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得寝室,风月抢在洛醉说话之前,对洛笑问道:“笑笑,你知不知道一个多月前,楼顶那两盏吊灯是怎么灭的?那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洛笑见到洛醉,刚要两眼发亮地扑过去,就被风月的话问得一愣。
“啊?灯?”
“就是外面那些吊灯。还是记得是哪天吗?”
“哦,那两个灯啊……”洛笑道:“这个我有印象,不过具体是哪天不记得了,当时我正准备在走廊晾衣服,结果楼上的学姐们不知搞什么,竟然隔着栏杆打起水仗……”
打水仗?
难道水泼到吊灯上了?
那么远怎么泼过去的……不对,这莲灯燃的并非寻常烛火,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水浇灭。
只听洛笑继续道:“……然后有个学姐很是生猛,直接一盆水泼到对面,不但一下子把吊灯泼灭了两个,还把正在洗的内裤也一起泼出去了,正好落在下面大妈头上,当时楼里都笑翻了。”
风月:“……”
原来是内裤……好吧,她终于知道这佛门莲灯是怎么灭的了。
大凡法器没有不怕阴秽之物的,若是那位学姐洗的内裤上有经血,那就更是威力生猛了。想来当年挂起莲灯的高人死也想不到这许多年之后女生宿舍的会民风开放剽悍到这个地步。
“月月,你总算回来了。”
这时,小黑忽然从卫生间里扑出来,一路泪奔。
风月吓了一跳,“小黑,你又怎么了?”
小黑凄然道:“月月,我的账户被冻结了,他们说我信用卡……这个美人是谁?”
“……”风月把莲灯塞给她,“笑笑她哥,你离他远点,当心损功德。这莲灯帮我收好,别弄坏了。”
“哇,佛家的莲花灯,真的假的?”
“收好,帮我想想怎么点燃它。”
风月见这小乌鸦又有点两眼发绿,深觉所托非人,这时忽听洛笑道:“老哥,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
风月一听,立时折了张符塞到洛醉手里,开门闪人。
“你们忙,我先走了。”
“砰——”
门一关,风月便直接由三楼翻身下去。
这时候也不用装淑女了,反正楼里除了洛笑她们,再没别人了,至少她先前把四层楼转了个遍,也没见到半点人影。否则,她刚才也不敢那么嚣张地爬房梁了。
风月忍不住抬头望着上面的吊灯叹气。
七盏,为什么要挂七盏灯呢?
若是中间两盏未熄的话……风月倏然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北斗七星?
这些佛门莲灯竟是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的。
等等,七星……棺材盖上钉有七星,风月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七星钉棺,这分明是在镇尸啊……
而且这七星钉棺是道家法门,通常是以桃木钉浸黑狗血,于正午时分依七星斗数钉在棺材盖上,专门用来镇压有道行的僵尸。
这宿舍楼下面是片积尸之地已然无疑了,可白虎衔尸之地虽为凶穴,却素不养尸。这里易生厉鬼妖祟,却不应有什么僵尸旱魃才是。
难道是别处的僵尸被镇在这里?
把有道行的僵尸镇在白虎衔尸之地,这人吃饱撑的吧?僵尸被镇在这里,虽然饱受白虎衔噬苦,却会令怨气与日俱增,反而会变相的增长道行。
这不分明是颗定时炸弹么?
风月手按地面,想到这下面有一只道行可观的僵尸,便不寒而栗。
我真TM脑子进水了,才会在鬼月接了这么个委托。
下去?不下去?这真是一个问题。
“风月?”
风月一回头,正看见成澄抱着林染无声无息地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立时寒毛直竖。
“成澄?林染怎么了?”
“她中了幻术。”
原来,林染和成澄刚到校长室取了笔记,便遇到凌音。两人随之陷入幻境,成澄很快便清醒。但林染却一直没有动静,成澄只先把人带回来了。
“这不像是中了幻术。”风月查看了林染双瞳,发现无碍,不禁松了口气。可随后,又发现林染气吸微弱,心跳几不可闻,顿觉不妙。
两人于是带着林染回了寝室。
进门后,自然又一番混乱。
洛笑见林染也倒下了,立时哭得梨花带雨,洛醉在一边不停的安慰亦无效果。
风月只能叹气了,洛笑生饮彼岸花汁月余,又连番受到各种刺激,情绪已经明显不受控制了。
小黑不知从哪凑过来,看见成澄,两眼发亮地问道:“这个美人是谁?”
风月有气无力地道:“刺魔世家的人,你离她远点。”
小黑一听刺魔世家几个字,便立时没了踪影,鸦族的移形换影之术可谓炉火纯青。
风月叹为观止。
成澄皱眉道:“鸦族?”
风月摆摆手,“不用紧张,是黑羽一脉的。”
成澄不语。
风月看着林染苍白的脸色问道:“那本笔记呢?”
成澄摇头道:“不知道,我醒来时便已不见了,可能是被音音拿走了。”
风月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她要那笔记做什么?”随后似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成澄道:“成澄,你觉得一个道行只有一个月左右的红衣厉鬼,能做到在白日里迷人心志吗?”
成澄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
风月道:“我怀疑,那不是凌音。”
她想起方才在楼道里见到的那双发着绿光的眼睛,还有在食堂看见的女鬼。不管怎么说,青天白日的,这只连七七都未过的女鬼,委实有些剽悍得不可理喻。
“而且,你不是和我说过,你看见凌音死时穿的并非红衣吗?”
成澄点头,“如果不是音音的话,那会是谁?为什么要变做音音的样子害人?”
“不知道,也许凌音的死和这只红衣鬼有关?”
成澄皱眉不语。
风月忍不住问道:“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们知道凌音自杀的缘由吗?真的是像林染给我的资料上写的那样吗?”
“资料上写的什么?”
“凌音怀孕了。”话一出口,她方觉异样了。
原来方才问她话的并非成澄,而是洛醉。只见洛醉搂着洛笑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床上,兄妹俩俱是睁着大大的猫眼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