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就比原来毫无头绪摸索快了许多,常歌一直昏迷不醒,食物也所剩无几。雪鸢负责在山中辨认能吃的野果带回来给大家充饥,而舜离这唯一的男子汉,就肩负起了保护现在手无反抗之力的常歌的职责。
这天,雪鸢出去寻找食物,夏凛去就近的水源取水,舜离一个人看守常歌,好不着恼,眼见四下无人,对常歌说:“你还装!赶紧起来!”
常歌虚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笑意,原来舜离背负她不久,她就早已醒转过来,而舜离也知道自己不管如何解释,雪鸢跟夏凛都不会相信,只好隐忍不说。
常歌笑笑说:“干嘛?你这人背背我又怎么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鬼,我怜惜个屁!夏凛那丫头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你的心思,雪鸢因为被你所救,所以隐而不发,我可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常歌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并不答话。
舜离继续说:“你想跟着我们夺回剑柄?”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常歌神色惫懒地说,“你觉得你对付得了我的干将莫邪么?”
舜离伸手按向腰间的青霜红叶,常歌并不以为意,这时,自林间窜出不少人弯弓搭箭对准了舜离,舜离一见,知道若是要取他性命,常歌是轻而易举,他对常歌为什么假装被干将打倒也是大惑不解,她要取剑柄完全可以杀了他们三人,这不是那八魂司司主要她恪守的职责吗?
常尘朝常歌靠来,神色恭敬,“大人...”
常歌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说道:“剑柄已经被狩魂的人盗走,此事切莫传扬出去。”
“什么?!那地方有大人布下的天蛛阵,他们是如何得手...”常尘低声惊叫一声。
舜离也露出讶色,他按耐住且看常歌如何圆谎。
“我的天蛛阵一开始是对付这小鬼一伙了,没想到,狩魂来了不少好手,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知剑柄在此,不要命的打法,本座...”她说到这里假意咳嗽了一声,“也被他们所伤。”
常尘见常歌右边肩膀被绷带绑住,鲜血淋漓,不敢多疑,忙说:“那大人自当是跟随我们回去好好养伤,将此事禀告司主。”
“我的身体事小,现在必须日夜兼程赶去追杀那盗走剑柄的小贼!”
“是!属下自当奋勇跟随。”
“不行,这事由我一人前往就好了,叶子衿那厮才走,哼!我可不想给风魂落下话柄,你们尽力看护好山魂留下的东西就成了。”
“是!”常尘也郑重起来,听起来山魂也留下了什么珍宝在这里。
“那你们去吧,这事将由我亲自禀告司主,剑柄自我手上所失,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寻回来。”
常尘闻言,脸上竟然露出悲壮的神情:“大人此行切记万事小心,属下...对了,属下抓到了几个探山的学生...该当如何处置?”
舜离一听便知道是夏凛的同学,拼命地给常歌使眼色。
常歌一见,便说道:“抹去记忆放回去好了,那几具尸体也丢给他们,哼,反正是被虺毒杀的,叫他们再敢闯谷。”
“是!”常尘行了一个礼,从头到尾都毫不起疑,常歌的性情他最是了解,见到狩魂的人性情便会大变,狠辣非常,那几个狩魂的人闯谷,他们怕惊动常歌,竟不敢使用魂器,一时遭了道,谁知道,狩魂的人还是被常歌挨个宰了,事情反而越闹越大,最后连剑柄也被盗去,与司主汇报这头痛事,就交给常歌吧,他随即与一干人等就此隐没在在山林间。
见那群人消失,常歌面皮终于一松,吐了一口气。
舜离看在眼里,对于常歌的目的也猜了个大概,“你这演技,不拿去演戏还真是浪费了。”
常歌笑笑,对舜离的冷嘲热讽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宰你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嗯?”舜离自付不是她的对手,闻言脸色一变。
常歌见他露出惧色,心情大乐:“哈!我就喜欢捉弄你们这群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哼!剑柄就暂且放在你那里,嘿嘿!等我想回来的时候,我就把你宰了,然后夺回剑柄。”
“你这家伙!”舜离大怒,青霜红叶出手就朝常歌咽喉掠去。
“舜离?咦?常歌你醒了?呃...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夏凛与雪鸢刚巧一起结伴回来,正看见这一幕。
舜离双手凝在空中,闻言尴尬一笑,常歌却很是自然地换了天真地笑容,说:“小凛姐姐,这位舜离哥哥是想叫我认认他手里的魂器...想考教我呢。”
夏凛瞪大眼睛,看了看舜离:“你的魂器不是叫青霜红叶吗?有什么可考的?”
“青霜红叶,炼器8阶的魂器,是魂器中难得一见的古魂器哦,所谓古魂器就是八魂司出现以前就已炼就的魂器,唔,说起来还有一个传说哟...”没想到,常歌说起魂器来也如同小妖一般侃侃而谈,雪鸢正觉得舜离的魂器大有文章,也耐心地坐在了一旁听。
“据说以前有两位铸剑师,也是炼器高手,两人结怨而下了豪赌,比拼谁铸造的魂器最为厉害,结果一位造了青霜红叶双匕,另一位造的却是叫射日...”
“咦??”舜离与夏凛都惊讶出声,都想到了叶子衿。
雪鸢说:“怎么不造同一种武器,一个造匕首,一个造弓,一个是近身武器,一个却是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又有什么可比的?”
常歌点头:“你说的没错,当日他们的确是要比赛造匕首的,却没成想其中一人却并没有造匕首,而这射日其后因为在后羿手里射杀金乌而闻名于世,青霜红叶却不为人所知。那造青霜红叶的炼器大师为此呕血而亡,当时,他临死前诅咒射日的主人乃青霜红叶主人的宿敌,从此以后,这两魂器的主人见面莫不是厮杀以其中一位被杀而收场。”
舜离这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
“哎!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有恩怨什么的,那不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吗?干嘛后面的人都要被那两个攀比的什么炼器大师牵着鼻子走呢!”夏凛有点不服气,这时其他三人均不说话,舜离在想叶子衿,而雪鸢与常歌却在想,这世上又有多少事物不是被莫名恩怨牵着鼻子走呢,有时候究竟是人驾驭魂器,还是魂器驾驭人,都说不一定了...
夏凛见他们不答话,有点无趣:“常歌你真厉害,居然知道这么多。”
常歌笑笑:“这算什么?我修补魂器也算一流哦。”
常歌现在天真的模样任谁都不敢相信,她之前在大厅里狠辣杀死狩魂数人的样子,她又是嘴甜,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竟让雪鸢拿出萤焰,常歌凝魂力在手,手指一抚过,萤焰剑尖上的那细微裂缝就这样被修补好了。
雪鸢见状也是佩服不已:“炼器果然玄妙,我也是第一次得见。”
“那是自然,八魂司司内,就只有我泽魂一脉,坚持炼器而已。”常歌得意洋洋。
舜离在一旁只是冷笑,这家伙,喜怒无常,嘴甜心毒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常歌把舜离恼怒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下更是欢喜,她被干将所伤本就只是皮肉之伤,早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随后,她更是语出惊人:“小凛姐姐,舜离哥哥说外面世界很好玩,说要带我出去玩玩呢。”
夏凛跟雪鸢的目光也投向舜离,舜离在心里把常歌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遍,抬头只见常歌悄悄地比划了个剑柄的模样,他只好皮笑肉不笑道:“嗯...我已经跟常歌...她...爸常尘说过了,她爸也同意她出去...见个世面。”
反正她跟常尘说过了,至于那常尘是不是她老爸,反正又不是我编的。
“是真的吗?”夏凛看向常歌,常歌用力点头,那样子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雪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魂主的意志是不是一般人可以动摇的。
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夏凛见常歌可爱的笑容,微笑道:“嗯...我也很想要常歌这样的妹妹呢!你要出去见世面,可以住我家哦。”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雪鸢与舜离两人头顶炸响,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雪鸢是在想:常歌修习炼魂术,别看她摸样如同孩童,但是实际可能比你大哦,小凛。
而舜离则是在惨叫:你居然敢把这小恶魔招自己家里,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啊!
对于两人的内心活动,夏凛一概不知晓,只是微笑着把常歌抱起来,常歌那一瞬间,眼底却泛起一股阴冷:“妹妹...吗?呵呵呵....”
她低低的冷笑声消散于忽起的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