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蕊就想起农夫和蛇的寓言,这被子里头可是个将军,既是将军,那肯定会个三招两式的,这可比那蛇还厉害,到时候自己可就亏大了,甘蕊这么一想,就主动把被子放回床上,又快速转身拉过石菖蒲,大家看到甘蕊放下了将军后就退到床尾的一侧抓住石菖蒲,虽然不知为何,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石菖蒲很配合地跟着甘蕊移动,他看得出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跟她在一起,不论什么方式,心里都很轻松,也很甜,甘蕊这时就对石菖蒲说:“悬壶先生,这可是你要求的,别怪我!”
她心里就怨到,锅锅这个倒霉孩子,我就是帮你个忙,怎么还搞得这么麻烦,这牵连也太广了吧,这石菖蒲听后马上就很轻松地说:“不怪不怪,这是我自愿的!”
甘蕊看石菖蒲很顺从,就以他做挡箭牌,又从他身后探出头,对老三老四两兄弟说说:“二位,之前得罪了,就算我不对了,可我今天还救了你们大哥一命,咱们这回扯平了吧!”石菖蒲也从中调和说:“对呀对呀,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老三就没说话,老四也不知道锅锅见人就隐身的特点,看她身上又没有那个武器,机不可失呀,就很坚定地说:“那不行,公私怎可混为一谈,那个霹雳盗神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这次跑了,你让我怎么交差。”大伙都疑惑,这怎么还牵扯到霹雳盗神,霹雳盗神不是被抓了吗,那老四和这个姑娘之间的恩怨肯定不小。
甘蕊听后就狡辩说:“人有措手嘛,还说我公私不分,我看就是你,不就是怪我当时没救你吗,不过你也得讲点理吧,咱俩素不相识,我当时要是救了你,那我不是找死吗?”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甘蕊被老四追捕,追的快要跑向山腰上的一片林子,老四看到后知道她要进林子,进了林子可就不好抓了,他就想着纵身跃过去直接阻止她,他是跃了,但没过去,就被两个人用刀架住脖子对正欲进林子的甘蕊大声要挟道:“你要再动我就杀了他!”
甘蕊一看就是刚才在山头遇见的张达和李武,就知道这俩人来意不善,老四就说:“你们搞清楚,我也是在抓她!”拿刀的李武冷笑一声说:“骗谁呢,明明打得好好的,可你们俩专往没人的地方钻……”命不该绝有人救,甘蕊心里又有了希望,命在旦夕,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生存的机会,她就顺势说:“二位大爷,你们就放过我表弟吧,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张达就很凶狠地说:“果然是一伙的,那就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他!”甘蕊也没在意李武张达俩人怎么想,大概猜到他们说的东西就是自己肚里那个,那女的是谁她不知道,当时可是被追杀,人家用命换来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呢,于是就来个一箭双雕,就装作很着急就问他们:“真的?”其中那个瘦子张达就寒着声音说:“那你就迈一步试试!”甘蕊义无反顾,扭头撒腿就跑。
没想到这个老四还是逃出来了,他这时就瞪着眼睛对甘蕊说:“你别避重就轻,我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清楚,要我放过你也行,你把犯人给我交回来!”大家这下听明白了,原来这姑娘把霹雳盗神救跑了,这可是朝廷费尽心机才抓到的重犯,也难怪老四那么生气。
甘蕊虽然也只有二十三岁的年纪,但特别爱装大,看看老四觉得这人比自己小,又有石菖蒲作后盾,就说:“你这孩子,讲点道理好不好,不知者不为罪,我到哪儿给你要人去!”老四一听,就把眼一瞪说:“再说一遍,你刚叫我什么!”男的一般都不喜欢女的叫自己小孩儿,特别是和自己年纪还相仿的女孩儿。
石菖蒲也有些好笑,这姑娘和他那父亲大人肯定有师徒关系,要么就是亲戚,甘蕊这会儿站在他身后就是不出来,石菖蒲现在还是人质吗,看甘蕊现在这样,也没人会相信她救了武艺高强的霹雳盗神,石菖蒲就提醒顼瑛说:“老四,小声点儿,别吵着你哥,咱有话好好说,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甘蕊是见台阶就下,自己一个做设计的,这点小事还能设计不出来,心思一动,她从石菖蒲身后再次稍微站出一点,把自己的身世大肆渲染了一下,就饱含辛酸地说:“十岁那年,我家乡发大水,全村人都死了,我因为去山上砍柴,躲过了这一劫,后来就一直在外要饭,别人给个馒头我都得用石头狠砸几下……”
听到这里,石菖蒲就满脸疑问地一回头,甘蕊就解释说:“打肿了充胖子就会多吃几口的!”解释完又接着哭诉道:“别人给碗汤,就赶紧放到老鼠洞口……”石菖蒲又一回头,甘蕊又解释说:“淹死个老鼠不就有肉了吗!”没想到乞讨生存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耸人听闻哪,房间里的人今天算是洗耳了,她又说道:“流落至此,就被一个同村的……”
老四听得仔细,心想,我要用事实压住你,马上就说:“等等,你刚不是说全村人都死了吗?”甘蕊马上就说:“噢,他当时给在外村的三姐夫家盖房子,没赶上!”心想,小朋友,这点儿毛毛雨你还想难住我,她接着又说:“他把我介绍给了一个地方做烧火丫头,谁知道就这么被牵连进来了,冤死我了。”
甘蕊说着又是撇嘴又是叹气的,老四知道她这鬼话连篇的,冷笑一声就对甘蕊说:“你先别喊冤,我来问你,你刚才说你是个烧火丫头,四柱山的人从来不让外面的姑娘进山,你是怎么进去的?”
颖霞山庄内,一个身着深红色的对襟褙子,领口和袖口都有浅红色宽边刺绣,外露浅白色金丝绣花襦裙和深褐色鹿皮靴的中年女人坐在前厅椅子上,两道柳叶眉微微蹙起,杏眼含威,面部的肌肉也有些绷紧了,这里的男女服饰好像都接近明朝的款式,别的又不像,流影筑嘛!
她虽已青春不在,容颜却没多少改变,还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这时只见她对面前跪着一名还被捆着的家丁,从她那唇形很美的嘴巴里发出了声调极为严厉的声音,怒道:“你跟你们大少爷去哪了,你今天要是不说,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那家丁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夫人明鉴,小的真是跟大少爷去莫坞会一个朋友!”这女人就是颖霞山庄的夫人梅芷云,当年秉如国的第一大美人,她此时依旧严厉地冷笑一声,说:“会朋友,会朋友用得着五天吗,我看你是不想说实话了。”
然后就对着侧面一个身形壮硕、穿着灰色绸布交领羊绒袍、看样子就很利落的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田管家,把他送到赵三叔那里!”梅芷云身边的李妈一听也赶紧走到赵回旁边跪下,求饶说:“夫人开恩哪,赵回年纪还小,有什么错都是我这个当姨母的管教不好,您就责罚我吧!”梅芷云所说的赵三叔是这宅子里专门执行大型家法的,只要送到他那里的人,缺胳膊少腿儿是很正常的。
李妈又对赵回说:“回儿,夫人问你什么你快说呀!”梅芷云旁边椅子上一个穿着交领淡黄长衫,外面还披一件深灰毛边斗篷却是面色发白,一脸书生气的人也说:“娘,你也别难为赵回了,这大哥一会儿不就回来了吗,您直接问他就行?”他说完还有些喘气儿,梅芷云看向二儿子,把眉头一皱就说:“云儿,不是为娘说你,你就知道帮你大哥说话,他们主仆俩不一向是一唱一和吗!”
郦云身边一个穿着水红的鹿皮小袄的二十左右的年轻女人,两手从一个洋红色的暖袖套里伸出来,把暖袖套放到旁边的小几上,就扶住郦云替他轻轻拍着后背,又对梅芷云轻轻说道:“婆婆不用着急,大哥功夫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听过门不久的儿媳肖馨竹也宽慰她,梅芷云对这个儿媳终觉亏欠,语气平和了不少,但还是说:“那你们说说,他这还有个做哥的样儿吗!”这次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了。
赵回跪在地上,心里就很为难,这是一个只有他和大少爷才知道的秘密,自己要是说实话了,这么大的事儿,都瞒了夫人这么多年,就冲这点,夫人还不拆了他的骨头,大少爷最后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但眼下又不能不说,这可难办了。
赵回想了想,就故作很胆怯地瞎编说:“其实大少爷去了莫坞的葛少爷家里后,恰逢个葛少爷家的表妹到访,那个……”梅芷云也知道大儿子和家住莫坞的葛世华很要好,葛世华是长的比较阴柔,可郦韬又没龙阳之癖,怎么会一下走了五天,她不信的根源就在这里,听赵回这么一说,心下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回是想不好怎么编了,大家却以为赵回不敢说,郦韬已经二十六了,家里是有一个通房丫头知琴,这在比较显贵的人家那可是常事,不过一直没有正式娶妻,铁树开回花不容易,谁还不上心呀,梅芷云虽和这个儿子母子关系很差,但毕竟这么多年了,有时想想,他也很无辜,但是对这个儿子的愤恨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成自然了。
不过人们常说“计划跟不上变化”,还真是这样,这个儿子现在是颖霞山庄的庄主,他的亲事自然也会关系到颖霞山庄的命运,虽然这事儿她也很想知道,但她表面上还是威严地对赵回说:“但说无妨,大少爷怪罪下来你让他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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