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神奇?岂不是在世华佗?我不禁好奇,这人究竟有多么大的能耐?但事情摆在眼前,我也不能光做看客见死不救,想到此我便捋了捋袖子道,“神医,你要什么药材,是否需要我去山上现摘?能帮上什么忙?尽管开口。”
谁料那神医微微闭上眼睛,冲我们摆摆手道,“你们出去,统统出去。”
这神医,真是不好相处,可我发现我想错了,因为他不仅将我们三个赶了出去,连那大叔和自己身边的药童也一同赶了出去。
这神医,究竟要做什么?我们在屋外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那大叔更是焦急万分,不住地来回踱步,一边还双手合十不断的念叨老天爷。只有药童一人安静地回到屋外晒场翻弄药材。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却依然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我不禁有些着急,而那大叔更是急不可耐,梓剑只好不停地上前劝阻他不要想不开。我终于忍不住跑到药童身边,悄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师傅在里面做什么?”
“做什么?”药童瞪着乌黑的双眼奇怪地看着我道,“当然是救人啊。”
“那请问怎么救人呢?”我继续道,“你这师傅又没见出来煎药又没喊你抓药去,到底一个人关在里面怎么救人?”
那药童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平常人家生病,师傅自然会开好方子喊我煎药或者抓药。但若是遇到病入膏肓快要不行的时候,师傅就会把自己和病人反锁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作甚。”
这神医,怎么好生奇怪,什么远近闻名,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把?我心里有些着急,骗钱事小,万一误了别人性命可怎么办。一个注意浮上心头,我趁那药童不注意,偷偷溜到屋子后面,见窗户虚掩,正打算偷偷打开窗户一探究竟,谁知却感到肩上被人轻轻一拍。
我吓得浑身一抖,转身却看见沐轩直直地望着我。
‘你也是来——’我长大嘴巴对着口型,又指指里面,见沐轩点点头,没想到他平日看来冷淡,此时却也和我一样焦急。我们又悄悄贴近窗口,透过缝隙往里望去,却看见那女孩依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而那茅屋主人,居然,居然在睡觉!
好你个骗子,狗屁神医!我气如泉涌,正反身往前门跑去,只见沐轩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一脚踹开门,大叫道,“起来!”
我赶在身后,见茅屋主人明显被人刚刚吵醒的样子,打了个呵气,然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你这江湖郎中,是否打算睡一觉然后说一句看不好便收了钱推脱了事。”我大声质问的话还未得到任何回应,沐轩已经一拳打在那人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沐轩!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沐轩对一个生人动粗,只见他瞪了瞪眼,脸色发青,那气场不禁令在他身边的我也感到些许害怕。惊动引来了梓剑和那大叔,那大叔见自己女儿依然人事不省,不禁豁然泪下,双唇微颤更是说不出一个字。而那所谓的神医挨了沐轩一拳,却仿佛不痛不痒,待药童将其扶起,也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沐轩。
“女儿!我的女儿!”大叔嚎啕大喊的声音,令在场每一个无不动容,除了那个该死的茅屋主人和他的药童。
“女儿!女儿……”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渐渐没了哭泣声,我回过身,却发现床上的女孩似乎有些不对劲。
再一瞧,只见她忽然眨了眨双眼,然后一下子睁开眼睛。
“爹!”她突然坐了起来,然后用完全不像病人,无比欢快的语气道,“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
不光是她爹,所有的人,我,沐轩,梓剑,无不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这神奇的一幕。那女孩不仅没了刚才那副脸色发青的模样,相反脸颊红润,双目有神,灵动活泼,似乎是一个完完全全健康的女孩。
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啊啊啊,一连串鬼上身,狐仙托生,诈尸还魂的字眼从我脑海中飘过,下一秒,我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往屋外跑去,“救命啊!鬼啊!!”“啊啊啊,原来是鬼啊!!!”梓剑听我这么一喊,也赶紧吓得逃出屋子。面对我们两个惊慌失措的模样,那茅屋主人忽然道,“不要怕,不是鬼。”
我和梓剑同时收了脚步,不是鬼?难道真有如此神通可以让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康复?不敢相信,现代医学告诉我人的细胞再生和复原都是需要时间的,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我慢慢靠近屋子,又忍不住好奇往屋里望去,见那大叔正搂着自己女儿喜极而泣,而沐轩则并不害怕,只是仔细打量着那女孩,不过,我还真没看出那女孩身上有任何不对劲。
“爹,你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哪?”那女孩帮爹擦了擦眼泪,然后道,“对了,下午邻村叫我到河边去玩,爹,我……”
“还去!还敢去看我不打死你!”大叔一声怒吼吓得女孩噤了声。然后那大叔转过身对茅屋主人道,“真是感谢神医,神医的大恩大德,在下永生不忘。”说着又将那串钱取出,“这些,请必须收下。”
那茅屋主人看了钱,反而有些不高兴,道,“在下看病从来分文不取,你要是再给,就别怪我送客了。”
“这……”那人颇有些为难状,见神医不打算再开口,我赶紧将他扶起道,“这样吧,你就好好谢谢神医,然后带着女儿回去好生休息。”看了他女儿一眼,只见他女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们,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至于这钱,还是留着买些好吃的补补。”说罢我将拿钱塞回他手中,那钱上油腻腻,又夹杂着他的手汗,见此人衣着朴素,定是穷苦的老百姓,我又将钱袋中的一锭银子塞给他道,“这个也一并拿去。”
“这……这怎么好……”我摇摇头,亦不再做声。
那人在我的劝说下,还是收下了银子,带着女儿连扣带谢,离开了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