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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水容山中

月夜下的星空,为什么总是如此动人?

侧耳静听小溪的潺潺流水,在星空的照耀下,留下一地的斑驳流离。哗啦哗啦声响,跳跃着欢快的音符奔向远方。晚风徐徐吹来,不远处的枝叶轻轻随风摇摆不定,有几片落叶最终挣脱树枝的束缚,摇摇摆摆飘落下来,轻轻滑过岁月悄然走过的脸颊,舒适,温暖,莫名的熟悉,令他想到了诸多遥远的事情。

四荒历六百零九年,他随父亲巡视天下,在台桑之地无意间遇到了父母双亡的澹台启与澹台雅兄妹,其父彼时为四荒人人敬仰的天帝,见澹台兄妹少无所依,因此收其为义子,义女。彼时他十岁,澹台启十岁,而澹台雅三岁。如今,时过境迁,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四十年了。

他皱着眉头,又想起了一件事。四荒历六百一十九年,他二十岁,在南蛮叛军攻打南荒之际,他奉天帝之命,率三千大军驰援南荒,在令丘山下大败南蛮五万大军,解了令丘城之围,更以手中神兵“天之子”击落敌军首领蛊雕氏的头颅,自此名声大噪,因其为天帝之子,天下人皆以其神兵“天之子”称之,誉为四荒九州自奇侠柳琴科以后三百年来第一人。

二十岁修为就已近小神级高手的境界,似乎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武学奇才了吧?他嘴角一咧,自嘲地笑了笑。可三百年前四荒自诩为“荒外第一浪子”的柳琴科十八岁的年纪,便已经是拥有小神级修为,短短两年间,大败四荒各路高手,与他相比,自己是远远不如了。

也是在这样一个有着静谧星空的夜晚吧,声名日隆的他在此山邂逅了水容,自此陷入爱河,不可自拔。那时的她是多么风姿绰约啊!只用一支舞便俘获了他高傲孤寂的心。后来天下传言,水容是天神派来迷惑自己的妖女,如若不然,他又怎会甘愿为这个女子放弃问鼎天下的帝位呢?可她不过是一名柔弱的女子而已,没有丝毫的修为。这样温柔怜爱的女子,怎么就不明不白地离自己而去了呢?依稀记得,那晚的烟火漫天丰盛浓烈,暗处飘来不知名的花香,后来她告诉他,那是水容花特有的气息。水容花是忠贞之花,一辈子只会为一人开放出浓郁的香。如今水容花又开了,与那年的一样幽雅芬芳。河畔边的水容花之斑驳,飘飘荡荡,带着浓浓的忧伤。那年的她,眼光潋滟如波,嘴唇嫣红似桃,双眸清澈幽静。三十年间,他浪迹天涯,足迹遍布整个大荒,只为重拾当年的旧梦,伊人却依然渺渺无踪影。不经意瞥见鬓角随风轻舞的几束白发,蓦然脸颊一片冰凌,却是有些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将地面渐渐滴湿。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擦了擦眼睛,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是四荒六百三十四年吧,在天下四帝的会盟大会上,依照惯例,要选出一个新的天帝。彼时天下最有希望问鼎帝位的,只有他与澹台启两人。那时他们都很年轻,才是三十五六的年纪,却都是意气风发,少年得志,风头极健,遍数四荒,无人与之争锋。我本是很有希望成为天帝的吧?他微笑着想到。虽然他在会盟大会上击败了澹台启,却以老天帝被害没有捉到凶手为由,固辞不允,最终还是由义弟澹台启继位,成为四荒第九位天帝。

也是在那一年的四帝会盟大会上吧,一向乖巧可爱宁静舒雅的义妹澹台雅却做了一件惊动四荒的大事——当着全天下的面向他表达倾慕之意。只是他的心里到处都是开满彼岸的水容花,又怎会体会到一直被自己当做亲妹子的澹台雅的女儿心思?现在想起,彼时心定志坚的拒绝,对于心性高傲的她是怎样的一种打击?从四荒人人羡爱的慕瑶仙子变成人人闻之色变的四荒第一妖女,又该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好妹子,对不起啦!他心里喃喃地念道。

恍惚间,思绪又回到了四荒六百三十七年的那场大战中。彼时西荒西帝和南荒大长老纪伯宁联手派出十二万大军攻打有扈国,他在极北之地的敦题山得知消息,一天一夜疾驰七千余里,终于在昆吾城破之前赶到,半刻未曾停歇,即单枪匹马手执神兵“天之子”杀入敌阵,七进七出,浑身浴血,于万军阵中斩杀主帅茹坚,而自己也陷入重重包围,更有南西荒两族三神五小神掠阵,激斗了三天三夜,他终于体力不支,周身奇经八脉也受到重创,在最后关头勉强以“血祭”土遁而出,十三年来日日调养修炼,才侥幸捡得一条性命。而在昆吾大战之后,他的名声也达到巅峰,单剑孤身万人阵中挑落敌将成为四荒人人向往的英雄豪杰。昆吾大战之后,西帝夫诸为保存颜面,对天下人宣告他已死在十二万大军之中,殊不知造化弄人,十三年过去了,他依然活着。

夫诸啊夫诸,当年连你亲自出手,都未能诛杀我于阵前,我该是恨你,还是该感谢你?他笑了笑,只是笑容如同天边的云一样,是那么的落寞。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剑,一种老有所依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老朋友,你已经陪了我快四十年了,这四十年,冉冉光阴次第变换,物是人非,却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呢!”四十年漫长的日日夜夜,除了那位温柔绰约的女子,他都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来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原来数十年光阴,竟是转瞬即逝。原本以为亘古不变的天荒地老,却不过是镜花水月的昙花一现。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他站起身来,修长的身躯在月下划出一道孤寂的背影。抬眼望去,河岸边的水容花又开成了灿烂的花季,晚风吹过,阵阵幽香扑鼻而过,又是那般熟悉的味道。花丛中,那亮丽温柔的身影,却已然不再。

风景依旧人空瘦。原来竟是这般光景。

他喃喃地道。

“角端兄,尝尝我的烤鱼味道怎样?”伴随着一个少年的笑声,一阵馥郁浓香随着凉风习习而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这种烤鱼的味道。

他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刚才回忆往事过于入神,竟连有人靠近自己都不知道。若然仇家此刻前来偷袭,怕又是要好生一顿养伤。

这是谁家的少年,怎么会和南帝商羊的坐骑在一起?他饶有兴致地随风而起,站在高高的树干上,遥望见不远处的河岸边,一个少年正手舞足蹈地摆弄着手中的鱼儿,身边还有一只怪兽嘶鸣不已,显然是被香味吸引得胃口大动。正是角端无疑。

“难道是这少年将角端释放了?”他疑惑着想到。也罢,既然是在水容山相遇,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少年正是路人甲。他遵从南帝遗愿,从松果山寻到南帝遗物,正要前往南荒都城南禺城,突地想起那厉先生临走之时的告诫之语,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避开了数历山,泰器城一带,一路北行而上,逢人问路,从北荒改道牛首山直达南荒族境内。一番失忆,他对于四荒的名山大川,山道河流并不熟悉,因此走错道路在所难免,但往往在他将要踏上歧途之时,总会有写着路途方向的玉石不偏不倚向他投来。虽然因此少走了不少弯路,但这些玉石却是常常丢在了他的头上,力道虽不大,但也不是路人甲这等功力的人可以承受的,一路下来,头上竟不大不小的长了五六个包,使得他哭笑不得,不知道对那暗中帮助自己的人,该是感激还是愤恨。

黄昏时分,路人甲终于赶到了这座山头,问了山下的村民,得知此山名叫鹿蹄山。一人一兽半个月以来翻山越岭,奔走了大半个四荒,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到了此山中,路人甲无意间发现鹿蹄山中的河流多有美味的鱼,因此和角端一起下河扎了鱼烤来吃。

“怎么样,角端兄,好吃吧?”路人甲小心将鱼刺褪去,撕了一块肉填进嘴里,笑着问道。

角端兽嘴里填满了食物,闻言忙不迭点头,似乎是在赞美路人甲的手艺。路人甲见状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角端顿时打了个响鼻,颇为不屑。

“小兄弟,我可以过来和你一起吃么?”蓦然,一个富有磁性的雄厚男子声音传来。

路人甲回头望去,一个中年男子正踏着晚风徐徐而来,长发随风而舞,依稀夹杂着一抹灰白,剑眉星目,英武不凡,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路人甲心生赞叹,忍不住心生好感,忙站起来笑道:“有何不可?荒山野岭,独自享受美食未免太过索然,先生能和小子一起,实在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男子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用了什么身法,一转眼的功夫便坐在了路人甲的对面,招手道:“小兄弟,坐啊。”

路人甲正待坐下,角端蓦地仰天嘶鸣,朝着那男子不住怒吼,模样极为愤懑,但眼神中却依稀闪现出惧怕,只是在路人甲身前暴躁不已,不敢上前。

路人甲一阵奇怪,拍了拍角端的脑袋笑道:“角端兄,先生与我们在野外相逢,即是有缘,你又何必这般小气?”

角端听了这话,顿时止住嘶吼,硕大的脑袋垂了下来,不再吱声,看那模样,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路人甲见状一阵好笑,正要出声安慰,蓦地一愣,看着对面含笑不语的男子,抚掌笑道:“滕先生,你把角端兄整整禁闭了二十年,也难怪它见了你会这般失态了。”

这男子正是滕辰之。十三年前他万里奔驰赶赴中州,手执神剑“天之子”孤身闯入十二万大军之中,摘取敌帅项上人头,自身却也被西帝夫诸联合诸位高手打成重伤,直到近日才将伤病养好。今日来此地忆想无故失踪的水容,不巧正遇见了路过此地歇息的路人甲与角端兽,心生感念,故上前一叙。

滕辰之撕了一块鱼肉填进嘴里,微笑道:“没想到我消失十来年,四荒之中竟还有人记得我,真是难得。”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路人甲摇头道:“我是不是四荒中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我能猜出先生的名字,还要托角端的福。”

“哦?”滕辰之饶有兴致地问道:“此话怎讲?”

当下,路人甲将自己失忆的遭遇和碰巧助角端脱困的经过一一道来,只是对南帝已死的事不曾泄露。耀眼的篝火旁,他娓娓道来,滕辰之含笑聆听,角端却还是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这两人一兽,正构成了这山中独有的风景。

待路人甲道完,滕辰之点头道:“你失忆可能是由于脑部受了重击,淤血不除,想必是不能恢复,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当下之计,唯有好生调养,不可再让头部受到重创。”

路人甲感激道:“多谢先生指点。”

滕辰之摆摆手,又道:“二十年前角端为祸太华,被我用双龙飞索困在沉香古木之下,其后我便四处探访南帝商羊的下落,一晃五六年,却仍然一无所知,只是听说他曾于松果山闭关。本想前往西荒寻他,不想我有要事前往敦题山,耽搁了行程。如今小兄弟你既然将角端救出,对于南帝来说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南帝此人虽然狂妄不羁,但素来重情重义,你去寻他,想必也会有一番际遇。”

路人甲听得滕辰之此话,想起魂飞魄散的南帝商羊,心中感伤,忍不住嘶声道:“我是永远都不会见到南帝前辈了——他已于半个月前登仙极乐了!”角端闻听,嘶吼声中,也是哀鸣不已。

“什么?”滕辰之蓦地站起身来,双眼紧盯着路人甲,严肃地道:“小兄弟,此事事关重大,你千万不可随意乱讲。”

路人甲默然道:“此事千真万确。”当下将与南帝相识的点点滴滴道了出来。他与滕辰之相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最为私密之事说与他听,可谓交浅言深,只不过他这半个月来所行之处到处都是“天之子”滕辰之的传奇故事,想必此人定是个满腔正义的英雄好汉,如得他相助,揭穿纪老贼的阴谋指日可待。若换做别人,他定然是死都不会说的。

“难怪,难怪......”滕辰之皱眉原地来来回回踱了几步,嘴里念念有词着。

“难怪什么?”路人甲奇道。

滕辰之长叹一声道:“二十年前我遍游四荒之时,便听说南帝突然闭关不出,族中大事都交给大长老纪伯宁处理,南荒大祭司伏衣仙子本就是淡泊恬静的性子,对于政务也不是太过热衷。因此当初我虽有疑虑,但怎奈难以插手。更让我疑惑不解的是,南帝商羊虽然性格有些放荡不羁,但素来是以勤政爱民,体恤百姓闻名于四荒,如有他在,绝不会轻启战端。不过十三年前南荒大军却从杻阳城一带突袭至中州国,其间南帝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更让我心头添惑。此刻听你一说,所有的疑点都解开了。”说罢,重重叹了口气,扼腕叹息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大祭司叫作伏衣仙子。”路人甲心里暗暗想道,他本欲将伏衣仙子也遭受陷害之事说与滕辰之听,但转念一想这对于伏衣仙子和南帝商羊的名声大大有损,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只是说道:“南帝前辈生前曾说他纵横四荒近百年,所赞服之人唯有先生你,只恨他将要登仙,不能与先生杯盏共饮。”

滕辰之遥望着苍茫星空,默然道:“我又何尝不是?”双手背负轻轻行到河岸边,轻声道:“南帝临死所言之意,是让你到南荒联合有志之士推翻纪伯宁么?”

路人甲默然点头。他纵有满腔热血,但怎奈修为实在低下,若想凭借一己之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滕辰之淡淡道:“小兄弟,我观你虽然四肢修长,骨骼精奇,是天生的练武胚子,但你体内真气却是寥寥无几,似乎是近期服用了什么丹药才勉强拥有了六十年的功力。以你如今的本事,怕是还没走到南禺城,便要丧生于纪伯宁的明枪暗箭之下。”

路人甲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纵使千难万死,也在所不辞。”

滕辰之点头赞道:“不错,商羊临终之时选中你帮他达成心愿,也算是挑对了人。”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递给路人甲,淡淡道:“我这里有一本《养心诀》,乃幼时我父亲传授与我,你初学武道,体内真气杂乱无章,如有《养心诀》相助,定能胜你独自钻研百倍。”

路人甲大喜,忙接过《养心诀》,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几行小字:“自我超然心观眼,无事澄然眼观心,处事断然随心过,失意泰然无意情。”短短二十八个字,便将人生百味囊括其中,路人甲一揖拜倒,真诚地说道:“多谢先生。”

滕辰之摆摆手,笑道:“小兄弟,你我相谈甚久,一见如故,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路人甲一拍脑袋,暗自责怪自己失礼,道:“我叫路人甲,先生叫我小甲就行。”

滕辰之点点头,微笑道:“你我虽萍水相逢,但脾性却是相投,我托大,你叫我一声大哥就行。”

路人甲一愣,忙拱手喊了一声:“滕大哥。”

“小甲,南帝虽然与我相交不多,但他无辜被害,我也要去南荒向纪伯宁讨个公道,顺便算一下十三年前的老账。你须得日日研习《养心诀》,不可荒废。它可教你纳气,吐气,如何控制体内的真气流动,待你将它研习透彻,你的修为可再上一个层次。”说着,滕辰之眷恋地看了眼河对岸的水容花,眼中似有水雾笼起,深深吐了口气道:“等南帝大仇得报,你我再来这水容山相会吧。”

路人甲一怔,道:“滕大哥,这山不是叫作鹿蹄山么?”

滕辰之摇摇头,涩然笑道:“不,它在我心中,永远叫作水容山。”那张棱角分明英俊无比的脸上显现出无限的落寞,在月下,与漫天熠熠的星光相比,竟是万分的憔悴。

“滕大哥必然是有着极深的心事,以他的修为,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么?”他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对男女之事也不甚懂,只是暗暗在心里发誓,若是有朝一日他习武有成,定然会帮滕大哥完成心愿。

“小甲,再往南行数百里便是南荒境内,以纪伯宁的神通,想必你这半个月来乘着角端顺南而下,他定然知晓。角端乃南帝坐骑,南荒无人不晓,你若想毫发无损到达南禺城,须得舍弃角端,不能与之同行。”

路人甲皱眉道:“若我不能与角端兄同行,那它能去哪里?”他这半个月来纵然改道北荒,但每日是乘着角端飞驰而过,四荒自然会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没了角端跟着,那自己孤身一人自然是安全了不少。拍了拍哀鸣不已的角端,想到离别在即,心里也是万分不舍。

滕辰之笑道:“这不难。你身上有神器的气息流动,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将角端封印于此。若以后你修为有成,便能亲自将它解印而出。”

话音刚落,角端蓦地仰天怒吼,极不情愿的模样,硕大的头颅蹭着路人甲的手掌,嘴里呜呜出声,似乎在诉说着无限的委屈。

路人甲心头一震,望向滕辰之的目光也有些奇异。腾辰之脸色不变,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淡然处之。路人甲看不出半点异样,俊脸微红,不禁惭愧地想到:“滕大哥这么热心地帮助自己,你还疑神疑鬼,算什么男子汉?”遂收起了戒备之心,从贴身衣物里摸出量天尺,递给滕辰之。

“七星梅花量天尺?”滕辰之一愣,失声叫道。急忙伸手接过,细细打量一番,抚摸着尺身的梅花标记,慨然叹道:“这七星梅花量天尺本来叫做量天尺,乃三百年前南荒大祭司评梅仙子的神器,后因奇侠柳琴科之故,几经辗转,三百年的浮沉,最终是到了伏衣仙子手中。只不过二十年前南荒突然传出七星梅花量天尺被盗的消息,令天下群雄震愕不已,各族人士觊觎宝物,纷纷四处找寻,然而二十年来一无所获,没想到如今却在了你手中,想来也是天意如此。”

路人甲摇头道:“南帝前辈要我将它亲手交给伏衣仙子,我从未敢忘记。”

滕辰之哈哈一笑,赞许道:“不错,南帝临终所选之人果然够光明磊落。现如今斗转星移,天下逐利之心渐重,又有谁能够记得禹天帝在位之时的淳朴民风呢?”

路人甲正要答话,蓦然寂寥黑夜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忽远忽近,如同人在呻吟般,似快乐,也似痛苦,只听了一会儿,路人甲便感觉不耐,有心想要向滕辰之讨教,却见滕辰之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禁奇道:“滕大哥,你怎么了?”

滕辰之缓缓摇头,将七星梅花量天横在胸前,面对角端,嘴里念念有词。滕大哥是在封印角端了!路人甲心里暗暗想道。突然量天尺通体绿光暴涨,将角端硕大的身躯团团覆盖,起初角端显得较为从容淡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角端越来越暴躁,四肢刨地不已,不住地哀鸣,显然是封印已经进行到了紧要关头。路人甲心中不舍,转过头去,不忍再看。最终,随着角端凄厉的一声吼叫,绿光渐渐消失,终至不闻。

“小甲,角端已经被我封印在七星梅花量天尺里,日后你修为有成,便可亲自将角端解印。大哥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我来日南禺城再会。”滕辰之将量天尺交给路人甲,严肃地说道。

路人甲惊道:“滕大哥,你这就要走了吗?”

滕辰之淡淡笑道:“小甲,你我在水容山相会,想来必是缘分不浅,若果真如此,我们还自会有相见的一天,你又何必介怀?”

路人甲心头一凛,抱拳恭声道:“谢大哥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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