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枫一大早就去了镇上,他先去了便利店一趟为昨晚的事向老板娘做了解释。老板娘叫秦雪雁,是个30多岁的女人,风韵犹存,白净的脸上有一双柳叶眉,一点朱唇合上精致的妆容,实在是个难得的艳丽少妇。
林枫自从上了高一开始就打算兼职一份工来补贴家用,这样也可以给雷浩减轻一些负担,他实在不希望自己做一个什么也帮不上的人。记得当初林枫二人来到腾冲后不久,他走进这个便利店时看见坐在吧台后面的老板娘也一时楞了片刻,这个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的女人,似乎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魅惑。
那时的老板娘看着面前这个半大小子林枫,一阵好笑,当然是摇头不止。可是林枫就是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里的执着,坚持还有复杂看得自己心里发慌,她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小出来做工呢?爸爸妈妈呢?”
那时15岁多一点的林枫只是很平静的回了一句话:“爸妈都死了,我需要一份工作,因为我必须活下去……”
自此,林枫被留在便利店里收银,不过他却一直弄不明白这个老板娘为什么就如此信任他这个陌生人,他也曾经问过,只是老板娘却笑笑不答。
林枫知道,在腾冲的许多不是原住民的人都有或这或那的故事和秘密,这个老板娘也不例外,整个小镇从来没有人知道秦雪雁的来历,也不知道她的背景,当然,秦雪雁也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她的过往,每天她只是早上在便利店安安静静的坐上几个小时,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秦雪雁的便利店开在腾冲小镇的城西,生意不好不坏,不过是个24小时营业的小型超市。秦雪雁请了三个员工,每天四班倒,由于林枫的特殊原因,每天只负责从晚上8点到凌晨2点的六个小时营业时段,可以算得上比较轻松的工作了。
秦雪雁不言不语的静静听完林枫的解释,只是愣愣的看着林枫并不说话,谁也不知道秦雪雁在想些什么。
林枫被秦雪雁盯的心里有些发毛,他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虽然每个月的工资不高,也就850块钱,可是总能补贴一下家里的用度,不会让雷浩太过辛苦。想到这里林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雪雁姐,我说的是真的,昨天真的被砸昏过去了,不然你是知道我一年多从来没有请过假,也从来没有旷过工……”
听到林枫的话,秦雪雁似乎才回过神来,脸上略微有些红晕,眼神有些尴尬,连忙道:“啊,噢,这个…..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啊…..”说着,秦雪雁捂住了嘴巴还打了个哈欠。
看着秦雪雁有些慵懒的姿势,17岁的林枫有些发呆。秦雪雁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针织衫,小短裙,黑色的保暖裤袜配上一双精致的小马靴,这样的打扮在大冬天里显得有些清凉,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的确是个很会打扮自己的成熟女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枫的神色,秦雪雁脸色更加有些红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急急说道:“你个小鬼头还看!都是昨晚因为你不在,我才熬夜到凌晨,不然会现在犯困么?”
林枫正被秦雪雁的白眼弄的尴尬之极,正好听到秦雪雁的抱怨,听着老板娘的话,心下总算彻底放松了去,他知道,秦雪雁不会赶自己离开了。立马讪讪笑道:“是,是,要不,雪雁姐你现在回去休息?我来替你?”
“也好,我可不想因为没有睡好让皮肤不好,我可不年轻了哩……”说着,秦雪雁闪烁着目光从吧台后走了出来,刚刚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林枫说了一句:“对了,昨天晚上你没来,你后面一班的那个小陈离开了,我又招了个新人,今天晚上正式上班,你和她交接的时候要教教人家哦!”
“恩,我知道了,你回去放心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林枫随口的应道。
秦雪雁轻快的走出了便利店,才几步远就停下又回头远远望了望玻璃门后的身影,低声喃喃:“唉,这个小家伙越来越长大了呢,和他真的是好像好像啊…..”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那里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一般,只是秦雪雁的眼神又瞬间的布满忧伤……
林枫自然没有看到这显得有些奇怪的一幕,更加不知道秦雪雁口中的他又是谁,不过这和此刻的林枫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循规蹈矩的开始着工作,清理着货品,补齐差缺,细致的一丝不苟。
下午,林枫去了趟小镇的集市,采购了些家里必须的日用品便从人山人海的正在购买年货的人群里一路挤回了筒子楼。林枫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采买年货,或许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那些都是不必要的吧,而且,也的确没有那个能力。
晚饭后,林枫和往常一样看了会书便起身步行至镇上的便利店上班,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林枫正埋头趴在吧台上写着什么,这是林枫在便利店上班的小习惯,趁着没有顾客的时候,他会将曾经所学的所有一点点开始回忆并尝试默记出来。不过显然,这样的方法确实十分有效。
挂在便利店里的壁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刺耳和单调。林枫直起腰舒展了下四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都两点多了,怎么这个新来的还没有来接班呢?不会上班第一天就旷工吧?”
说着,林枫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笔记,这时,隐约间,似乎自己听到些什么声音,由远及近,却又不清不楚。林枫侧耳仔细听了片刻,越发肯定自己是听到了呼救的声音。
一边疑惑着寻找声音的来源,一边打开便利店的门走前几步。慢慢的,林枫顺着便利店旁的弄堂小路七拐八绕的走了两三分钟,越走越是纳闷,心中暗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听到这么远的声音了?半夜三更的是谁在呼救??不会是些怪物吧?
或许是小时候的林枫看见父母被两个怪物所杀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梦魇,至今为止,林枫对鬼神一说都是心中揣揣。林枫顺着漆黑的弄堂走了下去,听到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大,拐过一个弯,终于借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那个不断喊着救命的是个女孩,天色太暗,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衣着十分的普通,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呢绒衫,大约有160左右的身高,看起来身材很好的样子。
而此刻这个女孩的周围正围着三个不断泛着淫笑的男子,隔着老远,一股刺鼻的浓郁酒气就让林枫忍不住的阵阵皱眉。而女孩上衣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右手的袖口也被撕的一条一条的凄凄惨惨,配上女孩脸上梨花带雨的哭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正上演着什么样的戏码。
林枫忍不住单手抚额,无奈说道:“该死,不会让我碰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吧?英雄救美?我可不是什么英雄……”
这边林枫正自顾自的头疼着这么倒霉的事情这么被自己给撞上了,那边已经被逼到角落里无路可退的孙小雨却愈发的惊恐,她实在是害怕极了,没想到第一次准备寒假兼职的自己,才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事情,她知道,自己今天要是没有奇迹出现,估计自己守护了十八年的第一次就得交代在这几个酒鬼男人的身上了。
三个醉酒的壮年男子正眼神半梦半醒的朝孙小雨扑去,心中顿时一片绝望的孙小雨再次咬紧了已经被自己咬的出血的下嘴唇,眼中似乎有些认命的开始缓缓闭上,她很无奈,自己没有能力反抗,更没有能力报复,想到自己即将被三个男人蹂躏,眼泪就止不住的滚落,孙小雨很清楚,就算一切都发生了,自己还得强撑着活下去,因为家里的病床上还躺着需要自己的妈妈!
也就在这时,孙小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鳖见一个男子似乎一边嘴里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又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一下子,身体像是被灌注了偌大的力量一般,重重的朝面前一个想伸手抱住自己的男人死命的推去,同时还不忘扬声呼救,那声音,柔弱而又尖锐:“快,快……救救我!……”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就有些超出了孙小雨的估计,她几乎是长大了嘴巴看完了整个过程。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看似没什么块头和肌肉的男生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力量!同时也被面前这个长的有些俊朗的男生生生的吓了一大跳……
其实林枫只是简单的,毫无花哨的冲了上去,趁着三个醉酒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狠狠的从背后一顿暴揍!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么多年逃难的生活让他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让自己更加阴狠一些才能使得自己活下去!
从八岁起开始跟着雷浩学习自由搏击的林枫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少实力,只是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基本可以和雷浩打成平手了,而据雷浩自己所说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具备了当年雷虎八成的实力。
事情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叙述的地方,只是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连闷哼声现在已经都发不出来了。林枫下手实在是太重,这也是雷浩经常唠叨林枫的地方。
小时候,林枫为了从乞丐手里抢到馒头,竟不顾七八个小乞丐的殴打,生生抱住馒头先啃了个精光,然后按住一个家伙就是一顿狠揍,最后还咬掉了人家一只耳朵!那被咬掉耳朵的乞丐发出杀猪般凄惨的惨叫,惊得一群殴打林枫的乞丐仓皇四散。从那时起,雷浩就知道,在林枫的内心深处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埋下了一颗魔鬼的种子……
孙小雨看着满地的血头有些发昏,他实在想不出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般的男生为什么如此的阴狠。她就那样长着嘴,惊恐的看着林枫一节一节的将三个醉酒男人的手指头根根折断,那噼啪的骨裂声有犹在耳。接着,又见被疼昏过去的三个男人被林枫重重的踹在肚子上几脚,每一脚下去,那些醉汉的口中都涌出一股鲜血,煞是吓人。
或许是受到惊吓过度,或许是被林枫的残忍手段和血腥气味刺激的缓不过劲来,孙小雨看着那三个男人嘴里不断吐出的鲜血眼睛一阵抽搐,天啊,这辈子他也没有看到过这么恶心的画面,想着想着,两眼一翻,居然昏了过去。
林枫的气息有些混乱,每一次打架当心里那股血液翻腾的感觉出现时,自己就有些不受控制,他知道,这是小时候看到那两个怪物的残忍后所留下的后遗症。林枫已经很极力的保持自己的理智了,所以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再打架了,偶尔在学校惹了些同学之间的小麻烦,他也总是一笑而过,不是他害怕那些有些不学无术的流氓学生,而是他害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打残甚至打死那些半大小子。
林枫双手撑地,十个指头狠狠的抠住地面。只见他不住喘着粗气,涨红的眼珠开始缓缓恢复平静,只是林枫没有发现的是,自己的瞳孔开始缓缓的收缩成十字星的形状,模样十分的诡异。
林枫吐出口口水,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微微的汗渍,低声咒骂:“该死的,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些杂碎人渣,怎么不消失了好?害得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如你所愿!……”
林枫正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林枫那变成十字星形状的瞳孔猛的一阵收缩,翻出银色的毫芒。一块黑色的石头缓缓从林峰的额头飞了出来,林枫一阵惨叫,双手立马抱住头疼欲裂的脑袋,不断的抽着冷气。
“是…是谁….谁在说话?”林枫极力的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林枫,林枫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几乎再一次终生难忘的一幕,只见自己的身上莫名的泛出一层淡淡的黑色光芒,接着,他看见刚刚才被自己打的惨不忍睹的三个醉汉开始从脚部往上慢慢一点点化为粉尘,消失不见了!
林枫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比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两个怪物在林府山庄杀人的情况更加诡异。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分解成最原始的微分子结构,一点一点的消失,悄无声息,仿佛一切都应该是这样存在一般。
林枫已经惊恐的发不出声音了,随着面前的三个醉汉缓缓的消失,自己的头部也越来越痛,最后,终于还是支持不住,继孙小雨之后两眼一翻,也昏了过去……