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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沈寒天背着绿袖,回到战家堡。

到了……沈寒天轻唤,绿袖没有响应,他只得放大音量。到了

喔。绿袖抬头,打了个哈欠,嘴上咕哝不清,神智还没恢复呢!

绿姑娘、沈少侠--有人叫她和师弟呢,声音不熟,她定睛寻去。

她响应:是白旗主。白旗旗主白云夫从门口就招着扇子,他的背后还闪出一道紫色人影。还有任姑娘呢!看到任蝶衣,她心里多少有些闷。

得把师弟交出去了,她刻意把身子拉远,不再贴靠沈寒天。

靠好!沈寒天一手从胸前拉紧她。这样比较安全。

喔。想想应该没什么关系,又赖回他的肩上。

绿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可以和堡主交代了。白云夫施展轻功,奔来她的面前。嗯……两位还好吧?两人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多看一眼。

还好--绿袖绽出朵笑。劳白旗主和任姑娘担心了。

随白云夫赶来的任蝶衣,微微扯出个笑,目光锁紧绿袖和沈寒天相腻的身影。

绿袖怎会不知她的心意。绿袖无碍,就是脚扭伤了,行走不便。

脚扭伤了?!那还了得,堡主那关可难过了!白云夫收下折扇,立时趋前。那让白某为绿姑娘看看,白某粗通医术……正想掀开绿袖裙脚。

沈寒天脸一变,沉声。不了!身子整个后退。不让白云夫靠近。

这……白云夫原只是好意,没料到沈寒天会是这样的反应。

寒天!他的反应过于激动唐突,让绿袖不安。

师姊?沈寒天惊觉自己的举动,带着莫名的敌意。

四人中,只有任蝶衣不发一语。

好在白云夫反应快,表情顿软转为笑脸。我倒忘了,沉少侠人称神医。这点伤本是难不倒少侠,何况两位还是师姊弟,绿姑娘的伤口,自是由少侠照料最为妥当。还好少侠点醒,否则关公面前耍大刀,云夫这不献丑!他的职责是安顿好绿袖和沈寒天,其它复杂的感情,就不归他负责了,何苦招人白眼。他抽出扇子,悠闲地摇扇。

强将手下无弱兵,战云飞底下,果真个个是人才。绿袖微笑道:白旗主,绿袖这点小伤,不敢偏劳。不过白旗主的好意,绿袖还是谢过。

绿姑娘客气了。白云夫扇子折收,一派温雅。这伤,白某是帮不上忙,可其他小事,白某还出的上力,两位先回房,回头白某再差人温好热水,让两位换洗一番。他侧身,作了个请的动作。

劳烦!沈寒天背紧绿袖朝他点头致意,迈步先行。

请!见任蝶衣似乎没有举步的打算,白云夫朝她露笑,拱手请她移步。

任蝶衣抱拳回礼,扫了另两人一眼,转身而走,跨过他们身边。

任……绿袖原想邀她同行,转念,便又放弃。

现下她和寒天两个人已经够混乱了,何苦拉下任蝶衣添乱呢?

她抬眼瞅过白云夫,他紧随在后,保持礼貌微笑,却不逾矩多问,想来他也看出寒天方纔的举动……以前寒天只对战云飞会这样,现在连白云夫也……真的是变了!纵然她费尽心机,也是枉然,回不到过去了!

其实,变了就变了,顺其自然也无不可。只是,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以后的日子,是无法和他走了。怎么能顺任感情无法控制。

她搂紧他,偏在他肩上。寒天……虽然真的是舍不下他。

怎么了?沈寒天从沉思中惊醒。

美目润湿,她把头埋得沉。我脚疼,你走快些!可若不择剑斩乱,往后纠纠葛葛,只怕更是难舍。

好。沈寒天轻腾身子,脚下如飞,不一会儿来到绿袖门口,没手可用,他踹开房门,温柔地把她安在床上,蹲低身子。我看你的脚怎么了?脱下她右脚的鞋。肿好大呢!他心疼地按揉。

绿袖眉头揪得紧,现在才真知道痛。碍…不好叫大声,怕师弟心头难受,她死咬着泛白的唇,由着额上淌下汗珠。

他抬头。忍一下,我马上去拿药。霍地起身。怎么痛成这样,都流汗了!他举袖想为她拭净,看了眼脏掉的袖子,从内翻出方洁净的角落,细心地为她擦汗,温热的气息,吐在绿袖脸上。痛要说哪!你从小就这样,很会照顾人,可不会照顾……

绿袖打断他的话。寒天!

沈寒天将视线移回那双美目。怎么了?

落人绿袖眼底的,是双温柔深邃的眼睛,他的关心与不舍全写在里头。就算知道他对自己好,可真这样瞧他,还是教她心软沉沦陷。

怎么了?沈寒天再问,双眸温柔带笑。他放下手,撑在半低的腿上。

绿袖双手推翻过他的身。别再管这汗了,快回去帮我拿药吧!他那双眼睛,是再不能看了,看了只会让她意志薄弱崩解。

嗯。沈寒天听她的话,朝门口走去,掩上门扉。

绿袖探头眼睁睁地瞧他离去,真看他踏了出去,又教她心底落空。

人喔!她摇摇头。

师姊!沈寒天忽地回头,推开门。

绿袖身子牵着头,挪移出去。做什么?眼睛骨碌碌地迎上沈寒天。

没啥!叫你别乱动,免得拉伤到筋骨。

绿袖缩回身子,斜看他一眼。知道,我又不是小孩。眼角藏抹笑,她挥挥手。知道我脚疼,你还不快去拿药,我要疼死了,你就没师姊了。

好怕喔!我最怕没师姊了--沈寒天拍拍胸口。我这就去拿了,别吓我哪!嘴角不住地往上牵。

绿袖咕哝:怕还不快去!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吁了口气。脚不方便,还挺累人的!上半身坐正,她捶捶腿,方才让沈寒天背了好久,脚都发麻了!

忽地眉一锁,她身向前倾,捧住胸口。

心头又没来由地紧缩,最近心痛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

她吸气、吐气,借着呼吸的调整,舒缓疼痛的感觉。

叩!叩!她才好一些,便听到有人敲门。

绿袖应门。哪位?请进?寒天不会敲门进来的,那是……是我!任蝶衣推开门,绿姑娘。

任姑娘啊!绿袖敛眉,怎么挑这时来?她胸口闷,脚又痛的,实在无心和她打交道,不过……绿袖到底把左脚放下,手正要抬着右脚下来,便让任蝶衣的影子遮住光线,她仰首,面带笑容。不好意思,叫你多等些。

任蝶衣礼貌性地牵起嘴角,不忙,绿姑娘脚既不便,还是别起来吧!她看上去仍是艳冷动人,可明眸下隐隐两圈黑,透出一夜难眠的憔悴。

想来她对师弟是真有心的……胸闷哪!

任姑娘既然不介意,绿袖就不起身迎客了。绿袖身于后倾,躺回原来姿势,吐出口闷气,随即扬起唇。任姑娘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任蝶衣没回答,只是蹲下身来,替她把地上两只鞋子摆齐。

今天她在旁冷观,瞧得清楚,绿袖和沈寒天之间与以往有些不同,她不知道这夜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他们两人现在还没个结果,她不会就这样认输……谢谢。绿袖开口称谢,她心底明白这任蝶衣可不是专程来替她摆鞋子的。

任蝶衣抓着绿袖的右鞋。这右脚的鞋是沈寒天替你脱的吧?虽说是问话,头却没抬,瞧也未曾瞧绿袖一眼。

这关你什么事?绿袖心头嘀咕,嘴上仍是客气。任姑娘果真聪明。

任蝶衣起身坐在床头。这左鞋倒在地上,像是随手扔下,右鞋却摆得正,想来应该是沈寒天替你脱的!她终于正眼看着绿袖。

冷然带刺的目光,让绿袖好生不舒服。

她到底要做什么?

绿袖揉揉鼻,掩住嘴角抿出的笑。任姑娘不只美艳,还聪慧得紧。她转手轻轻捶打双腿,展颜一笑。抱歉!我腿麻,失态了。寒天背了我好几个时辰,害得我腿都麻了!

心知任蝶衣记怀着寒天背她的亲呢样,她却故意提这话来气任蝶衣。

她原不爱刺激任蝶衣,可任蝶衣也委实有些霸,就算将来任蝶衣和寒天真有什么发展,她也都还是师姊,哪轮得到任蝶衣到她房里使性子?

笑没多久,她眉又转锁,脚真的挺痛的,她缩腿揉按脚踝。

你们师姊弟感情好,怕是让不少人羡慕吧?!任蝶衣的语气呛出股酸,说起话来,总有夹枪带棍的刺意。

绿袖低头勾唇。是啊!

不过,习惯和爱毕竟是不同的。任蝶衣冷冷丢下这句。

什么?!绿袖抬首,盯着任蝶衣不友善的双眸。

弄了半天,任蝶衣是来下马威的。她没搞错吧?!

绿袖揉鼻,落出朵灿烂的笑。任姑娘你特地来看绿袖,连杯茶都没倒给你,真是失礼。

任蝶衣一愣,不知绿袖有何把戏。

只见绿袖跨下左脚,抬起右脚。啊!真不好意思,本来是该倒茶给你的,可寒天交代,让我别动脚,伤的虽是我的筋骨,不过痛的可是……

任蝶衣不悦地插口。我不喝茶!

喔--绿袖一笑。可我想喝呢!她晃晃手指轻比着桌上的茶。那你帮我倒杯茶好了,麻烦你了。

任蝶衣压抑火气,走下床倒了杯茶给绿袖,想看她装什么鬼。

谢谢。绿袖接过茶杯,脸上漾着浅甜的笑。任姑娘不喝茶吧,可我挺爱喝茶,喝了十多年了……

绿袖的话似乎越扯越远,任蝶衣不耐地打断她。绿姑娘,你是聪明的女子,你该看出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方纔的话,你应该听得清楚,也该明白我的意思才是。

方纔的话……绿袖吸口茶。喔!是那句爱和习惯是不同的吧!

绿袖笑脸迎着任蝶衣的冷面。任姑娘你还年轻,有些事是弄不明白的。爱和习惯有时是分不出的。她举起杯子。拿这茶说吧!我喝了十多年了,早不知是爱喝茶,还是习惯喝茶。顿口,她一仰而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喝了这茶。

你……任蝶衣气结,拂袖。你但慢喝,我不打扰了,这茶,你是当宝,可我不稀罕!

她转身便走,甩开大门,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沈寒天。

沈寒天一躲。小心点!手上端的是拿给绿袖的餐点,好在他反应快,没让汤汁溅洒出来。

护好汤碗,他这才抬头,和任蝶衣对看。啊--是任姑娘!

任蝶衣面上凝霜,刷地转身掠过沈寒天。

什么嘛!沈寒天也没叫她,径自走进屋内。师姊,瞧--我给你带什么?我过来这时,正好遇到他们给你送吃的,我瞧里面有几道你不爱吃的,便陪他们到厨房,捡选几样你喜欢的。他把东西端放在桌上。

嗯。绿袖闷出一声算是口答。

气走任蝶衣她心头痛快的感觉,却一会儿就消失了!

怎么了?沈寒天坐在她身边。

她扯出笑。没有啊!只是有些后悔方才赶走任蝶衣。

她一手按在额上,心头恼着,许是脚太痛,这才冲昏头,冒出这些气任蝶衣的话,他们三人间本来就够乱了,她说这话,不是乱上添乱吗?

还说没--沈寒天贴近她,为她揉散揪紧的眉头。和任蝶衣有关吧?

他的气息毫不躲避地扑向她,微扬的嘴角只在几寸处!

她的脸蓦地发热。也许从头都和她无关吧!拨开沈寒天的手,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真正理不清的,是她和寒天之间啊!

察觉她指上的微颤,笑容从俊脸上敛去。师姊……他们之间,难道永远跨不过那道线吗?

寒天--绿袖把一手端的杯子塞在他手上。帮我把茶杯放好!

你下床倒茶?!沈寒天瞪大眼。

怎么可能?绿袖晃晃未着鞋的两只脚。是任姑娘替我倒的。

她不会是特地来替你倒茶的吧?沈寒天把茶杯放在桌上。

任姑娘……绿袖想替她说些好话,不过太虚假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人不坏!

我没说她坏。沈寒天旋回绿袖身边。来,我帮你抬脚。他坐到绿袖身边,助她拉抬双脚。不过任姑娘有些难以亲近就是了。

难以亲近?沈寒天推揉绿袖的脚踝,她脚下隐隐发痛,眉头皱缩。我看她倒是愿意和你亲近!

你吃醋了!沈寒天抬头冲着绿袖笑。

绿袖脸上飞来抹红,扭头拿起身边的枕头,做势要丢。沈寒天,你有病啊!

瞧他高兴成那样!

不过,也怪她自己不小心泄出心事,不能再这样了,得抽身才是。

绿袖放下枕头,揣在怀里抱着。我是师姊,哪里会吃师弟的醋!

师弟?!俊脸沉下。那……如果我不是师弟呢?

一向温雅的目光,窜烧出热切的火焰,见绿袖水灵的眸,有闪躲游移的意思,他追问:我是说,如果我想做的不只是师弟?

沈寒天心头猛然狂击,等着绿袖的响应。

绿袖凝视他,忽地露齿轻笑。不做师弟--将怀里的枕头推扔出去。

造反哪!不做师弟,难不成你想篡位做师兄啊?

沈寒天压紧接到的枕头。你知道……

绿袖薄嗔:什么你啊你,叫师姊!硬是不让他越界。

她点点脚踝。我啥都不知道,就知道脚疼的厉害,你还不快拿药推散瘀血,我这脚怕是瘸了!

沈寒天勉强勾起笑。别恼,我推就是了!拿出怀中的药,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地推揉,冰凉的膏药在他的推拿下,逐渐温出股热度,绵柔黏腻地透过肌肤,和着药的香气渗人肌里。你……师姊若是瘸了,那我这辈子给你当拐杖用,由你拄着,上山下海。

他的话窝人心头,教她暖热,也让她难受,他这样教她如何离弃哪!

她眨眼,不让水气在眼底成形。别咒我,我可不想跛呢!还有,说什么给我当拐杖用的。你自小爱哭爱跟路……

师姊!沈寒天停下手头事。我没有爱哭爱跟路的。单手把枕头拋回给绿袖,以示抗议。

怎么没!绿袖一手插腰,黑眸直瞅着他。

那……是很小的时候。沈寒天脑中出现的是让她牵着走的画面,悔不该从小赖着她,把柄全揪在她手中。

好你个沉大侠,小时候做的事,长大就不认了!绿袖撇过头,嘴角上扬,偷留一抹笑。反正,我现在记得的,都是你当时拖着两条鼻涕的样儿。嗯!

她两手环胸,打了个冷颤。想来还黏黏的……总之我是不让你跟的。

沈寒天瞇起眼。真的不让跟?

不让……绿袖脚底忽然窜上一阵痒,她身体扭动。哈哈哈……篆…住手……沈寒天竟然握住她的脚踝,在她脚板搔痒。

沈寒天抬头仰嘴。让不让跟?笑里有三分邪气、七分稚气。

哈哈……让……让了……绿袖笑得都快溢出泪了!

沈寒天这才放下手。不信你不让!

绿袖眼巴巴地看他。让你跟就让你跟嘛,做什么给人搔痒,明明知道我脚痛还这样,这只脚若真的废了,我看你怎生照顾?知道沈寒天只是贪玩,下手有他的分寸,绿袖嘴上还是忍不住叨念。

沈寒天敛起玩笑,认真地注视绿袖。若你腿废了,我就搀着你,扶着你,推着你,抱着你,背着你,驮着你,一生一世!

傻寒天!他非得说这些让她留恋的话吗?

绿袖丢出个笑。就算我让你跟,让你照顾,又能多久呢?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可能不久人世了。

所以她才死命地想把两人的情分,拉回过往。

她不会告诉师弟这件事,她会让他以为--你只是师弟,没有师弟要陪师姊一辈子的道理!

沈寒天正色。是不是师弟无所谓,有没有道理没关系,重要的是……

叩!叩!叩!听到敲门声,绿袖松了口气。

她害怕寒天在冲动下,说了什么难以回头的话,就像……昨夜!

叩!叩!来人又敲了两下门,绿袖这才想到要应门。喔,请进!不管是谁都好,有人进来就好!

绿姑娘。听到这人的声音,绿袖不自觉地露笑,一道高大的身影逐渐接近床边。沉少侠也在这里?!战云飞的表情有些错愕,他早就料到沉寒夭会再来绿袖房间,只没想到绿袖床铺会这般凌乱。

棉被绉挤,枕头乱拋,绿袖还光着脚跨在沈寒天腿上,绿袖略一吐舌,脚往棉被缩去。寒天在帮我疗伤!

沈寒天拉出她的脚。别乱动,我还没推揉好!转过头,大刺刺地握住绿袖脚踝,按摩推拿着。

绿姑娘现在不方便,我改个时间再过来好了。战云飞朝绿袖微笑。

战公子--绿袖连忙出声叫住他。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战云飞若在此刻走人,她可没法单独和师弟相对。

她露出灿亮的笑容。这腿伤不急着一时片刻的。她抬手从沈寒天手上滑出受伤的脚,跨步欲下床。你等会儿,我倒杯茶给你。

师姊!看她这样,沈寒天一急。

绿姑娘!战云飞靠前做势,防她从床上跌下。

沈寒天更是趋身到她旁边,揽住她,你这样怎么下床?

也是--绿袖看着光溜的两脚。那你先倒杯茶给战公子好了。

我?!沈寒天两眼瞪的老大,手指不敢置信地比着自己。

他盯着绿袖,绿袖的表情清楚地写着--不是你难道是我吗?8我……我去!沈寒天恨恨地挤出笑容。

斜眼睇扫战云飞,拂过身来到桌边,啪的一声,重重地把茶杯叩在桌上。

他和战云飞一定是犯冲,这人什么时候不来,偏这时来。

他举起茶壶,壶口注出一道强劲的水流,哗啦啦地冲下。

他是欠战云飞什么?还得替他倒茶。

沈寒天把茶杯递出去。拿去!不对啊--他才是战云飞的救命恩人哪!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救了情敌--情敌?!杯子从沈寒天手里滑下去。

啊!绿袖叫道,不明白沈寒天怎么会一时失神。

好在战云飞反应快捷,及时救下杯子。没事!只洒出了几滴,溅到身上。

寒天,你是怎么了?绿袖探手拉住沈寒天的衣袖。

没,手滑。沈寒天看着绿袖,眼神中有些古怪。

绿袖避开沈寒天的视线。失礼了,战公子。寒天的眼神,让她好慌,再不能让他这样看下去了。寒天没恶意,只是孩子性,做起事来毛毛躁躁的。

她知道沈寒天极是要脸,这么说准能惹怒他。

果然,沈寒天铁青着脸。师姊!我不是孩子!

好,你不是孩子--绿袖撑起身子,沈寒天箭步冲到她旁边搀扶她,绿袖一手勾上他的头。不说你是孩子了。她摸头的样子。摆明把他当孩子。

她的心蠢动得厉害,怕让寒天看出她在做戏,她现在想骗的,不只是寒天,也是自己,老天得保佑她的手指,可别再颤抖。

她戏演得好,嘴角的浅笑,依旧灿美。寒天,搀我过去,我想吃点东西了。

嗯明是气她当自己小孩,却无法对她动怒。你坐好,我帮你穿鞋。

沈寒天安下她,蹲低身子为她套上鞋子。

战云飞看着这幕,心思转动,沈寒天的动作温柔,绿袖的神态安适,可见他们的感情……那绿袖为什么要惹怒沈寒天呢?

绿袖抬头瞅着战云飞,看他的神色,也是瞧出些端倪了吧!

战云飞果然是聪明人,绿袖双手合十,朝他做着拜托的样子,战云飞视线跟着她的眼神,游移到沈寒天的身上,绿袖轻点好几下头。

师姊,好了!沈寒天仰头看着绿袖。

绿袖马上弯下双手,圆成拳头抱在怀前,她笑笑。寒天,我刚看了一下,从这到桌上还有些路呢,我想你背我好了。

沈寒天弯腰,背起绿袖。你坐好!

嗯。绿袖趁这时,对着战云飞吐出无声的谢谢,战云飞以笑容响应。

见沈寒天走到桌边,战云飞立时挪出张椅子。绿姑娘,小心坐下。一手搭扶她,助她稳住身子。

等沈寒天站好,绿袖对战云飞报以灿亮笑脸。战公子一并坐下来用膳吧!

绿袖替他拉开椅子。

战云飞也不客气地坐下。那就打扰了。

沈寒天站着,等着绿袖的反应,绿袖转头朝他一笑。寒天,你不会也等着师姊招呼你吧?拉开另一边的椅子。还说不是孩子,连这也计较。她嘴上咕咕哝哝地嘟囔着。

沈寒天愤愤道:师姊!他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他不是使孩子气,他是……他是……他是嫉妒!

绿袖没特别搭理他,径自摆起桌上碗筷。这些都是寒天为我准备的,他真是个好师弟。嘴上是称赞他,其实是不断提醒他只是师弟。

一副碗筷给了战云飞,另一副摆在自己跟前。啊--只有两副呢!她对寒天展颜。寒天你再去拿一副,我和战公子等你一起吃。

我……沈寒天气结。

怎么了?绿袖拿他当孩子,又摸摸他的头,沈寒天当场挥手挡开,绿袖薄怒。你……吸了口气,像是压抑怒气。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让你拿副碗筷,干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赌气,为什么要多拿一副,我本来就只准备给两人吃。冷眼瞪向战云飞。

绿姑娘--战云飞很懂得何谓火上加油,他马上站起来。不过就顿饭,怎好伤了两位的和气,我改天再来叨扰。

绿袖拉住他。没这道理,这饭两人吃、三人吃本来就没什么差的。

师姊--沈寒天霍地起身,这顿饭只能两人吃!--战云飞是情敌,有他无我,这是场决斗。

绿袖仰头。视线兜转在两人中。好!那你们两人吃吧!

背转过,脚又扭到,她眉头顿缩。

没事吧?战云飞和沈寒天立刻蹲身探看她的脚伤,两人动作几乎一致。

没事!可绿袖只对其中一人露笑,那人是战云飞。而不是沈寒天。

沈寒天刷地起身。没事就好!他脸色奇差,冻雪结霜。我知道了,该吃这顿的是你们两人。拂袖转身,甩开大门,门摇摇晃晃,来回荡了两圈。

寒天……绿袖的声音,飘飘地在门边回旋。

战云飞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把门关上,落上绿袖微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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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唐伯虎劈腿秋香姐,恋上祝英台。在这里月老鏖战丘比特,爱情连连看。在这里白雪公主长得黑,白马王子没有马。在这里五指山下压着白素贞,断桥残雪会曹操。在这里八仙过海险淹死,装逼需谨慎。在这里孙悟空除了悟空,还要悟真理。在这里有你的快乐,也有我的快乐。本书主要讲,主角马小寒在穿越后,对生活、对爱情、对人生等等的感悟,在嬉笑怒骂中慢慢成长的故事。现实生活中有许多的压力、无奈、苦闷,希望此书能带给你一丝欢乐,一丝精神上的享受。我们的口号是: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老来俏。
  • 帝侵王朝女尊天下

    帝侵王朝女尊天下

    她是燕朝的五皇子,更是燕朝的新皇。他是本朝的将军,又是她的发小。权利与情义,舍取由君。多想一个午后,他能亲手为她挽起发髻,她能为她吹箫漫舞。“夜无殇将军,难道要朕扶你起来?”“无殇,朕.......”“无殇,是我啊,清澄!”“夜无殇,你别忘了,朕也是皇帝!”“那就滚回燕朝!”“无殇,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权力的争斗,情义的牺牲。真真假假假亦真,虚虚实实实尤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