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比料想的要好吃,想不到在这材料不齐的古代,还能做出个美味可口的水果蛋糕来,曼冬越想越佩服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将切下来的一小块儿全数吞到了肚子里。
曼冬还在咀嚼中,刘彻便急不可耐地上前也为自己切下了一小块儿,正顺势放进口中,突然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打在了胳膊上,还未拿稳的蛋糕就这样跌落在了地上。刘彻诧异地顺着自己手臂望去,曼冬纠结的面庞现已是惨白一片,嘴角暗红的鲜血甚是刺眼,她的一只手正死死地攀在自己的胳膊上,像是要牢牢地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在场的人发出阵阵尖叫,乱了,都乱了……
唯独角落里,某个人笑得异常地阴森恐怖,她成功了?这样就成功了?她为她的孩子报仇了?一切都如计划中料想的那样,可为何那么的不真实?
曼冬越来越没有气力了,身子慢慢地向下滑去,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刘彻顿时六神无主:“来人呐!太医!太医……”他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喊着。
“皇上……”曼冬眼眸一颤一颤的,似乎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了。没错,一切都如计划中的一样,她将计就计演一场苦肉计。十日前那个夜晚,她让又蓝带上剩余的毒酒和在酒坛附近发现的证物去找东方朔,并嘱咐,万一她被奸人算计,一定要带着这些证物去找皇上,将奸佞之人捉拿归案。
不过,找东方朔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另一边她派人去寻了平常毒药和解药来,这毒药她会当着刘彻的面服下,等她中毒了,皇上自然不会认为她会自己害自己,而此时东方朔也会带着证物赶来,计划周全,可为何……
她感觉腹中阵阵绞痛,有一种想拿刀子去割开的冲动,接着浑身发热,泣血上窜……为什么种种症状都和自己先前了解到的不一样?她给自己准备的毒药,只会轻微腹泻然后发热,可为何此时此刻如此痛苦?难道是自己算漏了什么吗?
曼冬迷蒙着双眼在凌乱的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终于在一堆惊慌的人群中发现了她,而她笑得无比妖娆……
为何会这样?曼冬缓缓地闭上了眼。
烟罗,烟罗……
是谁在叫?烟罗又是谁?
“快醒醒,醒醒……”
微眯地眸子,一道强光射了进来,眼睛很不舒服地闭上了,再一睁开似乎好了些许。曼冬木讷地朝周围扫去,一屋子的人,而刘彻他正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从面容就能看出他的焦急与担心。
“皇上,我……”曼冬刚想张口解释什么,兴许是中毒过深的缘故,身体甚是虚弱,连说话都会牵动全身,气若游丝,胸闷难耐,异常痛楚。
刘彻舒了舒她的心口,皱眉道:“刚解了毒,别急着说话了,好好躺着要紧……”于是抿了抿唇,叹口气接着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相信你。”
曼冬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一样,暖暖的,痒痒的,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激荡起了阵阵水花。他没有忘记过他的承诺是吗?
那一晚,她问他,“皇上,若是有一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会相信臣妾吗?”他说:“朕当然会相信朕的皇后。”
原来真的不是骗她的,曼冬喜难自禁,泪水都快要夺眶而出了……可是,无论如何,即便发生了这场意外,不可否认,她确实有算计的成分在内,而他却这么的相信自己,曼冬愧疚地垂了眼眸,不敢正视刘彻那关切的眼神。
“只是可惜了那个蛋糕……”曼冬无意识地淡淡道。
“皇后的心意,朕明白。”
曼冬怔愣地看着刘彻,想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为何她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是那么的温柔,是错觉吗?
悲喜间,有个几名宫监领着卫子夫走了进来。刘彻这才移开眼睛,他望着卫子夫的眼神,是愤怒,是疑惑,是痛惜,曼冬躲在被子里看得真真切切,刘彻对她似乎是不一样的,自己刚刚还……还自作多情,曼冬自嘲地笑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若是没有她这个莫名奇妙的人,或许刘彻跟卫子夫会一直好好的,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难道真的是自己逆天而为,而事情终究会回到原来的轨迹吗?
“对于**之事,朕向来很少过问,不过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刘彻剑眸射向卫子夫,“虽然有证据指向你,但此事也不能草草下了定论,看在你刚失了一个孩子的份上,朕就罚你呆在静云轩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寝宫半步!”
卫子夫失了神般跌坐在地上,任由宫监把她拉走,周围几个嫔妃用帕子捂着嘴低低笑着,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就是皇宫,会在不知不觉中去争,可能身败名裂,可能丧失性命,可能耗尽青春,可即便是赢家又能换回些什么呢?青春不再,最初的心境不再,自由亦不再,这大概就是深宫女子的悲哀吧,却没有人参透这一点,反倒义无反顾的深陷其中……
终于人都走了,刘彻也去处理公文了,屋子里就只剩下曼冬一人。刚想做起来,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曼冬好奇地看了过去,又蓝正端着一碗药朝自己走来。又蓝瞧见曼冬坐了起来,不禁加快了脚步,埋怨道:“主子姐姐,你可把又蓝吓怀了,不是已经准备万全了吗?怎么瞧着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又蓝早早知道您的计划,这会子心还定不下来呢,您演得可真逼真!”
曼冬默默地摇着头,低低道:“不是我演得有多好,我们真的是被人算计了,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又蓝听这话,惊得险些把药洒了,曼冬眼疾手快赶忙接了过来接着道:“除了我自己准备的毒以外,似乎我还中了旁的毒,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仔细分析了一下厉害,觉着不像出自卫子夫之手……”曼冬自顾自地想着,喝干了碗中的汤药,皱着眉头擦了擦干苦的嘴角,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看着又蓝疑惑道:“我中毒至深,是谁为我解的毒?”
又蓝释然一笑:“想想也是万幸,之前真以为您不行了,皇上都要下令拿了太医们的脑袋,是东方先生的徒弟卓公子突然出现,给您服了一颗药丸,这才救了您。”
曼冬意外地挑了下眉,木然地望着窗外,心中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