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曼冬正埋首做着风筝,自从从东方朔那里回来以后,曼冬忽的对未来又多了几分勇气,自有一股我自横刀向天笑,什么都不怕的劲头。曼冬拿着做好的风筝来到椒房殿后院,听说古代的人放风筝来放灾祈愿,她也入乡随俗,放灾、切断过去,重新开始。
白色的风筝斜斜上升,升上宫墙、升入天空,渐渐远去、一点点变小。待到飞上半空,曼冬毅然地扯断了绳线,风筝立刻像没有了牵绊的孩子,迅速飘飞到了更远的地方。她木然地望着远去的风筝,在心里默念着:做一个正式的了断吧,以后我会勇敢的在这里生活下去,谁也不能将我打倒,谁也不能叫我屈服……
一墙之外,一个黑袍背手静立,本来批完折子有些疲累,随处走走却晃到了未央宫。还未走近就看见宫墙内的白色风筝缓缓飞起,他抬起头望着那一瞥白影,久久没有回神,仿佛心内的什么东西也被带走了……
用过午膳,本想回床小憩片刻,没曾想得宠半月有余的卫子夫却到访了。卫子夫纤腰束素,莲步翩翩,红光满面,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更是神气得紧,想必是主子得宠的缘故,身边的人也跟着鸡犬升天了。曼冬撇撇嘴,对进来的两人有些不待见。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卫子夫很知礼地福下身去。
曼冬静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卫子夫没有发话,坏坏地故意让卫子夫蹲久一点。卫子夫身旁的宫女机灵得很,看出了曼冬的心思,面色有些不满,遂用力咳了两声。曼冬横了一眼那宫女,这一眼甚是凌厉,吓得小宫女打了个寒颤。
卫子夫仍规规矩矩地蹲着,曼冬觑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起吧。”
“谢皇后娘娘。”卫子夫颔首,处处恭敬。
曼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缓缓道:“卫美人今日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卫子夫浅浅一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单单只是过来看一看皇后娘娘,况且,当初臣妾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也该回来看望一下不是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便让曼冬心里生了疙瘩,这无疑是让曼冬自扇耳光,看着自己丈夫的小老婆在自己面前炫耀,曼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憋着一口气在胸口,难以挥发。
“卫美人多虑了,我这儿也并不是你的娘家,不来也无妨,况且宫中规矩,嫔妃每日是要给我这个正宫娘娘请安的,你不是也没来吗?我也就不在意了,所以就甭管这些个虚礼了……”,“太假!”曼冬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皇后娘娘说这话是在怨怪臣妾吗?”卫子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让曼冬感觉自己像是对她做了什么天大残忍的事情。
“都说是美人多虑了,本宫不是那个意思。美人只要服侍好皇上就好。”曼冬实在懒得跟她玩文字游戏,真是伤神伤身。
卫子夫听见曼冬的话甚喜,向前迈了一步温和道:“娘娘,您不怨怪臣妾就好,臣妾这里有一盒新进贡而来的琉毓胭脂,皇上赏赐了给了臣妾,只是臣妾粗陋,使不起这么名贵的东西,如果皇后不嫌弃,就收下吧。”
卫子夫接过宫女手中的盒子,恳切着。曼冬本不想答应,在她看来这就是叫嚣,把皇上赏赐的东西再转赠给她,这算是馈赠么?施舍么?让人好气又好笑,对于什么胭脂水粉,曼冬根本就不稀罕,就算是那是皇上赏赐的。
看着卫子夫殷勤的模样,曼冬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谢谢美人的心意,那本宫就收下了。”转首看了一眼又蓝,又蓝会意地上前领下了那盒胭脂,退去了后堂。
曼冬又喝起了手中的茶,其实这杯中的茶水差不多见底了,但是曼冬实在懒得看卫子夫的装模作样,是的,在曼冬心里,她始终认为卫子夫在演戏,一直在演戏,她真的不知道,真正的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端茶送人,这寓意已经很明显了,卫子夫哪里看不出来,微叹了口气,知趣地福了福身:“如果没什么事情,那臣妾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妾先行告退了。”
“嗯,美人慢走,不送了。”曼冬仍叙叙地喝着茶,淡淡地回应着。
卫子夫抬眸看了一眼曼冬,没有言语,倒是她身旁的那个宫女,此女进宫两年,名叫冬灵,是个很有灵气的好名字,可是人却相当傲慢,此时她的面容表现得很不满,嘴巴里一直在不安分地动着,眼神也丝毫没有敬意。
曼冬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作理,她觉得跟一个小宫女计较,不值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二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