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遭,我更是这些宫女茶余饭后,闲来无事之时谈论的话题了。唯一庆幸的是宜妃并没有说什么,紫玉也是向以前一样照顾我。还好九阿哥这阵子没有来,不然不知道这些人还能编排出什么好话来??“凝儿妹妹,你就别瞎想了。”走在甬道里,紫玉见我一直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着点了点我的头。我叹了口气,“谁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紫玉被我这句逗的哈哈直笑,“我说你呀!说不定是积了什么福呢!”我一副你别打趣我的表情看着她,她摆了摆手,“走去花园里坐坐。”
“她可真有本事。”
“可不是说嘛!这么快就跟九阿哥贴上了。”
“你听听。”刚走进御花园就看见静滦她们在那儿边采花边说我,我皱了皱眉头,“别往心里去,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待会去。”说完紫玉就拉着我往前面走。
“这个兆佳凝霜不会是想嫁给咱们九爷吧?”静滦突然转头跟旁边的宫女说,旁边的宫女冷笑了几声,耸了耸肩膀。
“兆佳凝霜?跟九哥?”我跟紫玉一听是十四阿哥便停住了脚步,“行啊!我还担心她会受九哥的气呢,这样可好了,咱们也不用担心了,是不是十三哥?”十三阿哥??我心里默念了一下。
静滦他们见是两位阿哥,连忙行礼,十三阿哥没说话抬手让她们起身,十四阿哥挺开心的样子,竟然还上去细细打听了打听,想想这些人也编排不出什么好话来,我真是欲哭无泪,紫玉上来拍了拍我,“妹妹别往心里去。”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这满城风雨都是冲着我来的,若是真是让他们误会了可如何是好??尤其是??
听完静滦讲述那日下午我跟九阿哥发生的事情,十四阿哥倒是一副八卦的样子,高兴的很。十三阿哥也没说什么只是背着手眼神四处的游荡,看到我们这里。紫玉一看十三阿哥看见了我们,连忙行礼,“凝霜!”她见我没有动弹,低声提醒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眸子的这一刻,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欲望,我的名誉,我的清誉,全部都毁于一旦。一想到这儿,心就特别的不舒服??他见我看着他,他也没有移开眼神,“凝霜!”紫玉这下真的急了,使劲的拽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福下身子行完礼,也没等十三阿哥有什么回应,就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反手锁上门,一瞬间泪水一勇而出。
刚刚进宫不过两三个月,就惹出了这么多的是非,让我如何自处??本以为本分的做事儿就可以平安的走出宫去,怎料处处都是错。闲言闲语的满天飞,再宽的心也收不住啊。经了前几天的那么一遭事儿,恐怕十三阿哥心中也早就对我有了定论,哎!人言可畏啊。
“这丫头怎么了?”几日里宜妃见我总是不愿意言语,指着我好奇的问紫云,紫玉皱了皱眉头,“凝霜。”宜妃见紫玉也不说话,便叫了我过去。“娘娘。”我福下身子,“成天见你愁眉苦脸的,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宜妃娘娘关切的问道。“回娘娘,奴婢没受什么委屈,只是有些想爹娘了。”我连忙跪下,宜妃听了大笑说:“原是这样,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得见了。不过也罢。”宜妃动了动身子,“准你半天假,去见见你姑妈好了。好歹也算是见了家人。”说完还笑着跟紫玉说:“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紫玉也随着笑了笑,然后转头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奴婢谢过主子。”宜妃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我下去,我嗑过头随即退了出来。
“凝妹子。”紫玉想是担心我,也跟了出来,“你别把她们说的话当回事。”我转头笑了笑,“姐姐,放心。凝霜真的没有事儿了。”紫玉皱着眉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总是硬撑着做什么,我先回去伺候主子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找我说啊,别总自己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紫云回了屋。
“去哪儿呀!”静滦看我往外走,悠悠的走过来,“几日不见九阿哥,莫非是想了?”说完轻蔑的哈哈大笑,你!我转身怒视她,“你够了吧!”“哟!”静滦见我怒斥她,更显得有趣,“怎么?你敢说你没勾引九阿哥?大家可都看见了呢!”说完还向四周找了找支持着,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刚想上去跟她理论就听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不想活了是不是!”我见静滦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院子的人都惊恐的跪了下去,这算是什么?我想这就说所谓的祸不单行吧。
“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我回身端端的行了礼,“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人嚼舌根,定要跟我说。”九阿哥走上前一步,我抬起头,他有些蹙眉,“九阿哥听错了,没有的事。”九阿哥冷哼一声,用受指着她们,“没有的事儿?今儿个早朝后,十四弟还跟我聊了聊宫里的闲言闲语呢。你还护着她们这些人?!”这怪谁啊!还不是把我害的这么苦?我回头看着瑟瑟发抖的静滦,觉得也实在可怜,“求九阿哥别难为我们这些奴婢了吧。”我回身给九阿哥又行了一个礼,“去!做完今天的事儿,不许吃晚饭给爷好好想想!”说完也没理我,走到静滦面前,猛地抬起静滦的脑袋,“今天若不是有人给你求情,爷定饶不了你!”说完便走进了屋,静滦被九阿哥这么狠狠的一说,早就吓哭了,瘫坐在地上,别的宫女见他得罪了九阿哥也不敢上前去扶她。我见如此,走上去伸手要扶她,“起来吧。”静滦见我扶她有些迟疑,看了看我,甩手打在我的手上,自己站起来哭着跑走了。这又是何苦呢??
走出宜妃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姑妈,就在甬道里随意走着,“哟!还说最近得空去见你呢,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德妃的院落,说来也巧,完颜兰正好在门口不知道等谁呢。见我远远的走过来,高兴的跟我招手,她这个姑娘永远都是这么开心的样子,直来直去的性格,说她大条还是什么呢?我笑了笑,“闲着呢?”完颜兰见我问她,点了点头,“十四爷说今儿个来看德妃娘娘,可这个时候还没来,四阿哥,十三阿哥都到了。德妃娘娘让我出来瞧瞧。”我心笑了笑,你们这个十四爷指不定又哪儿玩去了。“我听说你这阵子过的可是花哨了。”完颜兰靠着门柱,笑着打趣我。我听了皱了皱眉头,“又是十四阿哥跟你说的?”完颜兰听了一愣,“你怎么知道的呀?”我无奈的摇头,“刚才九阿哥提过。”哎,几个宫女还不够,一个阿哥还来掺和什么。
“你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既然九阿哥看中你了,你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整治整治那帮小蹄子!”完颜兰上来推了推我,“你呀,真是的!快成老太太了。”我叹了口气,“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现在都快苦死了。”
“怎么了?”完颜兰见我苦着脸,“难不成你??不想???”
“我可无福消受。”我朝天看去,淡淡的说。
“那可坏了,你这种是最难办的,幸好你没有心上人,要不然更难!”完颜兰一副历经阅历的样子,“我给你想想办法哈。”我看她这样不由笑了,“你呀!不主意就算了,有你陪我宽宽心也好。”
“哎。你也真是苦了。看你都瘦了不少,你别往心里去,先看看,若是九阿哥看上了你,反正如今你心里也没人,别总是抗拒着,得罪了阿哥,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完颜兰说完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我刚想问她看什么,就听她冲着后面喊:“哎哟!我的爷!怎么才来呀,娘娘都等急了。”说完就往后跑去,我回过身,正看见十四阿哥笑着让完颜兰起身,朝我这边看来,我连忙福下身子,“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笑着跟完颜兰过来,“起来,起来。”
“听说你跟九哥,在一起了,甚好!我还怕你会受九哥的欺负呢,没想到你们竟是对路的。”十四阿哥看我起身,上前笑脸说着。我一听便皱了眉,“十四阿哥说得哪里的话,没有的事儿。”十四阿哥摆了摆手,一副你还想瞒我,我都知道了的表情,继续说:“我都听说啦。你还瞒我,真不够义气。”说完还坏笑的看着我。我的天哪??完颜兰看我有些讪讪的,上来推了推十四阿哥,一脸委屈的说:“我说爷,还是赶紧进去吧,一会去晚了,奴婢又是一阵责罚。”十四阿哥整了下衣裳,“行啦,我这就过去。”
我见十四阿哥走了,心里输了一口气,完颜兰上来笑着拍拍我,“得空了,我去找你。我先进去了。”我点点头,“赶紧去吧。”
晃荡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便走到御花园的凉亭里休息。靠着柱子觉得身心疲惫的,这进宫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为什么当初没有跟阿玛争取一下,不进宫呢。也省得现在在这儿受着这些莫名其妙的编排。想着想着,不觉有些思家,想着在家什么都有阿玛和福晋顶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因为我是老来女,儿女中又是唯一一个女儿,全府上下都十分的疼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怎么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九阿哥站在了我的旁边,我这才发现眼角的泪水,我连忙擦了擦,福下身子给九阿哥请安,“起来吧。”我起身看九阿哥,九阿哥背着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没有避开他的眼睛,因为我想看看与看那个人的眸子到底有什么不同。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想家了?”九阿哥突然伸手擦去我眼角残留的泪水,我往后躲了躲,虽然没有躲开吧??“躲什么?”九阿哥一皱眉头,“请九阿哥放过奴婢吧。”我跪下说。九阿哥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句话,有些发愣,手还停在半空。我继续说:“九阿哥,奴婢别无索求,只希望可以平安的过完这几年然后出宫。宫里最怕的就是闲言闲语,会把人活活整死的。求九阿哥给奴婢一条生路。奴婢还有父母需要侍奉。”
九阿哥回过神,缓缓弯下腰,他的眼睛像是可以看透人的心思一样,我有些胆怯,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完全看不透他。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略微侧眼扫了一眼,有些玩味的笑了一下,我本想看他发现了什么,却不料他先一步抬起我的下鄂,“爷就是要你做爷的人,你没有反抗的余地!”说完放开我,见我瘫坐下来,他轻笑着说:“走,咱们该回了。”语毕,便往我身后走去,“四哥。”四阿哥?我听见九阿哥请安的声音,“九哥。”这个声音??十三阿哥!我连忙回身,正看见十三阿哥向九阿哥行礼,什么状况??我完全混乱了,只觉得整个身子像是一直往下坠,心也往下坠,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面孔却无限的在放大。
“还不走?”九阿哥跟两位阿哥打过招呼,回身笑对我说。我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九阿哥身边,“给两位阿哥请安。”“嗯。”四阿哥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额娘那里还有些事情,弟弟先行告辞了。”九阿哥说完回身招呼了我一声,就往宜妃娘娘院子走去,我又行了一个礼,赶紧跟了上去。
十三阿哥??刚走了几步,不禁又回头看去,正好对上十三阿哥的眸子,不觉眼睛又有些酸疼,我赶紧回过头,跟上了九阿哥。
“看姑妈说的,敏玉不过是仰仗着姑妈。”回到宜妃娘娘处,还没进屋子,就听见了郭络罗敏玉的声音,我踌躇了一下,怎么这些人今儿都出来了。看九阿哥抬步进了屋,自己也不好不进去。
“儿子回来了。”九阿哥一进屋就给宜妃娘娘行了一个礼,宜妃娘娘笑着让儿子坐过去,“九阿哥吉祥!”敏玉看见九阿哥,兴奋的跳上去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妹妹今儿得空来了啊。”敏玉笑着说:“可不是!敏玉可想姑妈和??和九哥了。”说完竟还有些不好意思。九阿哥没说话,额头只是略微有些紧促,指了指座,示意敏玉坐下,宜妃娘娘倒是没发现九阿哥的表情,依旧乐呵呵的。
“给宜妃娘娘请安。”见她们也说完了开篇话,我便赶紧上去请安,希望可以早些从屋子礼退出来。
“回来啦。”宜妃娘娘看来今天心情确实不错,笑呵呵的让我起身,“心情可好些了?”
“好些了,多谢娘娘关心。”我又行了一个礼。“那就好,这么个水灵的姑娘,成天苦闷着脸怎么成呢。”
“是。”我随声附和着。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兆佳凝霜吗?”郭络罗敏玉见到我,上来打趣,“姑妈可知道,这个兆佳可是现在风云人物呢。”
“敏玉。”九阿哥听她这么一说,低头边玩着自己的扳指,边提醒她不要乱说。我有些厌恶她挑衅的表情,但又不得说什么只能不去看她。“姑妈知道不?”敏玉好像没有接受到九阿哥的警告。窜到宜妃娘娘身边,一副不说不快的样子。九阿哥听了敏玉这么来劲儿,停下手刚想抬头说什么,就被宜妃娘娘截了,“行啦,我宫里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你这个丫头还是长不大,就是顽皮。你看,光顾着跟我聊天,都什么时辰了,皇上那里也该摆饭了,还不赶紧回去。”
敏玉抬头看了看窗外,想是也该到时辰了,只好作罢。跟宜妃娘娘和九阿哥行了礼,临走之前还不忘撞了我一下。还好我有些准备,这要是没站稳摔了,又是别人的笑柄了。
敏玉走了之后,九阿哥也看了看天色,“儿子也告辞了。还要去替皇阿玛办些事情,就不陪额娘用午膳了。”宜妃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做过多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