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曼冬的脸上,这股温暖惊醒了熟睡中的人儿,她缓缓睁开了眸子,被光刺的眼睛微疼,下意识的想抬手去挡,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被另一只手握着,曼冬抬眸,一张冷俊的睡脸映入眼帘。
刘彻的眉头是皱着的,似乎睡得很不舒适。他抱着曼冬靠在床边守了一夜,他的手始终紧抓着她的手,暖暖的,安逸的。曼冬靠在他的胸口,听他砰砰有力的心跳,昨晚的阴霾一扫而空,安心而舒适,嘴角不自觉溢出满足的笑。
刘彻的眸子动了动,似是要醒了,曼冬赶紧闭起眼睛装睡。她感觉他在挪动他的臂膀,然后便没了动静,曼冬心跳加快,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装睡下去,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既然醒了就起来梳洗梳洗吧,精神也会好些。”
刘彻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曼冬感觉耳朵上似有似无地被喷着热气,尴尬地睁开了眼,低眉道:“我……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你昨晚一定睡得不安稳吧,要不再躺躺吧。”
刘彻起身,略微动了动左手,沉声道:“无妨。”
“主子,主子——”又蓝的声音急急地传来,进了屋内方瞧见刘彻还在,不禁规矩地放缓了脚步,住了声音,恭敬地移步到二人面前,方不安道:“皇上、皇后,馆陶长公主听了昨日的传闻,正往这边赶来。”
刘彻抿了抿唇,眉头又纠结在一处,问道:“公主可去了太皇太后那儿?”
“不曾,说是一进宫便朝这边赶来,这会儿兴许已经到门口了。”
说罢,便听见馆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哪个贱蹄子敢恐吓皇后!”声音刚落,人便出现在了曼冬的面前。
“娘——”曼冬柔柔地唤了一声。
馆陶快走了几步,握住了曼冬的手,关切的眼光把她浑身上下看了个遍,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刘彻。曼冬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馆陶方顿了,回首瞥见一边的刘彻,冷哼一声道:“皇上也在这儿啊,我们娇娇身为皇后,自入宫以来,一而再再而三的遭人陷害,皇上难道坐视不理吗?今儿又出现这等恐怖之事,不知又是哪个阴险小人干的!”馆陶见刘彻闭唇不语,火气更大了,语无伦次道:“是不是卫子夫那个小贱人!”
“娘!”曼冬急得吼住了馆陶接下来的怒骂,不安地瞅了瞅身边的刘彻,他的胸口已经起伏了好几下,脑门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看上去已是极其隐忍了。
曼冬把馆陶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事儿皇上已经说要彻查了,而且他昨晚陪了女儿一夜,女儿这才睡得安稳,娘你就不要……”
“娇娇!”馆陶不满地打断道:“你总是帮他说话,上次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就是那卫子夫干的,一个低贱的歌女,能够服侍皇上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还敢得寸进尺,威胁你的皇后之位,我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曼冬反握住馆陶的手,慢条斯理地安抚道:“娘,女儿也不是那种能任人宰割的主儿,你放心,女儿会处理好这些事的,娘你可不可以先不要插手?”说完,曼冬渴求地望着馆陶,等待着她点头。
馆陶沉默了半晌,方无奈地点了头,但心中可没有妥协,这个卫子夫她一定得办!
宫中传播流言的速度称得上是飞速,一夜之间,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椒房殿惊魂的事件,流言蜚语直指静云轩的卫美人。窦太后更是找上了卫子夫,还放话说别以为怀过龙裔就能无法无天,即使皇上不办你哀家也容不得你!
一时间卫子夫遭千夫所指,曼冬成了楚楚可怜的受害人,加之刘彻的殷殷关切,椒房殿又开始门庭若市起来。
“娘娘,咱去找皇上说理,兴许皇上会相信娘娘是清白的。”卫子夫正愁眉深锁,筱初这笨丫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正中卫子夫的火头上,卫子夫气得深深咽了一口气,厉声道:“死丫头,你是故意气本宫是不是,你明知道皇上已经几天没来过本宫这里了,还要本宫出去引人注目么!”
筱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哪里见过如此厉声厉色的主子,手足无措地哭喊着求饶,“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请娘娘息怒,”于是边说边磕头,“请娘娘息怒,请娘息怒……”
卫子夫本就心烦意乱,看着哭哭啼啼的筱初更是碍眼,气得转身离开了屋子,只留下筱初一人还在那儿磕头求饶。
惊魂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一入夜,曼冬仍旧不敢接近自己的床,心中的阴影还在,她害怕再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恐怖的东西,无法,刘彻夜夜都守在曼冬的床边,抱着她,她方能安稳入睡。
次日一早,曼冬便被刘彻拉着出了宫门,来到长安城城郊,一下马车,张骞、李陵还有付馨便迎面走来,付馨更是亲昵的上前就拉住曼冬的手臂,“皇后姐姐身子可安好?宫里的事馨儿都听说了。”
曼冬展颜一笑:“我很好,看见你我一切都好了。”
“看吧,皇后姐姐见了人家就笑了,”付馨沾沾自喜地看着李陵,意味深长道:“可是某些人一天到晚见到人家还绷着个脸。”
说罢,气哼哼地拉着曼冬往河边走去。
刘彻站在不远处望着远去的人儿,静静地呆在原地瞅着,看着她和付馨在一起的模样,心中宽慰不少,很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