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钉棺?”成澄听了微微一愣,随即冲到门外,望着楼顶的吊灯又是一愣,道:“原来如此,是障眼法。”
风月跟出去见状,问道:“什么障眼法?”
成澄道:“我在这里住了六年了,从未发现这些吊灯是按七星斗数排列。”
风月一愣,随即了然。
这灯上肯定是布了障眼法掩人耳目,否则让人看见学校宿舍楼里的灯居然挂成北斗七星,岂不很是奇怪。要是再来些精力过剩的学生,搬梯子上去探个险什么的,就更麻烦了。
而今,七灯灭了两盏,想来那障眼法也随之破了。
成澄道:“我与小染刚拿到她祖父那本笔记时,打开看过,里面记载了二十年前的阴历七月,学校也曾起过鬼雾,只是当天便消散了。随后不久,便突然建了这栋宿舍楼。”
风月听得一愕,这楼原来是二十年前才建的啊?看这棺材楼破成这样,她还以为起码得是民国年代的产物呢。
成澄又道:“你有什么办法救小染吗?”
风月一愣,心想你话题转得也太快了点,随即沉吟道:“她是生魂离体……这样,你们有白色的蜡烛吗?”
风月回屋招呼洛醉他们帮忙,把林染移到地上。然后,左其周围煞有介事地点了一圈白色蜡烛。然后……开始翻自己的包包。
成澄:“……”
洛醉:“……”
洛笑:“……那个,为什么要点蜡?”
风月想了想,“生魂是可以看见这烛光的。”
……大概。
她那个妖孽师父从来都是管教不管懂,不过她自己生魂离体那次倒是确实看见了白光,是不是烛光就不好说了。
洛笑:“哦。”
风月在包包里翻了半天,终于扯出一根半长不短的红线,然后牵起林染的手腕就要往上系。
成澄皱眉,“这红线……”
风月一句话几乎放倒一屋子人。
“姻缘线,我从红线童子那借来的。”
洛笑几乎要哭了,“月月,你这是要给小染办冥婚吗?”
洛醉:“……”
成澄:“……”
“笑笑,你电视剧看多了,我是在寻她的魂。”
风月黑线,心想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跳脱的想法。
洛笑又问:“那你之前给小妍系的红线也是……”
“那个只是浸过黑狗血和朱砂的普通红线,用来压惊定魂的。”
风月又道:“所谓姻缘天注定,其实是上面定完之后,由红线童子下来用红线将两人牵住。”
成澄默了下,道:“牵在魂魄上?”
风月笑道:“是啊,所以这红线系到手上就会自动的去寻人的魂魄。”
说着,她已将线系到了林染的腕上。
只见,那一圈细细的红线,在系好的一瞬间,没入了林染苍白的手腕中,只留一个半长不短的线头在外面。乍一看,好似由皮肤里长出来的一般,十分诡异。
风月将那线头递给成澄,“来,拿好,一会红线的颜色若是变亮了,便代表线的那一端已经系到林染的魂魄上了。到时,你们轮流叫她的名字,她就会回来。”
风月深觉自己是个人才,这等妙绝的法子,都让她想出来了。
成澄接过红线,“你要去哪里。”
风月收拾行装道:“我要顺着红线下去看看,以防万一。”
成澄淡然道:“也好。”
于是,风月又一次开门走人。
临走前,她很有良心地回头道:“小心别把线头系自己手上啊,不然,你们可就一对了。”
成澄立时面色青铁。
“砰——”
某人终于出去了。
洛笑想笑又不敢笑,脸色十分古怪,见成澄面色不善,便道:“那个……我再去看看小妍的电脑。”便闪人了。
成澄一时郁闷不已,校长从哪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家伙。
此时,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正蹲在大厅一脸郁悴地盯着由二楼垂下来的红线。
这根红线由三楼的地板开始,贯穿了下面两层楼后,一无反顾地扎进地下。
虽然早有准备,林染的生魂八成是进了下面的积尸之地,可是真一看到,郁闷还是有的。
于是,风月一咬牙,直接使了个五行遁术遁了下去。
然后……摔了下去。
要命,好重的尸气,不是说都消解得差不多了吗?风月一口真气顿时散了,又一次摔了个半死,连带着肩膀上本有些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迸裂。
待她儿狼狈不已地从地上爬起来时,顿时让眼前的情形劈了个五雷轰顶。
彼其母!
不是说是个古墓吗?
这分明是个古战场,好不好?
偌大的空间里,称得上是尸骨遍野,兵甲满地。这些人很明显是死于战争,她甚至还看见不远处一具不全的尸骨上插了一面战旗。
这些也就罢了,古战场就战场吧。
可远处那张大床是怎么回事。
只见这枯骨满地的古战场上,赫然置了张现代感实足的大床,床上抱枕被子一应俱全,不仅如此,大床两旁还应景地放了两只床头柜,上面各点了一盏光线不错的台灯。
这深埋地下阴风惨惨的古战场上怎么会有一张的大床,而且床上略略鼓起,明显是睡了一个人。
风月本想走近观看,可满地枯骨累累,弄得她无处下脚,随后又发觉只有自己立足之处没有多少尸骨。稍一揣度便禁不住面有菜色,不是没有,而是都被她先前摔下来时压成了齑粉。
风月开始拍衣服。
想来成澄说得不错,这里的尸体确实消解得差不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满地尸骨鞠了一躬,心中默道,几位大哥得罪了,小妹实在不会什么踏雪无痕的轻功,只好跟几位借个道了,回去后,我找个高人来超渡你们blablablabla……
“咔嚓。”
响声轻脆。
一脚迈出,果然是一地齑粉。风月暗自擦了下冷汗,随即硬着头皮三步并两步地靠近那张大床。
走到近处,忽见那床角露出一张标签,上书:席梦思。
风月:“……”
……还挺会享受的。
“那个……”
未等风月那个完,一阵传统的闹铃蓦然响起,她这才十分无语的发现床头柜上还放了一只小巧的闹钟。
此时,这只小巧的闹钟被一只由被子里伸出的苍白的手按住,随即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