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过头来,只见城门外进来一批军士。当先一名骑着虎头马身的小将手持黄旗左右挥舞,路边百姓见了纷纷避开,却并不走远,都只是站在路旁小巷、店铺门口围着遥遥相望。
“马虎兽!这东西喜欢欺负大宛马,我们还是往边角躲避些!”
于辰跳下车,将马车拉到一道小巷口停下。
那一路军士中走在前面的是几个腰别宝剑的骑将,中间有一个八面帆车由四匹双角犀牛牵着徐徐前进,帆车两侧各竖一旗,旗子黄底黑印,龙飞凤舞的画着蛟龙图案。车后边一溜儿全是佩刀兵卒。一行人锣鼓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城中心走来。
吴歆饶有兴趣的望了望那龙旗一眼,那旗上虽然画着龙却只是蛟龙,离前世在电视上见过的黄龙金旗相差甚远,不由失望地摇摇头。
到底是民间组织,连个龙旗都画不好,扭扭歪歪,跟蛇似的。
“快看快看,是禹帝门的天师。听说这次禹帝门派出了一批术印高手前来,光是高高在上的修真就出动了四个,全都是奉了王命前往青羊城助战。”
“不是有落缤阁的人在打吗?怎么换禹帝门的人了?”
“你还不知道,落缤阁的人这次败的很惨,听说那位散仙荆泽子也被搞死了,真元爆破,连个渣子也没留下,余留的小辈对付狼族的撒满也是屡屡败退,王没办法才换了禹帝门上的。”
“荆泽子!难道是那个落缤阁唯一拥有圣器的荆泽子,他可是顶级的寂灭强者呀。”那人惊呼一声:“不会吧!连他也对付不了,狼族难道请了仙人下凡?只是这样一来,落缤阁中士气低落,苏国第一名门的地位恐怕保不住了。”
“王在未雨绸缪啊!华山落缤阁一门五千年来源远流长,只怕就要从此衰落了。”
众人议论纷纷,于辰六识敏锐,仔细将众人耳语听了一遍,转头对着二人道:“看来圣器遗落的消息并未传开,此事隐瞒不了多久,到时候混乱不堪的青羊城恐怕又是一片腥风血雨。我们先去城主府交了这刺探,再去见大长老他们。”
吴歆疑惑的问道:“凌霄剑很厉害吗?听着名字似乎很牛呀,竟然这么多人都想要。”
此言一出不光淳于汀愕然,就连深沉稳重的于辰也是闻言一愣,震惊地道:“吴兄弟居然连凌霄剑的名号也没听说过吗?这可是苏国数一数二的圣器呀!”
吴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我不是失忆了嘛!圣器什么的都忘记了!”
于辰、淳于汀二人对视一眼,均有些无语。
“凡界的修道器物按其所含能量由小到大可分为法器、灵器、圣器三大大种类。”
最后还是淳于汀无奈地将他拉到一边,对着这个兵器小白耐心解释一番:“于辰师兄的灰褐只能算是兵器,不靠法力催动,不在道器的行列。而我的鹿耳剑是把中品法器,炼成之后可与主人主人灵肉相修,削铁如泥。”
她张开白玉般的右手,璀璨的墨绿烟花立刻凝成剑形,白绿相映,煞是好看,掌心一合,鹿耳剑又消失不见,十分灵巧。
“灵器号称修真专用,不但威力强大,更对驾驭者本身的修为有所要求,只有真正的修真强者才能够使用。而传闻中的圣器已经不仅仅是天下罕见,更确切的说是凡界器物的巅峰,这等程度的兵器已不单单是与人对决的法宝,更进化成帮助修道者沟通天地的强大臂助,非大智慧、强毅力的圣人不能拥有。
中州内凡是叫得上名儿的圣器都被各方国主、强势宗门或顶尖强者珍藏起来。凌霄剑是华山寂灭强者荆泽子的随身佩剑,荆泽子曾以此剑劈开华山,斩杀妖道三大同级高手而名震天下,成为当世几大散仙高手之一。”
“这么牛!”吴歆舔舔嘴,心中嘀咕,华山不是沉香劈开的吗,怎么到了这里竟然变成什么鸟人荆泽子干的了,不知道他和地球上的二郎神什么关系,为什么帮他跑到这个世界篡改历史。
“圣器之威的确难以想象,青羊山一战就是个例子,诺大一座青山被荆泽子一剑几乎削平,余威波及方圆百里。我那日和宗门师兄弟寻上山远远观去,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凸起的平丘,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好似到了蛮荒战场一样。青羊山一战,据说引动了天劫,天威浩浩,劫数之下就算是经过了寂灭境的散仙也不敢大意,形神俱灭是常有的事。所以才有这么多的术士跑来找仙剑,不然找到又有什么用,不过废铁一把罢了。”
“哦!”吴歆心中微微有点遗憾,凌霄剑是吧!老子记着你了。
吴歆听了她的讲解,好奇心又升了上来,插嘴道:“这禹帝门、落缤阁又是谁,它们比得上淳于姐姐的宗门吗?”
淳于汀摇摇头,轻轻把少年额前散乱的刘海儿抚整齐。
一旁的于辰目光复杂地说道:“落缤阁、禹帝门、宁虚古刹,苏国三大名门,没有谁强谁弱之分,只是大家修炼的道法不同罢了。禹帝门的修真以清水蛟皇的道法传承为主,宁虚古刹讲究虚实玄妙,而华山落缤阁据说是仙人的嫡传后人创立,修行路线比较全面,宗门内各种高手都有,又因为一直有王的扶持,近百年俨然成为风头最紧的国教。”
落缤阁!仙人弟子?这个世界还真的有神仙。
吴歆哦了一声,看出于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
那一堆人马渐渐走远了,吴歆刚准备上车,前面的于辰一脸阴沉地道:“糟了,这个狼族贼子居然逃了。”
“什么!”淳于汀脸色一变,跳上马车,果然只见后车厢留着一节散乱的绳子,黑衣人果然不知所踪。她闭上双目,身上有轻微的青光闪动,片刻后摇摇头:“这里人太多,我的闻灵印察觉不到。”
“可恶,这人隐忍的倒是不错,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逃走,恐怕此人还会呆在尾竹城,我们小心些。”
三人上了车且走且听,果然一路上都是谈论青羊城之战的事情,上至六旬老头下肢羊角幼童,无不对其两大至尊高手充满敬佩和向往,就连酒楼旁两个乞丐也在手持算筹谈论道法,吴歆不禁在心中大为感慨!这般一来,反而动摇国本的狼族入侵反而没多少人在意了。
“自驹天大帝一统天下法界以来三千余年,凡有实力的高手在各个国家都会受到极高待遇,寻常百姓人人习武自保,追求力量已成为法界主流,倒是忘记了道的本源并非杀戮,力量不过是求道之路的附属品罢了。这一番话是师父玉宿流风对我的教导,我天资愚钝,直到现在才能理解一些。”
于辰站在车上,手持马鞭,见了这场景不由低叹一声。
三人赶到城中一家叫做“长丰”的客栈,吴歆隔着老远就看到几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站在堂中。
于辰带着吴歆向他们走去,淳于汀抬头向着几人说道:“大长老在吗?我们要见他。”
当先一个脸圆圆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着于辰恭敬地道:“二师兄,大长老在内庭已等候多时了。”
三人在一干白衣人的注目下上了二楼,吴歆左看右看,感觉四周的人群虽然不说话,却纷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这些白衣人的袖口处用黑色丝线绣了个小小的兽文章印,狼身鹰头背生双翅,黑白相衬之下,十分显眼。
吴歆踩着木梯到了二楼雅间,感到淳于汀拉了自己一下,低声叮嘱道:“我宁虚古刹的宗规很多,大长老不喜生性懒散之人,你待会儿不要乱讲话,知道吗?”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我是小孩子吗?这点都不懂。”
淳于汀低头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吗!吴歆笑嘻嘻地朝她扮了个鬼脸,正要再说话,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响起:“汀儿留下,于辰带着身旁的孩子进来!”
他一抬头,正好对上房间内一双阴翳的眼神,那人只眼皮往上翻上了一下,吴歆却感觉房间的距离被无限拉长,自己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冰凉之中,那股寒冷的压迫感迎面扑来,逼得吴歆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