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又是骂我贱种!
吴越心中莫名升起一副悲愤与耻辱,他在由赵蓉一手把持的吴家受尽屈辱被骂作贱种已久,对“贱种”这个词深恶痛绝。现而今,他刚刚在李家站稳脚跟,在南月城引起轰动赢得尊重,才将这感觉淡去,却不料又被人骂作贱种。“贱种”之词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进他心窝,他的心在滴血,在丝丝作痛!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吴越今天就要除掉这“贱种”之名!他在心底呐喊着,倏地站将起来,却是怒极而笑道:“呵呵,据我所知,宏公子好像也不是正妻所生吧。”
杨宏心中咯噔一下,脸上愤怒的表情僵硬了,旋即变得无比铁青。
就因为不是正妻所生,就因为他是庶出,明明天赋比大哥杨综好,却得不到父亲丝毫的重视,这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他好恨,他好痛,他常常感受到莫大屈辱,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庶出这个身份吗?!
现在吴越讥讽的揭开他这块隐藏于心底最深处的伤疤,他脑中登时轰隆一声炸响,便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他俊俏的脸变得扭曲而狰狞,双眼赤红,怒目而视,咬牙切齿怒吼道:“你比是不比?!”
“说到痛处了吗?被人揭开伤疤了吗?这滋味不好受吧?”吴越冷冷看着怒不可止的杨宏,嘴角略带讥讽,“哼哼,你宏公子受到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比起我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废话少说!你到底比还是不比?!”杨宏已然彻底被激怒了,不禁咆哮道。
“既然你如此执意要比,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自暴自弃是没有用的!”瞬息之间,吴越便已想通杨宏为何会隔三差五的惹祸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父亲杨顶天的注意,希望得到重视而已。
这种做法吴越是极不赞同的,但同为庶出,他却是极为同情杨宏。换而言之,同情杨宏又何尝不是自怜自己呢,是以他要将杨宏打醒,教对方知道自暴自弃是没有用的。
“哈哈哈!教训我?”杨宏忽而大笑起来,极为自傲,“本公子在南月城纵横同辈多年,又岂会是浪得虚名?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李萌闻言这才想起杨宏乃是少年一辈之中的天才,几年来从未遭逢敌手,不由隐隐替吴越担心起来。但旋即又想到吴越大哥能够将二阶三品的雾影凶兽猎杀,自然也能够将真幻境第三重的杨宏打败,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哼哼道:“你在南月城天才无敌就了不起吗?哼!我吴越大哥在南华城百万武画师之中也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哦?是吗?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杨宏嘴角扬起一抹不屑与自信,转身便走出了厅房,踱步向宽阔的院中走去。
吴李二人亦跟着来到青石铺就的院中,在两丈处与杨宏面面相对。
在吴越示意下,李萌走到一旁观战,临走之时尖尖圆润如玉的下巴微扬,挑戏地瞪了杨宏一眼这才走开。
杨宏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冷笑着将灵觉释放开来,继而全身金光大盛将院中镀上一层金色光辉,又如烈日骄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用手臂挡住双眼,吴越心下骇然,释放灵觉却不见对方攻来,不知这杨宏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金光熠熠,一闪即逝,院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形状。
身为感知型武画师,吴越已然知晓对方身上披了件金光闪闪的金甲战衣,不禁心中震惊更甚。
画轴【金甲战衣】防御之强有若精铁铠甲,虽然与【烈焰虎】同为玄级四品,但却比【烈焰虎】画轴更为珍贵难得,几乎是有价无市。
在一旁观战的李萌更是大惊小怪地掩嘴惊叫起来:“天啊!杨宏你竟然有【金甲战衣】这等厉害的画轴,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这场比斗已经没得打了!”
“吴越不是南华城天才之中的天才吗?不会见着本公子祭出【金甲战衣】就怕了吧?”杨宏身着金甲,威风凛凛,脸上颇为自得。
说罢,他又将玄级五品画轴【金龙镖】祭出,悬于身侧。
吴越心中虽然震惊,却也只是因为对方装备太好的缘故,何时又曾怕了?
也许是因为他上次独战雾影兽头领,一次又一次战胜恐惧而成长了不少的缘故吧。
当下咧嘴一笑,将【青雨剑】祭出,他显得胸有成竹。
杨宏见到画有六十六柄青雨剑,不由略微一愣,但随即想起吴越是刚刚震惊了整个南月城的制画大师也就释然,讥讽道:“就凭这东西就想打败本公子吗?哈哈哈!真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自大?”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吴越徒然瞳孔一缩,激发剑轴,咻咻咻地激射出一片青色剑雨。
杨宏见剑雨来势汹汹,亦不敢托大,一边横移躲开,一边将三道金龙镖发出。
金龙镖甫一射出,立时化作三道金光朝吴越飞去,快若雷电。锐啸中隐隐有龙鸣之声,声声刺耳,更添威势。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吴越以为青色剑雨要与金龙镖在空中相碰之际,三道金光却是突然一转,绕过剑雨径直向他激射而来。
吴越心中震惊非常,杨宏竟能够利用灵觉控制金龙镖了?!
身为武画师,吴越十分清楚,对于画轴越是熟练在战斗之时便越有优势。
对于控制画轴攻击能力的强弱,武画界亦有境界划分,分别是入门、微控、精微以及出神入化。
每个会使用画轴之人,便已达到入门境界,但要达到微控境界改变画轴攻击方向或者力量,却是需要强大的灵觉以及坚持不懈的练习。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的正是此理。
金光激射,危机涌上吴越心头!不及他多想,双膝微曲,猛一蹬地,体术身法施展开来,犹若一道黑色残影闪躲开去。
快,快得几乎看不清!
自从吴越在雾谷被残片改善身体回来之后,体术便突飞猛进,一日千里,配合身法速度更是惊人。
他心知肚明,若是单凭武画,不论是修为还是装备都不及对方,如此下去必将大败。当下毫不迟疑,不退反进,利用身法快速靠近杨宏。
杨宏只见一道黑影好似鬼魅一般,先是躲过他雷霆一击,而后瞬间便“飘”到自己身前,登时被吓了一跳。心中震惊非常,欲要躲闪,却是只觉胸口如遭重锤,还来不及痛呼出声,便已然如被扔出的石头一般飞起。
及到半空中,他才惨叫起来,随后跌落在地,痛呼不已。
还未等他爬起来,吴越便已抢身而上,骑坐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如雨落下。
在一旁观战的李萌看得目瞪口呆,水灵灵的大眼珠子几乎都快要掉了出来。
刚才她还在为吴越担忧不已,特别在金龙镖绕过青色剑雨之时,她更是差点失声尖叫起来,但转瞬间却是见到杨宏被打得痛呼不已,毫无招架之力。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定睛看去,杨宏已经被打成猪头,身上的金甲战衣也消散不见,不禁结结巴巴道:“这…这…”她已然被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半晌,等到回过神来,她立即欢跳着大叫起来:“吴越大哥太厉害了!打!给我狠狠地打这宏公子,看他以后还如何嚣张!哼哼!想动我李家,也不看看我李家可是有了吴越大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突然小声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威风凛凛的吴越,却是暗含秋水,粼粼闪动。
“你,你耍赖!”杨宏哎哟哎哟的叫唤不停,玉树临风的脸蛋儿如今已被打成了肥硕的猪头,却是打死也不求饶,只是一个劲儿说吴越耍赖。
“耍赖?”吴越拳头不停,冷笑道:“嘿嘿!我修为不如你,武画装备也不如你,以己之短攻你之长可能赢吗?”
他好似揍上了瘾,每说一句话便打一拳,“再者说,比斗武画历来都与体术分不开的。我利用体术优势将你打败,以己之长攻你之短,正是扬长避短,不像某些人不知道扬长避短。”
“哎哟!哎哟!你说谁呢?”
“丫的!说的就是你!”吴越下手极有分寸,虽拳如雨下,但也轻重适度,没有见血。
“今天我就教教你,自暴自弃是没有用的!”
“要懂得扬长避短,而不是隔三岔五惹是生非,引起你老爹的注意!”
“如果真要想引起你老爹的注意与重视,那就踏踏实实干出一番成绩,别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丢人现眼!”
吴越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匕首刺进杨宏的心里,倏忽间,痛苦的叫唤停止了,他早已被打成猪头的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吴越见收到效果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走开了去。
杨宏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怔怔出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一会儿,双眼一道精光闪烁,随即精神大振,爬起身来捡起【金龙镖】便朝门外走去。
他走到院门前突然停下了脚步,道:“多谢吴公子今天的教训。你说的没错,自暴自弃是没有用的,唯有自强不息才能有所作为!…还有,使计陷害李家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你好自为之吧。”
李萌露出恍然之色,旋即哼哼地撅嘴问道:“不是你的话,那你说是杨家哪个王八蛋?”
杨宏却是不答,兀自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