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风采绝绝的鱼
“九重师兄，你真的和朔月宫主认识？”常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向九重。
九重一看眼前的这群十四五岁的孩子，一个个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显现出来的却是有些成熟，有些坚毅。一看到自己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虽然有些不合身，但是也总比兰姨给自己买的那件长袍合得来。再看看这个巨木大营，再看看这群小道士的装扮，一个计划在心头油然而生。
“当然，那还有假，你们刚才才也看见了。是吧！谁还想知道些什么？”边说着右手的拇指划过其余的指头一副要钱的阵势。
“我”，常洛第一个便喊了出来。
九重好半天也没有回答他，仍旧摆着那副拿钱来的姿势。
“九重师兄，这是？”常洛有些不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
“这都不明白？拿钱来！”
“这，可是……师祖说方外之人，不得说钱字那么庸俗。九重师兄啊，以后你可不要在师祖他们的面前提起钱字。”常洛先是有些不敢相信，后面便计上心头。
“呃？……不是吧。”这次轮到九重发愣了。
“就是的”，整齐划一的声音回答着他的疑惑。
“那算了，不提这个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叫什么了？”想不到自己刚想到的赚钱计划这么快就破产了。九重有些无奈，也有些释怀，心中更加升起了对这个玉清观仙风道骨的想象。
“我叫常洛，这是常洵，这是常渊，这是常浚，……这是常洋，师兄你也可以叫他小羊，呵呵！”常洛一个个地介绍着，当指到这个最小的师弟时一副开心的样子。
“你才小羊了，九重师兄不要听他们胡说。”一个胖嘟嘟的小道士向着九重走过去，然后有些黏人地拉着九重的衣袖摇摆着。
“好，好，不是小羊。”九重有些无语这么个十二三岁的道士用胖乎乎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臂在那里摇啊摇。
一阵阵笑声在巨木大营中回荡着，从他们的谈话中九重隐约知道了个大概：这玉清观是隐宗中的领袖，貌似自己的师傅起了个怪名字叫雪印，不过在所谓江湖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虽然还有很多不出世的隐世高人，但是目前而言玉清观是整个隐宗中最大的宗派。其他什么龙虎山，蜀山，茅山，崆峒已经是渐渐没落了，而且除了蜀山还属于隐宗，其他的几个门派已经渐渐和江湖门派融合。从这些繁杂的谈话中九重抓出了几句重点：一，那个自己的师傅的名字居然是以前做和尚时的名字，这点让九重一直想不通；二是这个门派的称谓有些怪异，在知道原来自己的师傅创立了玉清观的武修后才有了这些奇怪的称谓；三是那个朔月宫是最大的江湖门派，难怪处事会如此的专横。
“快看”不知谁喊了一句，外边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原来那低压的黑云渐渐空散开来，整个天幕开始慢慢变暗。
九重要出去观看一番却被常洛拦了下来。“师祖说让我们照顾你，九重师兄你不能出去。”此话一出便引来后面一众道士的点头附和。
“那师傅有没有说不让我出去啊？”
“那倒没有”
“那就走啊”
“可是……”
“我是你师兄，难道你不听我的？”九重有些无奈这些小道士的呆板。
常洛一听此言便想着反正是你自己要出去的，并且师祖并没有说不让你出去，于是便和众人交流一下眼神后，随着九重迈出了大营。
只见此时天空透出无边的死亡气息，黑沉沉的孤寂，压得人有些感到呼吸压迫。九重在常洛的示意下朝着前方的高台走去，一路上引来玄心门人，无极宗人和玉清观人炙热的眼神。一时间九重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么多的眼神并没有让九重感到胆怯，不过却加快了行进的步伐。看到那边的师傅在用微笑的眼神朝自己望来，旁边还附带有好几双欣赏的眼神让九重心里大为受用，就连在他旁边跟着一路前行的常洛和常洵都感到那种好像师祖在对自己笑的错觉而欣喜不已。不过还是有两道不相信的眼神看得自己有些不自在起来，看着就快要到达师傅那里，却不经意间踩进一个小坑。
“哎呀”，九重跌了下去，脑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台下顿时传来一阵骚动，九重没有立即站起来，只是抬着头看向雪印那边，看到的是雪印失望的神色，而刚才那两个不相信的眼神此刻正带着微微的笑意朝这边扬起嘴角。
“哎，这坑里怎么会有鱼？”九重装作惊讶地大声说道。并没有在常洛的搀扶下站起来，反而把脸凑得更近，一副仔细观察的样子。
“呃，什么？……我来看看”，正有些笑意的南陵子闻听此言，三两步跨上前去朝着那个小水坑仔细地观看着，生怕遗漏了那个所谓的鱼。可是当他将整个小水坑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鱼时，才发现眼前这个浑身泥泞的弟子正对着自己得意地笑着。南陵子岂会不明白已经着了道，但是面皮上的功夫却也做得十足。
“咦，还真是有条鱼，想不到还是这么风采绝绝的鱼。”南陵子也嚷着大嗓门喊道。此话一出，台下更加骚动。本来有些不太相信的雪印等人均被这大嗓门给叫出一些疑惑来。
“我们不妨一起去看看风采绝绝的鱼长个什么样子？”一旁的寒冰子有些耐不住了。
“呃……那个，寒冰子你过来就是了。”南陵子生怕一会全过来了这脸面没有地方搁。
“嗯？”还不待寒冰走进，南陵子便在一旁使劲地眨着眼睛。九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在不断地狂笑。
“鱼？哪里有？”寒冰子也是对着那个浑浊的水坑看了又看，别说是条鱼，连只虫都没有。正想大声质问南陵子时，却见南陵子在使劲地朝着自己眨着眼睛。此时的他岂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心里却在苦笑着：‘你把问题踢给了我，那这要我怎么编下去？’
正在寒冰子和南陵子在眼神交流要怎么编下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道：“快看。”
“怎么了？”雪印有些焦急地问道。
“好大一群鱼”。寒冰子有些急不择言地说道。
此话一出，九重感到佩服，南陵子感到坏事了，寒冰子感到脸面要丢尽了。
“君幕，怎么了？”此刻的雪印没有去理会寒冰子那句说得有些突兀的话，而是想着台下的君幕问道。
顿时这边看鱼的三个人长长舒了口气，这脸面算是保住了。尤其是南陵子和寒冰子两人看向九重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九重一见到此，马上冒着风雨朝着雪印那里小跑过去。
君幕朝着发出声响的那边赶过去，一会儿回到台下擦着一脸的雨水，缓缓地说道：“师祖，几个弟子发现了随雨水而下小鱼，而且还有虾蟹。”
‘真的有鱼？不会这么准吧，这都能够扯中？太神了吧。’九重心中无限的不敢相信。
‘不是吧，这都可以，这小子真能扯’南陵子和寒冰子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还是来了，告诉弟子即刻布好阵势。”雪印幽幽一叹。
“难道真的是驭龙之术？”灵清子并没有参与十年前的那一场会战，所以并不知道这阴邪的手段，故有此一问。
“嗯，你看那云端”，雪印用手指着那片压的很低的云层。
灵清子顺着看去，只见隐隐有些爪鳞在游移着，定睛一看，原来那些风蛟，电夔，雨虬，渊龙正在肆意地游移着。
此刻的风更甚，雨更急，天空还会偶尔传来几声“啸傲”的龙吟，那些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道士正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
南陵子和寒冰子丢给九重一个恶狠狠地白眼，便向君幕那边走去。
“九重师兄，这次你惨了！”常洛将刚才两个老道士的表情和那吞噬人的眼神一一看在眼里，此刻正抹去面上的雨珠，向九重嬉笑着说道。
“惨？有什么好惨的，你们也听到了他们自己说这里面有鱼的。”九重一副无赖的样子说着，一边还骚包地弹去白色道服上的泥泞，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在常洛他们看来，那泥泞能够弹去？不愧是师祖的弟子，捉弄了师叔们还敢如此的骄横，此刻居然还如此的骚包。“这个，也是，佩服啊，九重师兄。”常洛一副无限仰望的表情，看在九重的眼里还颇觉得受用。
“嗯，不错，够机灵，以后就跟我混了。”
“呃？不敢，不过九重师兄，这次你真的惨了。啊哈哈！”常洛最后一些开心地笑了出来，周围的常洵等人也附和着笑了出来。
“真的？”这次换到九重有些压不住了，尤其是看到几个小道士都一脸坏笑的样子。
“是的”，这次回答他的居然是那个看上去胖墩墩的常洋。“南陵子师叔和寒冰子师叔经常操练我们。他们有好几种方法，将我们操练到睡觉都会不自觉地醒来，上次常洵半夜还在被罚挑石头。”
“什么是罚挑石头？”九重惊讶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不是给你两个筐挑着石头满院子的跑？”
“不是”一整片人在那里规律地摆着头。
“是让你将青色的石子从黄色的泥土里面挑出来，然后再把青色的石子混合到绿豆里面，再把绿豆挑出来，要求石子和绿豆一样多。”常洵有些得意地说着。
“没这么严重吧！”
“就是的。”整齐划一的回答让九重感觉到眼前无数的星星在飞舞，想着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一个不堪，心里便隐隐有了半路出逃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