转了90度,偏到了一旁。

丁涵易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虽没想到花若离会忽的别过身去,以至于在惯性的驱使下,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坠去。但反应异常迅速的她张开双臂,一只脚快速点地,一个回转举剑又折了回来。

这一把,丁涵易同方才全然不同了。她的动作不再考虑花若离的节奏,她舞动水袖,脚下交错,身姿旋转仿若一朵盛开的月季,手中剑随袖舞,生生舞成了一条水蛇。水袖翩翩,正挡住了她手中舞动的剑,站在两旁的观赛者以及坐在她身后的夫子们当是只能看到她两袖舞出的风采,很难看到她手中冲花若离而去的剑。

她避过夫子、避过观赛者,惟独不避讳花若离。花若离直直看着这把剑仿若吐着信子的水蛇直冲自己窜了过来。速度之快,舞姿之华丽秀美,花若离忍不住想给她最好的褒奖,这样的女子不去替荆轲刺秦简直是浪费人才。

眼看着这一把剑就要到眼前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但花若离并没有躲开,并没有。她就那样稳稳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一把剑的来势。

近了、更近了。剑尖直指花若离的右眼而来,顺着剑身,花若离看到了丁涵易的脸,凤目圆睁,嘴角上扬,俨然一副操控者的模样。

花若离想起了伍爷说的一句话,“一个能够把自己设计成受害者而嫁祸他人的女人,你还认为她会自己醒悟吗?”

凡事都有底线。这一剑刺来,便已刺破了花若离的底线。

花若离记得父帅徐贺曾教导过她,近身搏斗,有时候躲避得晚反而会更胜一筹。只因对方已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某一点,即可趁虚而入。

“停!”宿方似乎是觉察出了丁涵易的不妥,在丁涵易身后稍远的地方厉声喊停。可眼下丁涵易的剑尖距离花若离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即便是花若离丝毫没有躲开,丁涵易也没有因为感到其中有诈而更改剑路。

花若离虽没有双人舞剑的经验,但对近身搏斗还是颇有建树。这一副新皮囊虽还未有将重生之前的一身武艺尽数捡回来,但经过了这么多日对这个身体的熟悉,已然摆脱掉了重生之初的疏离感,已经可以达到身心同步的程度了。

花若离稍一偏头,丁涵易手中剑的剑刃紧贴着花若离右边鬓角擦过。

借丁涵易的来势,花若离一只手握住丁涵易握剑的手腕,收紧、下拉;膝盖狠狠磕在丁涵易握剑的手腕上,丁涵易手中剑斜飞出去。手下再一使劲儿,将丁涵易的手臂整个别到身后,另一只腿的膝盖向前一磕,丁涵易随之跪倒在地。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是不是有点暴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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