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阻拦,杀之勿论!”
段颖说完便回车中,一个便是给这些兵士压力,还有便是不妨碍赵顼。有自己在身边,赵顼定会分神。
赵顼大声应诺,拿起兵器直接驾车。刚刚见了段颖,那些兵士都是有顾忌的,若是伤了他,只怕拿自家去抵命也是不够的。向朗阴沉着脸,也是在做思量。一行人都在看着他来行使,但马车已是前行,众兵士也跟着前行。
听到要在丹陵下海捕文书,缉拿东洲六郎,这向朗便起了心思。他自己和其有冲突,自家面子不好看,回来后没少被同僚嘲笑。心中早已是下定了决心,要找回面子。
无巧不巧,这东洲六郎在建州坐下大案,建州已下了海捕文书,通报东南各州,以及上表朝廷,要海内缉捕。东洲六郎都是有武艺在身,不比寻常盗匪。镇南将军便让帐下兵士带人巡游丹陵,还有一队人马,要来缉拿赵顼。
赵顼同为东洲六郎,虽未参与要案,但缉拿扣押几日,还是可以的。向朗来时便已想到,抓到赵顼,便放出风声,其他几人还不来救?这守株待兔哪里还需四下巡捕?
心中打算得意,便抢了那人的差事,打听了段颖同赵顼的行踪,便在这城里守着赵顼。城外旷野平阔,到时这赵顼一走了之,还真的抓不到了,在城里便比较方便,四下城门一关,便如瓮中捉鳖。
只是不曾想到,还如此棘手,也是他考虑不周。没有想到段颖小小年纪,却如此强势,看他的样子,定是保定了赵顼。
这却让自己不好下手,忽然埋怨起为何在城中了,若是在野外,早已是令手下上前缉拿了,哪里还顾忌许多?段颖虽是刚来,无有根基。但自己若是行事不当,冲撞了他,那回过头来,自己定不得好过。只看镇南将军所行便可知晓,直接封其为中郎将,这般恩宠,古来有几人?一十六岁拜将,无论能力与否,这名声是出去了。
这也是向朗顾虑的原因,他不得不上前道:“段将军,驾车之人为海内缉捕之人,某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段颖直接言道:“命从何出?且拿来与我一观。”
向朗有些犹豫,这捕文中并无赵顼,自己奉的是上级的命令,且那时没有商量妥当,是自己抢先领命过来的。若是处事不当,上峰断不会认此命令。他心中不由的埋怨自己来的急促,没有做好准备。
“段将军,东洲六郎做下大案,已是上表朝廷,海内缉捕。将军现在阻拦,以后怕是要难以交代了。”向朗没有任命,只得劝道。
“哼!驾车。”段颖没有理向朗,直接让赵顼驾车。
向朗怒火中烧,这丹陵城中,还无人这般藐视自家。见赵顼一挥鞭,马车便向前奔了去。向朗阴沉着脸,从旁边一人手中拿过长枪,直接射向那匹马。
一声悲鸣,那马儿便倒地不起,连带着马车也翻了过去。只见车要倒,从旁闪出了一白袍小将,大喝一声,便稳稳顶着那车厢。
周围早早有人在围观,见此俱是大声喝彩。那小将不见得半点吃力,抽出剑来,把缰绳割了,才放平了马车。他大声的问道:“公子,可曾伤着?”
段颖在里面翻腾了一下,脸色苍白。强忍这心中不适,道:“可是补之?”
“是。补之来迟,让向朗那厮冒犯了公子。”段错在车外躬身道。
“无怪补之之意。今日幸有补之在此,保我平安。”段颖真心道谢,若无段错及时顶住车厢,他段颖早已是昏迷不醒了,此时说话便是有些费力。
“公子无事便可,待某先教训了这向朗,再同公子说话。”段错说罢便走向向朗那边。
赵顼早早的跳下马车,只是来不及救援,还好有段错在,他心中送了口气。便拿起长枪,指向向朗道:“尔敢如此?”
段错也来到跟前说道:“向朗,敢欺我段家无人乎?”
那向朗见段错过来,心中懊悔不已,是在想不到,此地会碰到段错。段错为段煨之子,也是少年俊杰,一身武艺着实了得。其面貌俊秀,武艺不凡,颇得城中少女倾心。这只是笑谈,却可看出其人交友广泛,能力不凡。在其背后,还有着人称“段屠”的段煨,任何人也不可小窥的。
“呵呵,是段公子,不想今日在此地见到你。”向朗拱拱手道,段错虽是段煨之子,却只是在其身边作为亲兵,并未授予官职。向朗虽不愿意招惹他,但也不可弱了气势。
“向朗,今日是何缘故?为何要冒犯睿乡伯?”段错没有理向朗的客气,直言问道。
“此事……呵呵,段公子不必知晓。左右何在?”向朗知晓今日之事不可善罢甘休,也不同他们多说,直接吩咐左右。
“听凭大人吩咐!”众兵士轰然应诺。
“拿下赵顼,然后搜查睿伯府!”向朗一声令喝,众兵士轰然领命,便先擒了赵顼。
“谁敢?”段错从那些兵士那里抓过一杆长枪,立在赵顼身前大声喝道。
“段公子,今日与你无事,且自离开罢了。若是误伤于你,恐不好同段讨逆交代。拿下!”向朗脾气也不是甚好,已是忍让了多次,刚刚有被段颖所轻蔑,心中早已是窝着一团火,奈何不得段颖与段错,却可拿下赵顼。
兵士们早已是在旁等候,顶到向朗下令,便挥刀前去。好在向朗也不糊涂,没有让兵士们下死手,段错与赵顼应付还算轻松。
这般打斗,双方都是有顾忌的。赵顼虽有段颖的许诺,却也不敢真的无所顾忌。段错武艺虽是较好,但毕竟没有经过真正的搏斗,打起来还略有吃亏。
向朗见了,手提铜兽环月刀,大喝一声道:“早已是听闻东洲六郎名动天下,今日便来请教一番!”
段错听到,骂道:“向朗,你这小人,端的无耻!可敢来同我角力一番?”
向朗不理段错,对兵士使了眼色,那些兵士便挥动兵器,把段错同赵顼隔开了,留下赵顼独战向朗。
段错在那边骂骂咧咧,因为有那些兵士挡着,却也奈何不得向朗。而向朗却全然不闻,全神贯注看向赵顼。
东洲六郎中,只有赵顼年纪最少,细心之人便可发现,这些年成就几人名声的,多是其他五人。赵顼多是一笔带过,并无出彩之处。论及武艺谋略,从未听闻其事迹。
向朗那日之后,也是细细查了他们东洲六郎的事迹。加之那日知晓赵顼被段颖留下,便注意了一下。此时想到比武,也是心中灵机一动想法。
那董逢一人力服东洲六郎,其名声早已是出去了。鳌山渡这几日听说大变,却也不见哗变,在向朗看来,便是这董逢在坐镇。此时自己战败赵顼,那名声立时便传了出去。
因为要同赵顼独战,众位兵士也只是在旁压阵,并不曾参与过来。
好个向朗,也是军中悍将,手中百炼精钢,化为一道白虹,直取赵顼双手,一招便要赵顼撒了兵刃。
赵顼同向朗拼了一刀,两人俱是一震。两人的气力便试了出来,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只看各人武艺若何。
向朗稍稍立定,便立即攻上,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只听的“锵锵”之声不绝,却不见得两人稍稍歇息。
过了盏茶的功夫,赵顼手中忽然一轻,原来那杆长枪受不得久力,此时断裂开来。向朗见此大喜,却也放下刀对左右道:“绑了吧。”
此时得以休息,他虽是疲惫不堪,却异常兴奋。能和赵顼拼个平手,此生不虚也。那赵顼手中兵器断裂,他也不愿再占便宜。
却是异变陡生,见兵士要拿了赵顼,从旁边闪现九尺大汉。大眼浓眉,燕额虎须,身负两柄宝剑。
早已是有人识得其人,惊呼道:“易州项焉也!缘何来此?”
听闻项焉知名,兵士俱是后退了几步,项焉之名,他们俱是都有听闻。他一人荡平一个山寨,虽有有夸大,却也是威名甚著。周围围观之人,听闻项焉之名,也是大吃一惊,暗自道:这项大侠何故来此?
项焉,好任侠,多行不平事,在民间也是颇为之名,故这些民众也是早有耳闻的。项焉平日里多是在北方,南方甚少来,所以这些民众甚是吃惊。
向朗见是项焉来保赵顼,暗自皱眉,心中骂了声晦气。自家也够倒霉,前日里遇到东洲六郎,今日再遇项焉,这些人当真是自己的克星不成?只是项焉到来,这礼数还是要有的,便拱拱手道:“原来是项大侠,早已是听闻易州项焉之名,不想今日有缘一见,某此生无憾矣!”这番话说出来,想来项焉也不会立时翻脸。
“不敢当,这位将军,焉在旁听闻许久,赵顼一直在丹陵,并不曾参与到其他几人的行动中。你这般做法,却是欺人太甚了。”项焉也还了一礼,接着说道:“今日某要保他,将军作何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