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灰暗的颜色。
“丹儿,这《九宫道品》是我圣门三大秘典之一,修身必先修心,你虽天赋异禀,灵力独特。奈何心中戾气太重,那股力量如不能好好控制,必将成为你迈入天道的阻碍。”
丹儿!谁是丹儿?
一只火把自灰暗中燃起,红黄色的火光慢慢照亮虚空。
幽暗深处,身着金龙玄衣的高瘦老者将一块温凉的古玉递到吴歆手中,拉着他转身走入一个深长甬道。
这老头怎么拉着我,我不认识你呀!吴歆满头雾水,却是身不由己的跟他走了进来,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石室。
玄衣老者广袖一挥,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石室两旁墙壁上的火把“腾”地一声,一道接着一道地亮了起来,火光尽头处,一个隐密的大殿显现出来,足有丈宽的黄金火坛立于当中,坛中燃着熊熊烈火,把宽广大殿耀得如同白昼。
吴歆挣扎了一下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随老者跨入大殿,他好奇地转头四看,一种强大的冷兵器威严感油然而生,只见大殿两侧水气弥漫,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刀斧剑钺被浸泡在泛着白泡的温泉中,横七竖八伫立着,与池底岩石泥土联成一体闪耀出摄人的森冷光芒。
不但水池,在这个宽约数十丈地宫的地板上、石壁上、铁柱上到处都是新的旧的刀锋剑刃,甚至云穹天顶的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也是镶嵌在巨型战斧的把手处。
老者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示意吴歆不要害怕,然后牵着他的小手走上面前的石桥。吴歆看到石桥另一端站着两排穿着青螭玄衣的男女,见到老者齐齐拜下,大声呼道:“参见主公!”
吴歆心中一惊,抬头正好看打那一尊布满奇异龙纹精金火坛的后方以一座寒铁铸成的玄龙宝座,而在这个宝座的上方,两个剑气逼人的金刻大字赫然映入吴歆眼帘——兵皇。
“喂!喂!小子你醒醒。”
吴歆感到有一只树皮似的老手在抽打着自己的脸。
他猛地张开眼,满世界只有一个满脸皱褶的老脸,花白的胡茬几乎刺到自己脸上。
“鬼呀!”
吴歆反射地双腿一蹬,狼族老头眼中历芒一闪,左手刷得格了下来。吴歆只感到一阵剧痛传来,不由抱着小腿蜷在地上打起滚来。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灭了你。”
吴歆喉咙一窒,胡茬老头干枯的手爪已经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他吓了一跳,连忙“呃!呃!”的点头同意。
老头看到他满脸惊恐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将手爪松开。吴歆捂着喉咙,蹲在地上咳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打量起这个地方来。他现在身处在一间幽暗狭窄的土穴里,四周密密麻麻堆满了柴禾,农具,似乎是一户人家的地窖。
方才他是睡在柴禾上的,这一滚确实滚到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你是谁?”
吴歆惊魂未定。
“我是谁,你忘了。”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残次不齐地黄牙。
“能一拳击碎识境术士的护体灵罡,小子,你力气很大呀!”
忽然老头浑浊的双目中凶光一闪,一掌毫无征兆地击向吴歆胸口,迅猛狠辣,手掌未到,火热的掌风就压的他头发自燃起来。真人境界举手投足都可带动万斤巨力,哪里是普通肉躯所能抵挡,这一掌若是打实了,就是一尊铜像也要砸的塌陷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吴歆忽然身躯一颤,闪电般后移半米,令这势在必得的一招落了空。
老头冷笑一声,另一只鸡爪般的老手已经蓄势而发。
刷!刷!刷!几乎眨眼间,十几道拳掌的残影将吴歆上下左右各路封死,这老头似乎走的火系路线,灼热的劲风肆意强悍,周围干柴被掌风波及立刻燃烧起来。
“嘭!”
二人对了一掌,吴歆瘦小的身影倒飞出去,撞的地窖泥土飕飕掉落。
“老头,你发什么疯!”
吴歆一骨碌跳起,抹掉嘴角的血渍。
“没有灵力波动,也不像是内力。这一拳我使出了八百斤力道,仅凭肉体就可以挡下,难道是宁虚古刹的宗门秘术。”
老头喃喃自语。
吴歆一愣,忽然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
心中暗忖,刚才危急关头,我只感觉到身体忽然变得敏捷起来,没想到力气也暴增这么多,几乎是原来好几倍,这是怎么回事?
忽而吴歆面色一变,对着老头厉声道:“淳于汀呢!她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想起来了!”
老头脸上挂着笑意,目光里却一片冰冷:“那个跟我交手的识境少女么,她被她的师兄弟救走了。你放心,她好歹也是个术士,身上的防御那么强。我那一击也只不过让她受点轻伤罢了。”
吴歆听到淳于汀没事心中松了口气,不过,她防御很强?
“想走?”
“废话!你个老玻璃!小爷大好青春,谁愿意留下来陪你这个变态。”
“哼!我敖野行走江湖六十年,就收了胡冉这么一个便宜徒儿,才不到一个月就被你杀了?现在宁虚古刹的人满城找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拿我当人质?胡冉,那个狼族细作?他死了?”
吴歆大吃一惊,我杀人了。
名叫敖野的老头伸手一拍腰间,一条闪烁着白光的龙头绳索,飞舞而出,顿时将吴歆捆了个结实。
“这困龙索是巴蜀地蟒的百年蛇筋制成,坚韧无比,我去办点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敖野把吴歆扔到了墙角,自己闪人不见了。
吴歆挣扎无果,渐渐的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在淳于汀遭到伤害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愤怒达到了一个极限值,然后身体里就突然涌现出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感。当时他脑袋一热没了意识,刚刚听那敖野老头的话,似乎胡冉被自己打死了?
“难道是……”吴歆心中一惊,忽而想到了什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是这具肉体。”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面前景物大变,一道宽阔无际的灵魂海洋出现在自己面前,暗红的天空上零零散散地飘着几朵白云,潮湿的空气。底下蔚蓝色的海水波涛汹涌,没有边界,没有生灵。就像是天地初开的母海,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水波和浪花,庄重磅礴,透着一股惨烈色彩。
吴歆张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不见,只有一团苹果大小的白光在空中轻灵跳跃,缓缓落在了黝黑礁石之上,细碎的浪花差点将自己掀翻。
这里是什么地方?巨大的海涛一道接着一道的喷涌而出,击向血色天空,余波延绵千百里,
嗖!璀璨的绿光冲出海面,赫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古玉,玉体表面光华流转,仔细看去竟有无数稀奇古怪的符号从玉心火花似地跳跃而出,围绕着古玉不断旋转、穿梭、迸溅。
“内窥!这莫非是泥丸宫里地识海?”
吴歆大吃一惊,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体里的一切。
“术,万千道统之外相,借用法诀手印催动体内灵场,飞天遁地,千里杀人,炼至高深处可感悟宇宙,天地万物皆为己用......”
不知谁的声音在海洋上不断回荡,似是要将一个个玄奥难懂的道决深深印入吴歆脑海。
古玉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忽然炸成万千碧光四散飞舞,化作一道道春水般柔滑细小的流液,突破脑后泥丸宫,一路经过百会、强间、风府、哑门、大椎、醍醐灌顶般涌入神道。吴歆阻塞的经脉寸寸贯通,碧光在灵台处分成三股水流,两道混入五脏六腑消失不见,只留一道逆着任脉直达脐下丹田,才从重新聚成一滴凝结不散的碧色水滴。
“哗!”
丹田之内光芒大显,若说吴歆从前灰暗的丹田就像是未开阔的混沌天地,这一滴水珠的出现好比是初生时的太阳,碧光所及之处,开天辟地,无极尽显。
“《九宫道品》第一流,无极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