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雪鸢喃喃念着,烬化成一个小点的情景于她还历历在目。
“雪姐姐?”夏凛在一旁不耐地摇摇她,终是将她从回忆里摇醒。雪鸢看看窗外,细雨已经停住,雨后初霁,天空一片淡蓝色。
她扭头看看夏凛,这孩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心想,这孩子是他的徒弟的话,得多教她点防身术才行,不然再来一个像莫烟那种家伙实在是难以对付。
雪鸢说:“小凛,今天我就教你御空术吧。”夏凛闻言开心得连连拍手,雪鸢教了她方法,夏凛之前只是不会使用,她体内的魂力也算不弱,学起来倒也快,开始只是小小浮空,后来逐渐发力,竟从窗户掠出,还好没人在后院,不然见到定然吓个半死。
夏凛玩得兴起,想起要找到舜离的事情,回房将拼凑的舜离的图画打印了出来,要按照书包里的地址挨个找去,雪鸢听夏凛说过舜离的事情,开玩笑说:“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男孩了吧。”
夏凛顿时羞红了脸,说:“哪有!我不会是担心他的伤势,还有要把书包还给他。”
雪鸢但笑不语,因为担心夏凛一个人,还是跟着出去。
而此时,夏凛的家人还只当她在房屋内刻苦学习,谁会知道她早已从窗户飞了出去。
两人到了人多热闹之地,自然不敢使出炼魂术引人注意,可是一个温柔婉约,一个天真娇憨,走到哪里都吸引人的眼球,还有人前来搭讪,夏凛自幼被关在家里,没见过什么世面,总是手足无措,雪鸢对待来人也只是温柔一笑。
两人就这么在众人的目光包围中,按照纸片上的地址连续去了几处,都没人表示见过舜离。
最后来到一处大厦,好像是卖古玩字画的拍卖所,夏凛把图片递过去,前台小姐看了看,摇头表示没见过,夏凛正失望地把图片收回来,却有人一把接了过去。
她转头一看,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壮汉,肌肉鼓鼓,看起来更像一个打手,那壮汉看了看图片,又斜眼看了一眼夏凛:“你是这小子的朋友?”
夏凛嚅嗫着还没说出口,雪鸢上前一步对他说:“朋友谈不上,只是有东西落在他那里了。”
壮汉闻言,喜笑颜开:“我们会长跟这小子到是朋友,他肯定知道这家伙的住所。”说完,壮汉边打了个电话去请示,那会长倒也爽快,点头答应了。夏凛一听可以知道舜离的住所行踪,高兴万分,就要跟那壮汉上楼找那会长,雪鸢细眉一拧,也跟了上去。
这拍卖所富丽堂皇,地板可鉴人,连电梯也包装得豪华无比,电梯一直向下,等他们出得电梯,便有身着黑衣的人手拿探测仪上来对三人检查,壮汉抱歉地对她们笑笑,意味深长地说:“见怪见怪,本会所前不久才刚遭过小偷,所以部署很严。”
夏凛只觉得有钱人都有点怪毛病,也不放在心里,雪鸢则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朝前走,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沿途都挂着字画,两人虽都不懂古董,但猜想也都不是什么凡品。来到走廊的尽头,壮汉神色恭谨地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他们走了进去,只见一间巨大的房间内随处可见古玩字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俯身用放大镜看这面前的一个小瓷瓶,见他们进来,和蔼地笑着:“我已经听说了,听说你们是来找舜离的。”
夏凛上前一步:“老伯,麻烦你把他的住所...。”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她额头又像那天晚上一样突跳不己,一股热气又弥漫而起,要驱散寒意。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雪鸢在一旁看到她的异样,忙走到她身边,正要指导她化解体内火魂的暴动。
而就在此刻,那看着和蔼可亲的老人右手猛的绿光一闪,夏凛只觉得喉咙被人制住,呼吸困难,忍不住伸手向喉咙,却什么也没摸到。
雪鸢在一旁见状,娇斥一声,旁边的壮汉猛然也朝她扑了过来,可又哪里是雪鸢的对手,她干净利落地闪身,一脚踹过去,正踢中那壮汉的要害,趁他因为剧痛而弯腰,雪鸢一个手刃将他打晕在地,同时一挥手,萤焰浮空而现,她一把握住,剑尖对准老头,大喝一声:“放手!!”她魂力已然恢复,与那日跟莫烟一战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火焰暴起,那老头只觉得一股热浪滚滚而来,他呼吸一窒,竟然无法掌握力量,他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就那一瞬间仿佛眉毛胡须都被烧焦了。
他定睛一看,大厅中一团火焰明灭不已,雪鸢白衣飘然,满脸都是愤怒:“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们下手!”
老头却充耳不闻,两眼只死死盯住她手中的萤焰,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神色,眼里闪现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他喃喃地说:“萤焰....萤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萤焰...”他仿佛已经忘记眼前的这柄剑正吞吐着愤怒的火焰,竟摇摇晃晃朝雪鸢走来,边走边口中呢喃不已:“萤焰...炼魂7阶的神器...”
雪鸢见他竟然步步紧逼,丝毫不畏惧萤焰的熊熊烈焰,她还想留下他的命来好好追问一番,于是大喝:“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将你这屋子里的珍藏统统烧毁殆尽。”
她这么一喊,那老头终于止步,但目光仍然在萤焰身上游移不定。
这时夏凛已经经过雪鸢的帮助,勉强控制住了体内暴动的火魂,狠狠瞪了那老头一眼:“你也是狩魂的人吗?!”
老头露出迷茫的神色:“狩魂?...不,我并没有豢养神兽....”
雪鸢却替那老头说了出来:“他使用的不过是手上的魂器‘断魂戒’。”老人点点头,摊开右手,那手指上套着一只碧玉戒指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他们是觅宝会的。”
啊?觅宝会?那是什么?夏凛不解地望着雪鸢。
雪鸢见她满脸不解,于是长话短说解释道:“炼魂术除了炼术,还有一种以制作像萤焰这样的魂器为目的,被称为炼器。以前炼器出来的魂器都是为八魂司掌管,后来八魂司衰落,魂器就流落了出来。普通人虽然不炼魂,却可以轻易操纵魂器,自然觉得妙不可言,为了争夺魂器也发生了不少惨绝人寰的杀戮事件,为了中止这一混乱情状,知道有炼魂术存在的普通人,就成立了这么一个以收集魂器为目的的行会。”
老人连连点头,说:“你知道得真不少,不过普通人能操纵的也只能是炼器6阶以下的凡品,像萤焰这一类的神品,自然不是没有魂力的人可以使用的。”
雪鸢把手中的萤焰火焰收了起来,恢复成原本的通红模样:“我们对你这里的魂器没什么兴趣,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老人擦了擦汗:“是...那臭小子前不久从我们这里盗取了一件...魂器,我们以为你们跟那臭小子是一伙的,贸然得罪,请勿怪罪。”
“谁啊?”夏凛脱口而出,却转瞬想到,是舜离,舜离偷了他们的东西,于是被追杀,最后躲到圣岚,跟自己相遇,也对,他自称小偷,唉!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他来这些地方都是偷偷摸摸的,又有谁会认识他。
雪鸢听了不以为然,觅宝会收集了不少魂器,不过想来多半都是不入流的货色:“既然你们也不知道舜离的下落,那么我们就告辞了。”说完就要走,老头却情急之下说:“两位请留步...”
雪鸢停住脚步,老头神色谦卑地说:“那小子盗取的是本会的镇会之宝,对本会来说有重大意义,可是我们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恐怕抓不住那小子。还请魂主伸出援手。”他见雪鸢使用萤焰,早已将雪鸢当成了火魂魂主。
雪鸢不想趟这一浑水,而夏凛更是不愿意去答应去抓舜离,看两人不为心动,老头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于是下以重利:“本会千年以来也收集了不少炼魂的神品,如果魂主愿意,本会可以献出。”
雪鸢还未表示,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女声:“爷爷,你别上当,她根本不是什么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