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宿舍，几人围着地上的手机端坐，如临大敌。
洛醉：“……澄澄，接吧。”
成澄看了他一眼，低头按了免提键。
三人同时屏住呼吸，半晌……没有声音。
洛醉想了想，对着手机道：“你好。”
手机沙沙做响，然后传来意想不到的声音，“洛洛？怎么是你小子啊？”
“陆小东？”
洛醉愣了，紧接着手机里传来更意想不到的声音。
“洛醉？”
“风月？”
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面面相觑。
“啊，林染醒了吧？”话筒里传来风月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成澄看了看旁边依旧昏迷的少女，说道：“还没有，你找到小染了？”
“没有醒？怎么可能……”话筒沙沙做响。
“什么？”
“沙沙……”
“风月，你们怎么会用音音的手机号码？”洛醉忽然问道。
“……什么……手机？陆小……的，不知道是……”风月的声音断断续续。
成澄对话筒大声道：“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小染了吗？”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变得混乱不清。
“什么东东？”洛笑听得一头雾水。
“……￥##@#￥&！”
对话至此为止。
“什么乱七八糟的，澄澄，要是他们用的手机才是音音的，那这个手机又是谁的？”
成澄摇头，“不可能，我确定这个手机的是音音的，应该是手机卡的问题。”
洛醉道：“澄澄，你用这个手机打给我试试，看看来电显示什么号码。”
“也好，试试吧，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通。”
“……”
“……没有声音。”
“我的也是。”
洛笑凑过去道：“这回是没有信号？”
洛醉和成澄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一个信号格也没有。
成澄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同样无果。
“搞什么，一点信号都没有，刚才那个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洛笑奇怪道。
成澄叹了口气道：“中午大家的手机信号都是满的，还不是一个电话也打不出去。”
“那现在怎么办？小染一直都没反……小染？”
话到一半，洛笑蓦然瞪大眼睛。
“笑笑……”
一直安静躺在一边的林染，竟慢慢地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一圈点燃白色蜡烛尽数熄灭。
“小染？”
成澄和洛醉赶紧伸手去扶她,洛笑则是手忙脚乱地拨开那圈蜡烛。
“你觉得怎么样？”
“澄澄……我看见音音了……”林染虚弱地笑道。
成澄愣了下，道“音音？。”
“音音说……要小心……”
林染忽然闭上双眼，眉心紧皱，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眼睛……有点疼……”
“别乱碰，我看看……”
林染揉了揉眼睛，抬头道：“嗯……澄澄我没事，感觉好多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骗你们……笑笑，有水吗？”
“啊，等一下，我去倒。”
洛笑立时把手里捧着的一堆蜡烛丢到桌上，“蹬蹬蹬”跑去倒水了。
“真的没事？”成澄不放心道。
洛醉忽然伸出两个手指，对着林染问道：“小染，这是几？”
林染虚弱地挂了满头黑线，“洛洛……”
成澄黑着脸一掌将之拍飞，打发去一边收拾桌子了。
“洛洛，你闲的话，把小妍借的书挨本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哦。”洛碎慢吞吞地去了。
成澄叹了口气，扶着林染躺在床上，没能看见少女眼中闪过的一抹诡异青光。
风月头疼地对陆小东道：“再打一次试试？”
陆小东也头疼道：“月月，都试了七次了，打不出去了。”
他敲了敲屏幕，“你看，一格信号都没有。”
风月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道：“那算了，还要多久到四公寓。”
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林染当是己经醒了，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半个多小时吧，要是没走错路的话。”陆小东望着这无际青雾道。
“这么远啊？”
“这里是后山啊，本就离宿舍区很远，话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
“咳……我也不大清楚。”
“唉，你说你方向感这么差，怎么抓鬼啊？”
“方向感差跟抓鬼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要是遇见一速度特快的，往树林里一绕，你在后面追着追着不就迷路了，还怎么抓人家啊？”
“……”风月一时噎住，还真是这么回事，比如昨晚。
想到昨晚，她不禁又想起那位“小李飞刀”。
“婴灵”已经暂时封住了，不知道那位仁兄会不会来找她麻烦。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十有八九和“子母凶”……
“月月，你领子上好像有东西。”陆小东忽然扯住她道。
“啊？”风月愣了下。
“别动，我看看。”陆小东小心地掀开她的长发和颈间的银链，由领子里夹住一样物事。
“你这是什么项链，怎么这么粗，还绕了那么多圈？”陆小东两指捏着某物，却半天扯不出来。
风月把头发甩到一边，帮忙理着自己脖子上的银链，“不是项链啦……喂，轻点！你扯到我头发了……好了没有？”
“别动……好了。”陆小东终于把夹在她那几圈银链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呃……羽毛？好长哦。”
“这是……”风月接过来左看右看，只觉这根灰黑色的羽毛上阴气奇重，还带着一股说不出地邪气和……尸气？
是了，就是尸气，但又和小柳姑姑身上那种异常纯粹的尸气不大一样，要更……混乱一些。但是，莫名的，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难怪脖子那一直觉得怪怪的……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脖子。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呢？先前在地下洞穴里跌的那一跤？好像不大对，往地上一扑怎么也不至于让什么东西插到后脖梗那……那是刚遁到那个地下空间时摔到的那次……这倒有点可能，当时的确是仰面朝天摔下去的……再有就是，在楼道时被绿眼睛“凌音”和“婴灵”同时袭击的时候……想到“婴灵”，她忍不住摸了摸兜里的小镜，子母凶是不可能自己打起来的，也就是说，或者是自己手中的这个，或者是那位绿眼睛“凌音”，这两个之中肯有定有一个不是本尊。她个人倾向于那个“凌音”有问题，毕竟楼道里遇见的那次和前两次差别很大，犹其是那双绿得惨人的眼睛……
等等，绿眼睛……羽毛……眼睛……羽毛……鸟……
“你脖子上插根羽毛干嘛？卖身？”陆小东忽然凑过来道。
“砰！”风月不客气地又赏了对方一暴粟，磨着牙道：“怎么？羡慕啊？要不要给你也插一根……还有，卖身是插稻草，你有点常识行吗？”
真是，好好的思路让这小子给打断了，刚刚分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了。
“月月，”陆小东揉着脑袋小声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怎么觉得天好像有点黑了？”
“有吗？”风月奇怪地抬头。
“月月，救命啊！！”
便在此时，小黑从天而降，将陆小东砸了个灰头土脸。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洋娃娃？！
风月立时将地上滚成一团半天爬不起的两只拖了老远。
只见那个半人高的洋娃娃轻巧地落地上，红红的小皮靴，纯白蕾丝连衣裙，卷曲的金发梳成两股垂在身前，大大的蓝色眼睛对着几人轻轻眨着，粉嫩的唇瓣一开一合，一字一顿，发出稚嫩却阴森莫明的声音。
“黑、清、羽，抓、到、你、了。”
好恶俗的品味。
这是风月的第一个想法。
“月月……”小黑明显受到惊吓，躲在她身后死死推扒着人家衣服。
“这是哪来的傀儡？”风月皱眉问道。
“天上掉下来的……”陆小东半死不活地爬起来，脑筋明显呈短路状态。
“是那个之前追杀我的混蛋……他竟然追到我老家……”小黑咬牙切齿道。
“不是吧，这么有种？”风月吓了一跳，这可是鸦族黑羽一脉的老巢啊，纵是世家府门的高手齐聚，也不敢在这地方随便乱来的。
“黑、清、羽，你、逃、不、掉、的。”娃娃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黑，你跟人多大仇啊？”
“屁啊，老子根本就不认识这变态！”
“黑、清、羽，你、逃、不、掉、的。”娃娃机械地重复道，身上慢慢发出诡异地红光。
风月瞳孔一缩，寒声道：“阁下适可而止，今天你若是敢在我面前用上‘纵解’，我就敢砸了你的“命盘”，你信不信？”
“司、镜、士、风、月、自、身、难、保，可、笑。”
风月扯着袖中的锁链，冷笑道：“怎么？真想试试……你也知道我是司镜。”
“七、月、十、五、定、来、求、教。”
娃娃身上红光渐消，关节发出机械的吱吱声，慢慢倒退滑行。
“我等着。”
“咯咯咯……”
娇小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青雾中，带着一阵明明娇嫩却听得发毛的笑声，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